孟思悠一头雾水,“弟子不解,请师父明示?”
花意浓道:“施吾言体内真气与我吸入的至纯之气同宗同源,方才我与他对掌之时体内至纯之气全部流入他掌上,可惜他也不能将谢吹云的真气化为己有,方才那一掌将谢吹云的所有真气全部卸掉,又帮助我逼出了体内淤血,以后再也不用受此煎熬了,哈哈哈哈···”。孟思悠听罢大喜,“恭喜师父,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佑”。
施吾严不等铁战过去,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稍作调息,见花意浓哈哈大笑,瞋目怒视,气得七窍冒火,突然伸出右手将对面一名女弟子的长剑吸入掌心,然后顺势用力一推,那长剑直往花意浓身上飞刺而去,孟思悠惊恐之余,起身将一条红绫从袖中嗖嗖掷出,缠在剑上,哪知那剑直接从红绫之间穿刺而过,直插花意浓,孟思悠再想去挡为时已晚,正当众人惊愕骇然之时,只听“哐当”一声,又一把长剑从远处飞来,将施吾言挥出之剑撞落在地上,然后又借着回弹之力返回,众人循着长剑望去,只见一名素衣女子跃在空中一把将其接住然后轻轻落在众人面前。
敬希宁见到那女子,惊喜异常,忍不住脱口道,“明姑娘”。施吾严听敬希宁喊出了那女子的名字,顿生敌意,狠瞪了敬希宁一眼,敬希宁转头一瞥,完全顾不得他。
施吾严朝明月谣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人?”
明月谣径直走到花意浓跟前,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冰心丸’递给花意浓,花意浓知道‘冰心丸’乃是花解语派秘制圣药,藏于千尺寒潭之下炼制而成,对自己的外伤大有裨益,,但碍于面子却扭到一旁置之不理。孟思悠也认得‘冰心丸’,一把将它拿过来,“师父,这不是‘冰心丸’吗?您快吃了它,对伤势大有好处”,说着递到花意浓嘴边,花意浓这才将‘冰心丸’服了下去,稍作调理,好了许多,气色逐渐红润。
敬希宁兴高采烈,难隐心中喜悦,跑到明月谣面前道:“明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明月谣抬头一看,轻轻一笑,点头答道:“敬少侠!”
施吾言被明月谣无视,当着众人十分尴尬,右脚往外一踏,晃到明月谣跟前,身子往前一扑,呼啸而去,明月谣提起解语剑,划出千万缕剑气,一招“梨花带雨”剑挑横眉,往施吾言眉心刺去,施吾言一闪一晃,绕道明月谣后面,明月谣回身一剑从其臂下穿过,轻快巧妙。
明月谣的剑法俊逸灵动,飘渺无形,看似清风拂面,落招时剑气逼人,脚步之轻盈,剑法之清新,让人眼前为之一亮。花意浓在一旁看着明月谣使剑,不禁感叹道:“她的解语剑法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看来是得到了师姐的真传。”
明月谣剑法轻柔,施吾言的掌力却十分刚猛,招招出狠,对明月谣紧紧逼迫,好几次从其掌下险象环生,敬希宁见施吾严下手狠辣,搓手跺脚,焦虑不安,明月谣一击未中,施吾言趁势猛扑,眼看千钧一发,敬希宁终于站立不住,不及细想,出手相助,从背后突袭施吾严,施吾言无奈反身相击,腹背受敌,脱身退到一旁,大声朝敬希宁喝道:“臭小子,你疯啦?刚才还与我站在一边,定下誓约,怎么突然帮起她了?”
敬希宁道:“明姑娘不是拜星月慢宫的人,你不能伤害她。”
明月谣与敬希宁萍水相逢,只有数面之缘,敬希宁如此挺身维护,慷慨仗义,明月谣忍不住多看了敬希宁几眼,这才发现眼前这少年不但干净斯文,风度翩翩,而且热心友善,武艺高强。
施吾严道:“管她是不是拜星月慢宫的人,既然帮着花意浓很明显是敌非友,你为何护她?”
“我,我,···,”敬希宁一时哑言不知如何回答,只觉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明月谣道:“师叔有难,累及同门,岂能漠然视之?”
花意浓对明月谣十分抵触,闻言大吼,“你和秋清漫装什么好人,我二十年前已与花解语派没有半点关系,花意浓与秋清漫更无半点同门之谊,各自生死自有天命,何须你一个晚辈多管闲事?”
花意浓每每谈及旧事激动不已,一时气上心头,呛住喉咙,大声咳了起来,孟思悠轻拍了几下花意浓的后背,“师父万不可为此动怒,伤了身体如何是好?”孟思悠与明月谣本有嫌隙,十分不喜,瞪着明月谣喝道:“明月谣,我师父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少在这里多管闲事,拜星月慢宫的事不需任何人插手。”
敬希宁一旁实在听不下去替明月谣不平,忿忿道:“孟思悠,你和你师父可真是不识好人心啊,秋前辈念及旧情派明姑娘出手相助,你们倒好,不但没有心存感激反而出言辱骂,如此不识好歹,你们拜星月慢宫可真是一群怪人。”
花意浓道:“秋清漫一向清高,本以为她的徒弟冰清玉洁,洁身自好,没想到竟然和这臭小子厮混在一起,真是丢尽了花解语派的脸面。”
敬希宁立刻反斥道:“你胡说什么,我与明姑娘清清白白,你侮辱我不要紧,可明姑娘不惹尘俗,岂能受此污蔑。”
明月谣道:“师叔,我敬你是长辈,可此等污言秽语如何能说出口来?”
施吾言指着敬希宁道:“你这小子,原来如此,怪不得竟然敢和我动手”,摆了摆手,“算了你这些破事我可懒得管”,转身向花意浓喝道:“花意浓,你到底放人不放?”
花意浓冷言不语,施吾言道:“不识抬举!”说完举掌而起,孟思悠和明月谣也相对而立,正欲动手,敬希宁跑到中间不停挥手,“好啦好啦,大家都不要打了,花前辈,香琥珀乃是清风教圣物,你就还了它然后把萧云和钱梵放了便是,为何非得大动干戈呢?”敬希宁知道施吾言的厉害,害怕明月谣受伤,希望两家和解,殷切地盼着花意浓的态度。
花意浓其实早有主意,细思了一下,从刚才的交手之中发现施吾言武功高深莫测,自己虽然恢复如常,但仍无必胜把握,而且施吾言身后还有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铁战,真要是打起来胜负难料,最重要的是香琥珀已经疗治好体内内伤,谢吹云储藏在其中的真气也根本无法与自己的真气融会贯通,据为己有,所以香琥珀于今已无特别用处,萧云和钱梵关在拜星月慢宫更是烫手山芋,不如就坡下驴,顺着敬希宁的台阶下去,让双方能够体面的收场,于是装作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敬希宁见花意浓同意,又试探施吾言意愿,施吾言此时已经耗费了不少功力,心想若真是打起来,不但花意浓难以对付,加上孟思悠和明月谣,敬希宁也随时可能出手帮助明月谣,自己即使加上铁战,也无必胜把握,更何况还是在他人门口,只要能达到此行目的,就算圆满,与花意浓的仇恨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于是也默认同意。
敬希宁见双方同意罢手,拍手叫道:“太好了,这下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施吾严道:“我今天就算是给你个面子,赶紧把香琥珀还回,放了冷月使和断鸿使,其他事情就此作罢,既往不咎。”
花意浓不以为然,轻轻哼了两声,从身上取出香琥珀,一手扔了过去,施吾言生怕弄坏,轻轻将其接住,仔细品看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方才让铁战好生收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孟思悠也把萧云和钱梵带了出来。,两人虽然在拜星月慢宫关了这些日子,但并没有受到皮外之苦,只是长久没有出来,无聊难熬,脸上略显憔悴。
萧云和钱梵见施吾言在此,满脸惭愧,跪地拜道:“参见教主,属下无能,甘愿受罚。”施吾言当着众人的面不便说话,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你们先退下”,萧云和钱梵悻悻的退到铁战旁边。
敬希宁看到萧云无碍,心中高兴,径直朝萧云走了过去,“萧大哥,见你没事儿总算是放心了”。萧云拍了拍敬希宁的肩膀,“看来敬兄弟也帮了不少忙,多谢了!”
敬希宁道:“你对我有恩,这次就算是还你个人情,以后两不相欠。”萧云心中感动,“大恩不言谢,敬兄弟的情义萧云记下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
施吾言回头看了一眼萧云,萧云不便与敬希宁说话,苦笑了一下,低头不再言语,敬希宁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回到了对面。
施吾严虽然拿到香琥珀,花意浓也放了萧云和钱梵,可心中仍是觉得有些憋屈,头也不回,一个人气冲冲走在最前面,铁战和萧云、钱梵跟在后面,清风教众人离开了拜星月慢宫。
清风教众人散去,只胜下敬希宁与明月谣,孟思悠道:“怎么?你们还赖着不想走么?”
明月谣看着花意浓,“师父一直跟我说她觉得对您有所亏欠,经常跟我提及您,但她仍然希望拜星月慢宫以后不要枉杀无辜,无愧苍生”。
花意浓嘴里发出冷冷的笑声,“今天你帮了我,我不跟你计较,以后若再相见,别怪我不留情面,你赶紧离开,好自为之,转告秋清漫,让她不要多管闲事,若她真觉得有所愧疚,就把‘无念心经’交出来,权当是对我这些年的补偿,我可以考虑不与她计较”。
明月谣见花意浓顽固执拗,不想与她再说,“师父交给我的事我已经做完,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明月谣又看了孟思悠一眼,转身离开。敬希宁见明月谣离开,赶紧追了上去,“明姑娘,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