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呼延豹也来到了中寨,走到焦夺和麻全面前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焦夺道:“将军,青雀帮的人占领了前寨,现在正向中寨进攻,不过已经被我们打退了,现在正在前面坐着呢,你看。”呼延豹往下面看了一眼,石守信又带着人骂了起来,焦夺道:“他们攻不上来,只好过一下嘴瘾了。”
呼延豹道:“岂有此理,居然在这里骂人,我看这些人东倒西歪的,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干脆打开寨门,直接冲下去,就像猛虎下山一样,一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焦夺道:“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的锐气已经消磨殆尽,过不了多久自然会撤走,到时候我们趁势出击更好。”
青雀帮经过几轮的进攻,都有些疲惫,王审琦道:“二当家和三当家怎么还没有动静啊,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石守信道:“再等等吧,相信大当家和二当家一定能找到路的。”两人正说话间,有一帮众跑到跟前,轻声对两人说了几句,石守信道:“太好了,兄弟们赶紧起来,二当家和三当家已经绕到后寨了,打起精神,给我往上面冲。”众人一听来了精神,一个个都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武器,石守信和王审琦两人在前面带头又往上面冲去。
麻全见青雀帮又开始上冲,命人狠狠下砸,顿时滚石、圆木不断往下面抛去,石守信经过几轮的攻击,已经有了经验,只往上面走了一小段路,就马上往下面撤,上面一停,又往上冲,来来回回好几次。此时,柴荣和赵匡胤已经摸到了关义寨的后寨,呼延豹和焦夺都以为只要守住了中寨并可安枕无忧,因此后寨根本就没有留下多少人,大部分人集中在了中寨,柴荣和赵匡胤带着一队人马突然出现在后寨,留守在后寨的人顿时懵住,竟不知所措,还没反应过来,很多人的脑袋就已经搬家。
柴荣和赵匡胤带的人虽然不多,但挑的都是身手很好的人,行动迅速,很快就把后寨的所有人给解决,还来不及停下,又带着人冲向中寨。呼延豹和焦夺等人都盯着前面,突然听到背后一阵喊杀声,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后寨打探情况,已有人匆匆忙忙跑来报告,“将军,后寨···后寨···出事儿了。”呼延豹道:“出什么事儿了,你给我说清楚点。”那人道:“后寨已经被青雀帮的人给攻陷了。”
“什么?”呼延豹抓着那人的衣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除非他们是从地上冒出来的。”呼延豹说着望向后寨,发现一群人正往这边冲过来,麻全道:“将军,我去挡住他们。”
麻全带上一队人马往后寨赶去,中寨和后寨的地势高度一样,中间是一块开阔地,麻全的人正好在中间与他们遭遇,一句话没说,双方就打了起来,青雀帮的人刚刚攻下后寨,士气正旺,关义寨的人却已经好久没有遭遇过对手,平日欺负惯了老百姓,如今刀兵相见,被柴荣手下这些人吓破了胆,很快就开始往中寨退,麻全大喝不止,一刀斩下一喽啰首级方才止住,柴荣发现麻全,大步一跨,到了他跟前,只交战了不到十几个回合,就将麻全斩于刀下,关义寨众人见状,再也止不住溃退的步伐,争先恐后的往中寨跑。
石守信仰头发现关义寨里面乱作一团,不再后撤,大喊一声,和王审琦一起领着众人往上冲。前有猛虎,后院又起火,关义寨的人开始慌乱起来,呼延豹抓住旁边一人,“赶紧给我砸,砸死他们。”那人受到惊吓,结结巴巴,“将···将军,滚石和圆木都已经用完了”。呼延豹道:“那就给我仍木块,扔砖头,只要是能扔的东西,统统往下面扔。”
“是···是···”,那人搬起旁边一张桌子就往下面扔去。呼延豹对焦夺说道:“你在这里给我好守住,我去砍了后面的人。”说罢拿起手中的连环刀往后奔去,走不多远,正遇着溃退回来的人,众人见了呼延豹,都不敢再退,呼延豹道:“真是一群怂包,跟着老子杀回去,谁敢跑我就砍了谁。”众人惧怕呼延豹,只得硬着头皮又往回冲,此时柴荣和赵匡胤已经追了上来,就在跟前,呼延豹怒吼一声,一把连环刀呼呼作响的挥了出去,一连砍死砍伤了好几个青雀帮的兄弟,柴荣见状,挥刀朝呼延豹砍去,两刀相撞,火光四溅,各自退后停下又向对方砍去,在人群中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呼延豹力气极大,刀上挂着的铜环被甩的铮铮作响,刀刀下着死手,柴荣以力搏力,沉着冷静,眼光随着呼延豹的刀锋上下晃动。
中寨上面扔完了东西,石守信带着人已经冲到了跟前,眼看寨门不太高,一些人蹲在寨门角落里,另外一些人踩在身上,蹲在下面的人再站起,两人的身高已经高出了寨门,众人冒上寨门又被推了下来,又继续踩着人墙上,石守信和王审琦跃上寨门,早已憋足了劲头,挥刀在人群中狂舞,大刀所向,无人可挡,不一会儿,很多人都爬上了寨门,关义寨刚刚仗着居高临下的位置,还有几分得意,现在青雀帮攻了山来,突然出现在面前,一个个如狼似虎,光这气势已经吓得他们争先恐后往后退,可如今面临被前后夹击的困境,很快焦夺和呼延豹就被围在了中间,焦夺在人群中四处张望,不见麻全,呼延豹道:“麻全已经死于乱刀之下了。”
焦夺大惊失色,喊道:“将军,我们现在已经进退无路,在拼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了,不如···”,焦夺想到了投降,对于他们来说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投降,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早已不觉得有什么耻辱,但要直接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呼延豹明白他的意思,但却一反常态道:“我们这些年来以残兵败将的名义在这里混了这么久,早已为天下所不耻,如今就算我们肯投降,可是做了那么多坏事,眼前这些人岂能容我?况且这些人不过黄口小儿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一直在一旁冷静观看形势的敬希宁带着预留的一百来人也赶了过来,走近人群,望着呼延豹道:“呼延豹,你罪恶多端,今日罪有应得。”呼延豹冷眼看着敬希宁,恶狠狠道:“想杀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有本事和我单打独斗比试一番。”
柴荣举刀指着他道:“困斗之兽,有什么资格和我大哥比试,我来会会你。”呼延豹突然莫名的哈哈大笑一声,“好。”
两人方才已经交上了手,互有了解,众人围成圈退在一边,呼延豹将连环刀横在前面,那刀宽三寸,长三尺,刀身本来笨重,呼延豹的臂力又极大,不由分说砍向柴荣,柴荣往右边闪过,那刀重重落在地上,被砸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没等呼延豹抬刀,柴荣反朝他砍去,两人各自出了十几招,柴荣突然一个侧倾,把刀从右手转向左手,撑在地上,身子向上仰起,两腿一抬,正踢中呼延豹的后脑勺,呼延豹向前栽去,众人不禁暗自舒了一口气。
其实柴荣这一招极是危险,只要呼延豹反应稍快,转身一刀横扫过来,他将难以躲开。呼延豹向前一栽,扎住脚步,转身一刀晃过,整个人呆立在那里,突然朝下面望去,却见胸前衣物被划破,鲜血顺着口子流出,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但看柴荣,却站在了呼延豹前面,一滴血顺着刀身从刀尖流下。
关义寨的人见呼延豹已死,顿时大乱,焦夺混在人群里想跑,赵匡胤早已将他盯住,跑过去一把将他从后面抓住,焦夺拼命往前跑,衣服被扯破也顾不上,石守信和王审琦将他拦在前面,赵匡胤跨上前去,手起一刀,将他砍死。赵匡胤指着焦夺的尸体道:“此人为呼延豹出了不少坏主意,手上沾满了人命,今天也是死有余辜。”
关义寨的一众喽啰见三个首领都已经被杀,哭爹喊娘的跪地求饶,石守信问敬希宁如何处置,敬希宁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三个首恶已除,剩下的老弱病残遣散回家,沾有人命的不能用,挑选一些精壮的,若是愿意留下,就让跟着我们。”石守信和王审琦清点了一下,除去伤的死的,遣散了大部分人,留下的大约有两百多人,刚好能够补漏青雀帮这次的损失。
众人来到后寨老巢,赵匡胤望见牌匾上挂着的“关义寨”三字,吩咐旁边一人道:“快去把上面那匾给我摘下来,换上我们青雀帮的名字。”众人走进大厅,分次坐下,郑玉也带着留守大营的人全部赶到。王审琦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锄强扶弱,替天行道的大本营了,应该将这里重新布置一下,迎接它们新的主人。”
敬希宁道:“好,那就由你来安排吧。”
郑玉道:“我上来的时候沿途看了一下,这里的布防设施太过陈旧,寨门也该修了。”敬希宁道:“郑大哥你来安排就好。”这天夜里,众人摆酒庆贺,自是不在话下。附近的村民听说呼延豹等人被杀,也大着胆子前来感谢。敬希宁端起酒碗站在人群之中说道:“各位青雀帮的兄弟,今天我们算是搬了新家,以后就要在这里落脚了,身逢乱世,能够有幸结识诸位,是希宁的荣幸,以后我们就在这里替天行道,锄强扶弱,立志扫尽世上不平事,为自己为大家谋求一个安身立世之所。希宁平时虽然不沾酒水,但是这碗酒,和大家干了。”众人敬佩敬希宁的豪气,端起酒碗,有的更是直接捧起酒坛,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敬希宁带着青雀帮众人将关义寨重新收拾修葺了一番,等到安定之后在附近一带劫不义之财,救济无家可归的逃难百姓,打击溃败四窜的乱兵,教训欺压百姓的官府,深得当地百姓的欢迎,没过多长时间,远近闻名,匪贼避之不及,就连官兵也敬而远之,不少江湖义士和有志之士纷纷前来投靠,一时之间,整个关义寨热闹非凡,各色人等,皆聚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