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人来到孟仁韬府中,悄悄躲在屋顶之上,观看府中来往之人,一连等了两三个时辰,除了到其府中做客的一些王公贵族,丝毫没有看到花意浓和孟思悠的影子。
舒怜伊道:“希宁,我看花意浓和孟思悠都没有在孟仁韬这里,我们都趴在这里快三个时辰了,连她们师徒俩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舒怜伊说着挪了一下腿,“啊···”,只听一声惊叫,敬希宁赶紧询问道:“怎么了?”舒怜伊指着自己的腿道:“脚麻了,好痛。”
敬希宁道:“你的腿伤还没有痊愈,又与我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我让你不要来,你偏不听,你看,这下可好了,让自己受苦。”舒怜伊嬉笑道:“能陪伴在你身旁,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愿意,何况受这点苦,其实虽然你一心想着月谣,但我觉得我比她幸福,因为我和你一起经历的事情比她和你一起经历的多,我和你之间有更多的回忆。”
敬希宁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比这个。”
舒怜伊突然兴奋地拍着敬希宁道:“希宁,你看,你看。”敬希宁随着舒怜伊指的地方看去,花意浓和孟思悠正走进孟府,舒怜伊道:“希宁,你猜的果然没错,花意浓来到蜀中果然与孟仁韬有关,找到了花意浓和孟思悠,要想找月谣就容易多了。”
敬希宁道:“我们先下去,等她们俩人出来之后跟着她们。”敬希宁和舒怜伊从屋顶上跳了下去,舒怜伊脚伤复发,敬希宁赶忙把他扶到一旁,“你先坐一下,等腿好些了就赶紧回客栈,我在这里等花意浓和孟思悠。”
舒怜伊道:“你放心吧,我没事儿的,待会儿我还得跟你一起去找月谣呢!”
敬希宁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得了,听话,赶紧回客栈。”任凭敬希宁怎么说,舒怜伊坐在那里就是不走,敬希宁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随她的意思。
两人在孟府外面一直守到了黄昏,仍不见花意浓和孟思悠出来,舒怜伊道:“希宁,她们怎么还不出来?”
敬希宁沉思了一下道:“看来她们就在茂王府落脚,月谣恐怕也在里面。”
舒怜伊道:“那怎么办?这茂王府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很难飞进去,难不成我们要跑到里面去救人?况且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月谣也不一定在里面。”
敬希宁道:“不管怎样,我都要进去一探究竟,等确定了月谣确实在里面之后我才能放心,如今天色已暗,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一旦里面有什么情况你就一个人先回客栈。”舒怜伊道:“我知道了,你一切小心。”
敬希宁先是在茂王府四周转了一圈,发现后院的防卫较为松懈,便悄悄从后院跳了进去,白天的时候在屋顶上俯瞰茂王府没有觉得这里有多大,可等进来之后敬希宁开始犯起了迷糊,整个茂王府实在是太大,里面有上百间屋子,根本无处找人,不时还会碰到里面巡逻的兵士。
舒怜伊在外面焦急地等着敬希宁,见敬希宁进去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出来,坐立不安,一直张望着茂王府里面,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茂王府里面设计复杂,敬希宁在里面胡乱地闯路,兜兜转转了一圈,却始终无法找到明月谣,突然看到远处一片灯火通明,不时还传来琴瑟之声,敬希宁决心到那边去看寻一番,穿过一片池塘,踏过一座石桥,便来到了厅外,只听里面轻歌曼舞,一片欢笑之声,敬希宁透过窗户,从外面瞧去,发现了花意浓和孟思悠,还有一人正坐于堂中,心中猜想应该就是孟仁韬,里面觥筹交错,甚是欢乐,一阵声乐之后,孟仁韬放下酒杯,把手一挥,几名歌舞的女子停下了舞蹈,从堂中撤了下去只剩下花意浓、孟思悠还有孟仁韬以及茂王府中的一些心腹之人。
孟仁韬道:“此次这么匆忙的把宫主请到府中真是辛苦了!”
花意浓道:“王爷客气了,你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不知道王爷这次这么着急到底有何事?”
孟仁韬道:“上次让宫主帮寻黄王宝藏的下落,为的就是图谋中原,只怪手下人办事不力,让敬希宁给算计了,不过这次有一个机会就在眼前,就算没有黄王的宝藏也可以攻取中原。”
花意浓道:“还请王爷明示。”
孟仁韬道:“石重贵带领晋军御驾亲征,两战于契丹,各有胜负,如今晋军又与契丹交战,兵力已薄,无暇西顾,我已奏明皇兄,准备趁此机会攻取秦州、成州和阶州,然后占汉中,以图中原,就算是得不了中原,至少也能恢复我大蜀在王衍时期的疆土。”
花意浓道:“王爷可真是雄才大略,在下佩服,那不知我能为王爷做些什么?”
孟仁韬道:“这正是我急忙让你和思悠回来的原因,此时占据秦、成、阶三州的是晋军的雄武军节度使何健,何健此人好武,喜结交江湖人士,身边有大量的关中高手,要想夺取三州,必先除掉何健。”
孟思悠道:“父王,你的意思是让师父去杀了何健?”
孟仁韬道:“正是此意,遍观我府中皆无此等高手,唯有宫主能助我完成此事,只是此去凶险异常,不知宫主愿不愿意去?”
花意浓道:“区区一个何健算得了什么,待我提着何健的人头来交予王爷便可。”
孟仁韬道:“杀了何健是下策,如能让他主动献出三州方为上策。”
花意浓道:“我明白了,王爷放心便是。”花意浓话刚说完,警觉到外面有人,大喝道:“是谁?”众人一片惊愕,还未等反应过来,花意浓便追了出去,到了门外,却不见任何人踪影,询问了府中侍卫,皆未见有人闯进来,孟仁韬和孟思悠一起紧随而来,除了府中侍卫巡逻走动,四下寂静无人,孟仁韬道:“我这茂王府守卫如此严密,就算是只苍蝇也很难飞进来,会不会看错了?”
花意浓道:“此人武功甚高,竟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行走自如,实非等闲之辈,必须得抓住此人。”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过来,“禀告王爷,刚才在后院发现有两个可疑之人。”
“什么?”,孟仁韬没有想到过人有人闯进了府中,“传令下去,给我追。”还未等孟仁韬的侍卫追出去,花意浓已经带着孟思悠一起追了出去。
敬希宁被花意浓发现之后,赶紧跳出后院,然后带着舒怜伊跑路,舒怜伊脚伤未愈,行动不便,不能快跑,可花意浓和孟仁韬的侍卫却紧随追来,孟思悠更是一眼便认出了敬希宁和舒怜伊,一边追逐一边对花意浓说道:“师父,是敬希宁和孟思悠两人,他们已经追到了蜀国,应该是为了明月谣而来。”花意浓道:“正好将他们都抓住,有他们两人在手中就不怕明月谣不交出心经。”
眼看花意浓和孟思悠就快追了上来,敬希宁扶着舒怜伊却行动缓慢,舒怜伊道:“希宁,你不要管我了,先走吧!”敬希宁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岂能丢下你独自一人离开,我可不想到时候救一个人变成了救两个人。”
两人经过一个深宅大院,敬希宁灵机一动,拉着舒怜伊一起跳了进去,进到了院子里面,敬希宁发现里面十分阔大,必定是官宦或巨贾之家,但奇怪的是布置却非常简单朴素,舒怜伊道:“这是哪里呀?”
敬希宁道:“先不管这些,暂且躲一下,等花意浓走了之后再出去,走,我们去那边。”两人从庭院中央经过,没想到却正巧迎面撞上几人,其中为首的是一名老者,慈眉善目,一副书生文人之气,后面跟随着几人,却个个手持武器,那几人见到敬希宁和舒怜伊闯入,马上将那老者护到后面,举刀喝道:“什么人?”
此时花意浓和孟思悠刚好追到府外,发现敬希宁和舒怜伊没了踪影,往此院府瞧了一眼,怀疑他们两人躲到了里面,便准备进去搜查,与她一起追查而来的一位茂王府副将耿进上前提醒道:“宫主,这里面是母丞相的府邸,我们就这样就去恐怕有些不妥。”花意浓瞥了耿进一眼,“有什么不妥,不就是丞相府吗?随我进去。”耿进不敢阻拦,只好上前去敲门。
那老者正准备询问敬希宁,听到外面火光冲天,大吵大闹,心中诧异,又看了一下敬希宁和舒怜伊二人,“你们先躲到里面去。”敬希宁和舒怜伊二人不知老者何意,但想他也不是什么坏人,便点了点头,一起躲了起来。
那老者命人上去开门,刚开了院门,花意浓就直接闯了进来,那老者一眼便识出了耿进,知道眼前这些人是茂王府的,正襟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前去,耿进见到那老者,毕恭毕敬地行礼拜道:“见过母丞相。”原来那老者正是蜀国丞相母昭裔,母昭裔看了一眼耿进旁边的花意浓和孟思悠,见她俩态度十分嚣张,竟不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有些生气,喝道:“耿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半夜的带着府兵直闯丞相府,你虽然是茂王府的家将,但未免也太放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