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信本来胜券在握,没想到今天又无功而返,忍不住叹道:“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他们,本以为这些人只是一群江湖草莽,没想到却深谙兵法之道,一个小小的关义寨我们居然连攻了三次都无功而返。”
舒剑道:“他们主要是仗着地形的优势,若不是寨前那快狭长的斜坡,我们早就攻进去了。”
舒信道:“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因势制宜,这群人不简单啊。”
舒刚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舒信道:“先前我命你去找当地人画制的地图在哪里?”
舒刚道:“哦,我放在我的营帐里了,您没说我还以为不要了,我现在就去拿来。”
不一会儿,舒刚拿着地图进来,舒信将地图打开,仔细端详着,手指在地图上面来回地滑动,突然停在一个地方,眼睛盯着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指拿开,“关义寨地势险要,两面环山,一面悬崖,正面是通往寨内的唯一道路,但是却有一条狭长的斜坡挡在面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是强攻,只会徒劳,但若能从关义寨背后的悬崖悄悄爬上去,出其不意,里应外合,那么要想破关义寨就容易了。”
舒剑道:“若能从关义寨背后的悬崖爬上去当然能出其不意,但是那里高耸陡峭,以人力攀爬,实在是有些困难啊。”
舒信道:“战场上生死较量,从来没有容易的事情,我们觉得不可能,那敬希宁也必定觉得不可能,因此他们不会在后山做防御,而是放心的将所有人都放在了前寨和中寨,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你别忘了三国之时邓艾是如何取cd的。”舒剑听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义父教诲的是。”
舒信道:“刚儿,你去挑选一些身手好的人,今晚和许放、刁裘一起攀崖,我们在前寨吸引他们,到时候里应外合,关义寨必破。”舒刚领了命令,和许放、刁裘一起去挑选人手,准备攀崖工具,天色一黑,众人开始攀崖。虽然白天的时候,从下面往上看,高耸入云,让人心惊胆寒,可一到晚上,什么也看不清,反倒让人不那么害怕,而这几天月朗星稀,遥挂中空,照亮了天地,更加有利于攀爬。虽然中途有好几人爬到半空不慎摔下,但舒刚挑选挑选的都是宣武军里面的高手,经过一夜的攀爬,所带之人大部分都已经成功爬上去,但也累得浑身无力,趁着天还没有亮,舒刚、许放、刁裘三人带着所有人躲起来趁机休息和补充体力,等待前寨舒信的信号。
舒信得知舒刚等人已经成功攀登上去,大为高兴,等到了约定时间,又领着人马前去攻寨,前三次舒信都没有说一句话,今天率先开口了,远远地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敬希宁,看在你是伊伊朋友的份上,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能让关义寨的人开门投降,我可以饶他们不死,并且留作己用,享尽荣华富贵。”
敬希宁道:“舒信,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不要煞费苦心了。”
赵匡胤道:“老匹夫,我们兄弟同生共死,要打就打,别那么多废话。”
舒信道:“我本是爱才,可惜你们执迷不悟,就别怪老夫无情了。”
随后一声令下,除了弓箭手跟随自己和任宗权、魏善南在后面之外,剩余所有人全部冲了上去,见此情景,郑玉道:“看来这次舒信是想跟我们玩命了。”明月谣道:“舒信也算是带兵老将了,虽然他人多势众,但按理来说他是不会这么鲁莽行事的。”赵匡胤道:“管他呢,既然他敢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赵匡胤命寨楼上的人做好准备,一旦舒信的人开始从斜坡上冲的时候就往下面砸滚石和滚木,由于斜坡太过狭小,舒信的人每次只能有一队人马往上冲,其余人都在后面等人,可是等寨楼上往下扔滚石原木的时候,后面的人又只得往两边躲开,眼看冲了好几次,仍是没有进展,但舒信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关义寨所有的人都已经聚集在了前寨,突然命人吹响了号角,关义寨众人看不懂舒信的意思,以为吹响号角,是为攻寨的人打气,因此并没有在意。
舒刚听到关义寨前吹响了号角声,赶紧拍了一下旁边的许放和其他人,短暂的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之后舒刚等人恢复了精力,一想到可以出其不意地打击关义寨,众人倍加精神,舒刚举刀喊道:“将军已经给我们发信号了,现在就随我冲下去。”
舒刚、许放、刁裘带着人冲到后寨的时候,发现竟然空无一人,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正好撞到几个人,腰上系着围布,手里拿着大铁勺,舒刚见他们的装扮,应该是厨房里的伙夫厨师,几人见到舒刚等人先是一愣,关义寨的人现在大部分都在前寨,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再看看个个眼睛里杀气腾腾,觉着有些不妙,互相望了望,撒腿准备往外面跑,舒刚带着人追上去,将几人砍杀于刀下,然后直接冲向中寨,舒刚这次并没有堂而皇之的冲过去,他发现中寨的人并不多,决定悄悄绕到他们后面,舒刚一共带了有二十几人,个个都是好手,悄无声息地绕道中寨,登上寨门,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反应,就做了舒刚刀下之鬼。
石守信本在前寨寨楼上,恰好一转身发现了舒刚等人,大惊失色,赶紧叫喊起来,敬希宁认出领头的舒刚、许放和刁裘,赶紧叫郑玉和石守信、王审琦带人去挡住他们,可是舒刚带人已经快冲到了前寨,郑玉将他们拦住,双方砍杀起来,关义寨突然受到前后夹击,场面顿时失去了控制,柴荣道:“舒刚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后面?”赵匡胤道:“不知道啊,他们是怎么进来的?真是大白天见了鬼了。”
明月谣道:“他们后寨杀来,恐怕是从后山悄悄登崖上来的。”
敬希宁问道:“后山难道没有人守吗?”赵匡胤道:“我们人数本来就不多,基本上都用在了前寨,而且后山崖高山陡,那是自然的屏障,谁也没有料到他们会从那里上来啊。”敬希宁皱了一下眉,“算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阻止他们”。
虽然郑玉等人已经杀了回去,但已经来不及,舒刚一刀将前寨的门闩砍断,然后打开寨门,外面的人见寨门已开,个个如狼似虎,如潮水般往里面涌,场面大乱,敬希宁连忙领着关义寨的人下了寨楼与他们交手。
舒信虽然调来了自己的亲信宣武军,但因为人数不多,轻易不会使用,所以来攻打关义寨的士兵大都是从临近郡县调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临时征兵抓的,虽然人数众多,但与关义寨众人相比,论起身手和训练程度是无法相比的,因此进了寨门,拥挤在前寨和中寨的空地打了好一阵子却仍然无法取胜,舒信站在人群之外冷眼望着眼前的厮杀,脸上毫无表情,小小一个关义寨,人数不过千人,原本以为消灭他们只是顷刻之间的事情,但却让自己连攻了四天,而且损失惨重,心中难免有些愤恨,但见到了现在仍然进展缓慢,没能将敬希宁一干人等全部消灭,终于有些站立不住,决定亲自动手。
舒信拔出手中宝刀,光彩夺目,锋利无比,一道阳光照在上面,映射出道道光影,舒信将刀横在眼前,自语道:“该让你舔舔血了。”说完目光扫向人群,慢慢向他们走近,半道有人瞧见舒信,提刀砍来,舒信手起刀落,那人只感到眼前一阵寒光闪过,还不知道伤口在何处,已然丢了性命,舒信一路砍杀过去,阵阵寒光晃过人群,两旁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全都死在他的刀下。任宗权和魏善南本没有准备出手,见舒信居然也亲自上阵,于是也跟了上去,很快关义寨的人已经死伤殆尽,石守信、王审琦、郑玉和赵匡胤也都不同程度的负了伤,敬希宁见在拼下去所有人必将死在这里,于是决定带着众人突围而出。敬希宁缠住舒信和魏善南,明月谣也与任宗权打了起来,敬希宁大声呼喊柴荣带着众人往寨外跑,可是柴荣却被许和刁裘挡住了去路。
赵匡胤趁着眼前一片混乱的情况,悄悄跑开,过了一会儿和另外几个人一起一人提着一个白色的大袋子跑来,几个人从一旁跳下,将袋子打开,里面装满了石灰粉,几人把里面所有石灰粉撒向空中,顿时空中到处都是粉末,正好一阵风吹来,漫天的石灰铺天盖地,场面甚为壮观,所有石灰粉借着风劲吹向众人,眼里布满粉末,睁不开眼睛,敬希宁等人心领神会,趁着这个时机一起往寨外跑去。等待风停,舒信等人拍了拍身上的粉末,发现敬希宁等人已经跑了出去,赶紧带着人往外追。
敬希宁和明月谣、柴荣一众人出了寨门,直接往下面奔去。由于关义寨里面比较狭小,因此舒信还留了很多人在下面,敬希宁和明月谣夺了他们马匹,骑在马背上策马而逃,舒信很快便带人追了出来,见敬希宁等人夺马想跑,赶紧和众人一起紧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