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两个醉美人被饿醒了,三更半夜的就起床做饭吃...
女孩泡了两杯咖啡,坐下,掏出一包烟,递给蓝西瑶一支。
蓝西瑶摆摆手,
“我不会抽烟。”
女孩用鄙夷的目光扫了她一眼,自己点燃。
深吸一口,轻轻吐出,随意抓着本就凌乱的卷发,
“小优是个好女孩,该死的是男人。”
女孩没有一点表情,
“我亲眼看到了,那个男人在小优屋里。
——我那次去找小优玩,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动静。
——那种很凌乱的喘息和急促的呻吟,还有床被压迫的晃动的声音,不用看就能猜到是在做什么。
——本不应该去偷看的,可是想到公司里没人知道小优的男朋友是谁。
——我很好奇,以为这个男人是她男朋友,就想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正好门没锁,我小心的推开一条缝,只看了一眼便立刻转身走了。
——我看到了那个男人,那副淫.荡的样子让我一辈子难忘,知道是谁么?”
女孩眯着眼睛冲蓝西瑶吐了一口烟。
蓝西瑶皱着眉,不知该说什么。
“是经理。”
女孩儿戏谑道,
“那个男人肥的跟猪一样,竟然那样压在小优身上。
——可怜的小优,就算不自杀,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压死的。
——那个男人是个大色狼,曾经想吃我豆腐,我当时就甩了他两个嘴巴。
——都怪小优自己!怪她自己太懦弱!”
女孩轻轻抹了一下眼睛,愤恨道,
“经理就了不起么?有钱有势就可以胡作非为?都他妈.的是狗屁!”
又点燃一支烟,
“我第二次见到是在那次三天后。
——那天,那个肥猪说有事情交代,下午下班后就把小优留下了。
——我就猜到没有那么简单的,先假装走了,然后又悄悄回去。
——果然,又听到那个男人猪一样哼哼唧唧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声音没了,我以为他们要出来了便赶紧躲起来。
——可是,知道么?我看到另一个男人进去了。”
蓝西瑶的心情很复杂,很乱。
女孩继续说:
“是马平川,瘦得跟麻杆似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了。”
女孩突然安静了,抬头看着空中飘散的烟,似乎沉浸在那不堪的回忆中,
“其实……我是个拉拉。”
蓝西瑶楞了一下。
女孩突然冒出来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那个蓝西瑶的脑子一下子短路了,但很快就恢复过来,问:
“这就是你一直没有离开的原因么?”
女孩吐着烟,轻叹,
“没错,我喜欢小优,我知道小优喜欢的是吴圣中。哼哼,该死的男人。”
蓝西瑶不知道女孩口中的“该死的男人”说的是谁?
吴圣中?
张红安?
还是马平川?
女孩咬牙切齿地把烟头狠狠地戳在手腕上,肉被烧焦的味道立刻散发开来。
蓝西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正在想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
女孩把烟蒂扔进烟灰缸,又点燃一支,
“如果不是那些该死的男人,小优肯定会和圣中交往的。”
蓝西瑶忍不住问:
“吴圣中是谁?”
女孩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就是和你谈过话的那个男孩。”
“哦。”
蓝西瑶还记得那个男孩。
女孩继续说:
“小优经常到我这里来,一坐就是半天。
——有时会半天不说一句话,只是抽烟,有时会和我喝酒,然后不停的唠叨。
——说她多喜欢圣中,说她多讨厌男人,说她放不下家里的人。
——我曾劝她换个工作,只要她肯走,我和圣中一定会跟着她一起离开的。
——她说没有办法了,她做不到,说她已经没有勇气离开,说她害怕。
——我能理解,就算她离开了,这些肮脏的记忆也会跟随她一辈子的。
——而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怕就算换个地方还是这样。
——她说她已经不干净了,到哪里都一样。”
女孩顿了顿,
“你也许会说怎么不求助法律之类的话,那都是放屁!小优知道这是行不通的。”
“怎么行不通?”
蓝西瑶急切地说,
“只要求助法律的帮助,这些人一定会受到制裁和惩罚的。”
“然后呢?”
女孩眯着眼睛狭促地看着她。
“然后……”
蓝西瑶一下子没了底气,此时的她似乎有点能够感受到林雅优的无奈了,喃喃道,
“对啊,然后又怎样?”
女孩嘲弄道:
“所以说,你们都是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只会大言不惭地说些自以为是的话。”
一支烟又到头了。
女孩抓起烟盒,打开一看,空了,“啪”一下,把空烟盒扔向垃圾筐,但是没有瞄准,那白色的烟盒擦着垃圾筐的边落到了地上。
好像一具洁白的尸体重重的坠落到没有尽头的地狱。
女孩“沙沙”地抓着那鸟巢般的乱发,烦躁地起身,从抽屉里又取出一包烟,打开,取出一支,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一缕青烟从女孩性感又不羁的嘴角袅袅升起。
蓝西瑶一直盯着她,竟看得有些脸红了,
“可以给我一支烟么?”
蓝西瑶不由自主地说出这句话。
女孩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支。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来。
烟的味道很香,纯白的细细长长的烟身,橘红色的烟嘴,叼在唇间,
“咔嚓”
女孩为她打燃火机。
她身体向前微微一倾,点燃烟,吸了一口,
“咳咳……”
蓝西瑶忍不住咳起来。
女孩坐到对面,
“习惯了就好了。”
蓝西瑶又吸了一口。
“咳咳……”
还是呛,看来,要慢慢习惯了。
女孩吐着烟圈说:
“我喜欢和小优一起抽烟,我喜欢看她抽烟的样子,猫咪一样懒洋洋的表情,真可爱,呵呵。”
女孩情不自禁地笑了,但这苦涩的笑很快就消失了,
“没权没钱没关系的人就是被法律遗弃的可怜人。”
“也不全是这样啊。”
蓝西瑶想要辩解,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语句,一切的话都显得那样苍白。
女孩轻蔑地瞥了她一眼,
“你说,小优和张红安打官司,最终的赢家会是谁呢?”
蓝西瑶张张嘴,垂下眼睑不说话。
“当然是张红安!”
女孩自顾自的说,
“就算法律判定小优胜出,最终的赢家也是这个男人。”
女孩没再往下说。
但蓝西瑶明白她的意思。
法律不能还给林雅优清白和单纯。
就如同林雅优在日记里说的:“记忆是一张白纸,不论起初有多干净,一旦沾染了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墨迹,就会破坏它的完整和美好,那么,这张白纸就不不再完整、不再美好!”
林雅优的父母都是老实传统的农民,这些事情一旦传开必会受不了打击,觉得颜面尽失,而且,也一定会阻止女儿去打这种官司。
林雅优深深地明白这种无奈,不想连累父母,不想让他们以后的人生充满痛苦,于是就选择了这种解脱的方式。
自杀!
真的是自杀么?
蓝西瑶皱着眉,她不希望是这种结局。
“小优她……不是自杀。”
女孩似乎看穿了蓝西瑶的心思,莫名其妙的说出这句话。
蓝西瑶抬头看着她,
“哎哟!”
不觉烟已燃尽,把她的手指烫了一下。
忙丢掉烟头,吹着烫疼的地方。
女孩又递过一支烟在她面前。
她看着女孩,接过来,点燃,
“你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么?”
女孩并没有回答,而是沉沉地向后靠去,深深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蜷起双腿,兔子般缩成一团,
“小优死后,那些臭男人无时无刻不提防着我,因为小优生前与我走的最近。
——虽然小优和谁都能玩到一起,但她不信任任何人,哪怕对我和吴圣中也有所保留。
——虽然她信任吴圣中更多些,但我所知道的比他多,因为我们都是女人。
——小优知道我是拉拉,但却一直不知道我喜欢着她,呵呵,永远都不会了。”
女孩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吸着烟。
蓝西瑶也不想打破这死寂般的安静。
于是,整个空间便只剩下了香烟焚烧时发出的“嗞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