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吾言听罢收回了一半功力,掌风仍落在余翔身上,余翔受到重击半脸贴地摔在了地上,眼看浑身伤痕,打得惨重,身子翻了一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能忍着剧痛愤怒而又无奈的瞪着施吾言。施吾言中了剧毒,刚才又一阵打斗,耗损了内力,好不容易停下,累的一只脚跪在了地上。这时,站在一旁差点被吓傻的樊宜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余翔的衣领,“快把解药拿出来”。余翔冷笑了两声,“这药剧毒无比,根本没有解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可笑得却十分吃力和狰狞。
“你···”,樊宜指着余翔,突然跑过去捡起刚刚从余翔手中脱落的长刀,狠狠的朝他身上划了两刀,然后插到他小腹一边用力搅动,一边大声吼道:“交出解药。”余翔痛得大叫,眼神却坚定无比,早已视死如归,瞪大了眼睛盯着樊宜然后紧闭起双眼再不理会。
虞载道在一旁自觉不妙,那余翔和谢三方是自己带来的,如今他俩虽然刺杀未遂,阴谋暴露,但施吾言却因此而身中剧毒,虞载道赶忙跑到施吾言前面,跪在地上,叩拜谢罪,“属下该死,不知道这二人是假降,被他们蒙蔽了”。
樊宜质问道:“虞长老,你既然不知二人真降还是假降,竟敢冒然将他们领到教主面前,而且这谢三方袖中藏有短刀你竟也不查,你到底是何居心?”
要在平时,樊宜若如此对虞载道说话,虞载道早已将他收拾,如今自知理亏,在施吾言面前只能憋着气隐而不发,看着施吾言的脸色小心上前询问:“教主,你伤势如何?”施吾言忍着剧痛,身子颤颤歪歪,怒火攻心,加上樊宜在旁挑拨,对虞载道更是又恨又恼,抬起左脚踢在虞载道肩上,“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虞载道吃了一惊,一时竟有些发愣,他乃教中长老,位分仅次施吾言,这些日子两人虽然貌合神离,但表面上还做着样子,即使施吾言有些暴躁,总不至于撕破脸皮,对他拳脚相向,虞载道顿时感到颜面无存,非常羞恼,迫于压力又不敢发作。厅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紧张,袁朝京看出了场上的尴尬,扶起虞载道,“虞长老,教主身中剧毒,需要疗伤,我们先出去吧!”虞载道只得接着袁朝京的台阶退了下去。
樊宜将施吾言扶在一边坐好,施吾言盘坐在地上,自行运功疗伤。方才樊宜朝余翔身上割了两刀,刀上毒汁浸入伤口,此时毒性发作,痛得在地上打起了滚。樊宜走近道:“你一定有解药的对不对,快点拿出来,否则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死的,我们教主神功盖世,这点小毒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余翔身上如百虫钻心,痛得满头大汗,却依旧咬紧牙关,不予理睬。樊宜见余翔硬的不吃,便细声道:“你只要把解药交出来,我们教主可以饶你一命,让你安全的离开孤云山,这样总可以了吧?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我们也可以尽量满足你,你师兄我们也一定会将他好生安葬,如何?”樊宜望着余翔,谁知余翔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樊宜变脸道:“你笑什么笑?”余翔道:“你们怕了,你们怕了,哈哈哈哈,我实话告诉你,这百虫水不会让施吾言马上毙命,他会先痛上十二个时辰,然后全身腐烂如虫咬一般,慢慢的死去。而且能够解这毒的人已经被我杀了,哈哈哈哈···。”
樊宜听到此处暗自庆幸伤的不是自己,厉声道:“你自己也中了毒,还不是一样?”余翔道:“我这条命本来就不值什么,能够有施吾言那老家伙陪葬,等我见到了师父终于可以向他老人家交待了。”说着突然从地上跳起,夺过樊宜的刀,抹在脖子上,自刎而死。
余翔一心求死,樊宜始料未及,如今无法从余翔口中知晓解药下落,只得趴在他身上,祈求能够搜查出来,但是到处找了一通,一无所获,慌乱之中又呵斥旁边的教众过来一起搜寻,可搜遍了余翔和谢三方全身上下,连解药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樊宜垂头丧气地来到施吾言旁边,跪下道:“属下无能,没能找到解药。”施吾言正在运功疗伤,无法理会樊宜,樊宜令人将余翔和谢三方的尸体抬出去扔到崖下,然后喝令众人退下,教众一一离开,樊宜在施吾言旁边静静地守候。只见施吾言正在运功逼毒,一时满头大汗,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施吾言表情痛苦,面目狰狞,体内气血突然倒流,直冲脑袋,满脸涨得通红,身体也忍不住抖动了起来,隔了好一阵子突然仰头大叫一声,一口黑血从口中吐了出来,整个人像是经历了炼狱一般,虚脱无力,低垂着脑袋。
樊宜见施吾言疗伤完毕,直接用袖子替施吾言擦拭头上大汉,“教主怎么样了?”,施吾言缓了一下道:“这‘百虫水’之毒实在是太过厉害,我虽然用尽了力气,但也只是逼出了这么一点。”
樊宜道:“教主神功盖世,内力深厚,区区小毒能奈教主何?您一定能够将其全部逼出的。”施吾言冷冷的看了一眼樊宜,“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种奉承的屁话了,这毒非同小可,若是一般人现在早已痛不欲生了。”
樊宜道:“这毒真这么厉害?那余翔所说的话难道是真的?”
施吾言道:“他说什么了?”
樊宜道:“他说这毒会让人先痛上十二个时辰,然后···”,樊宜不敢往下再说下去,施吾言突然一掌将旁边的桌子劈断,怒道:“我施吾言的命岂是人说要就能要的?”说完四处张望了一下,“那余翔和谢三方的尸体呢?”
樊宜道:“我也经命人抬去扔了。”
施吾言道:“你去叫他们把那两人都剁碎了拿去喂狗,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樊宜见施吾言暴怒,低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慌慌张张退了出去。
袁朝京和虞载道一道离开之后留下了人在外面打听消息。虞载道在屋里踱来踱去,越想越气,向袁朝京抱怨道:“你说我身为教中的长老,教主居然当着那么多的人那样对我,我以后还怎么在众人面前立威?如此随便打骂于我,竟是不留一点情分。”
袁朝京道:“他是教主,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又能说什么,况且教主一向脾气暴躁,遇事不论是非,很容易被有心之人挑唆。”
虞载道道:“还有那樊宜,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坛主而已,刚才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呵斥我,要不是碍于教主,我早就将他劈成了两半。”
袁朝京道:“说到这个人,他一直挑拨您和教主的关系,我当心他这次又会趁机向教主放言,在教主面前说三道四,若是这样,我们可不得不防啊。”
虞载道问道:“教主中的那‘百虫水’的毒到底如何?真的有余翔说的那么厉害吗?”
袁朝京道:“我们刚才走时看余翔那模样恐怕应该不假。”
虞载道道:“舒信说是给我送的礼物,我还以为能够在教主面前邀功以挽回教主对我的信任,现在可好,弄巧成拙,还不知教主会如何对我呢。”虞载道说到这里突然悄悄问道:“你觉得教主这次能解了那毒吗?”袁朝京明白虞载道话中的意思,回道:“这‘百虫水’毒性剧烈,若是没有解药,决计活不了。”虞载道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袁朝京道:“依我看,我们还是暂且不要轻举妄动,那余翔不是说这毒会先痛上十二个时辰吗,我们就先等等看看形势再作打算。”虞载道道:“那你赶紧派人好好盯着,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赶紧来报。”
第二天虞载道派出去的人前来禀告,“教主好像已经把毒给控制住了,不过时而又会发作,性情也比以前更加暴躁,身边的仆人个个自危,都害怕靠近他。”虞载道听后大惊道:“没想到教主的武功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了。”袁朝京道:“您现在应该到教主那里去看望一下,四大护教使都去过了,您要是不在难免招人非议。”虞载道点头道:“不错,我是该去看一下了。”
虞载道来到施吾言门外,心情十分忐忑,等待着刚刚进去通报之人,可是站了许久,樊宜却从里面走了出来,樊宜向虞载道施礼道:“教主体内之毒还未彻底清除,需要静养,现在不便见客,教主让我转告虞长老还请先回去。”
虞载道道:“不便见客?谁是客,我身为清风教的长老,来看望教主理所当然,反倒是你,作为坛主,不早日回到曹州,却一直待在孤云山,这里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吗?”
樊宜道:“教主有令,让我暂且不用回曹州了,曹州的事务自有副坛主打理,现在教主有伤在身,照顾教主才是大事。”
虞载道不想理会樊宜,“你给我让开,我要进去看望教主”,说着便往里面走,樊宜将虞载道拦住,“虞长老请不要为难属下,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虞载道道:“四大护教使都来看望了教主,我身为长老却不让我见,这如何说得通?”樊宜突然提高了嗓门,道:“虞长老可不要忘了,教主是因何而受伤,而伤教主之人又是谁给带来的?”
“你···,”虞载道指着樊宜,气得说不出话来,长袖一甩,愤然离去。
樊宜回到里面,施吾言端坐在那里,但精神却不似往常那样好,“属下已经将虞长老打发走了,教主,您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教中长老,您如果总是不见他也是不太好的,难免引起其他人猜测”。
施吾言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