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忠诚说完，唏嘘不已
“当时真是把我吓到了，现在想起小三子死的那个模样，心里还直犯怵。这两天，我都不敢走夜路，晚上也不敢出门，早早就睡了。我觉得，那女鬼当时肯定见到我了，我怕她又找上我。”
林书远和蓝西瑶面面相觑，林书远说
“陈强有跟家里人说过这些事吗？或者，有没有和别人提起过？”
余忠诚歪头琢磨着
“应该没有，他一回来就先到我这里了。他爸一直反对他干那个活计，他肯定不敢对他爸说。别人……我觉得应该也没有，就连我俩去烧纸都是趁着人少的时间悄悄去的，而且，他回来两天就死了，也没机会跟谁说。”
蓝西瑶问
“陈强来找你，可是带着钱了？”
“没有！”
余忠诚立刻瞪大眼睛，举起手，信誓旦旦的说
“三哥到我这里来什么都没拿，这个，我可以发誓。我猜想，他可能是拿回家了。”
林书远看了蓝西瑶一眼
“他经历的这整件事，整个村子，包括他家人在内，他就只给你一个人说了？”
余忠诚说
“应该是。”
蓝西瑶追问
“那为什么全村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是你说出去的？”
“怎么可能！”
余忠诚忙辩解道
“我躲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自己说出去，我生怕那女鬼知道我知道这些事来找我呢！
——我刚才在外面对你们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想着，你们是记者，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来的，也没必要隐瞒，而且，现在全村人基本都知道了，更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啊。
——不过，我没有单独对谁说过这件事，就连之前在外面对你们说的那些话，我也是想了半天才随便说了几句，这是在我自己家里，才敢对你们说这些的。”
林书远不解了
“既然陈强没有对外人说起过，你也没有告诉过谁，那，那些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嗨！”
余忠诚说
“要真是有鬼，那肯定是鬼故意搞的鬼吧。鬼怪的事，谁说的清呢？”
不，林书远不这么认为，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
蓝西瑶问
“那天晚上，你除了看到一个白影，还看到什么了吗？有没有看到那女鬼的样子？”
余忠诚托着下巴回想着，半天，才说
“样子的话……我看到那女鬼穿着白色的裙子，也不是，裙子什么颜色没看到，应该是很深的颜色，那白色的应该是穿在裙子外面的衣服，因为我看到那裙子……
——哦，不，衣服，在飘，还‘唰啦唰啦’响，头发也是白色的，不对，也不像是白色，哎呀，大晚上的，我也说不清看到的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头发，只知道裙子一定是白色的，反正也差不多少。”
“灰色？”
蓝西瑶试探着问出这句话。
余忠诚想了想
“对对，灰色，应该是那颜色了。”
蓝西瑶看向林书远，林书远点点头。
这下子，更能肯定，一定是那偷尸体的人搞的鬼了。
林书远问
“当时，你有没有在附近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人？”
余忠诚吧唧着嘴巴
“哎呀，当时那么黑，我听到小三子的叫声正心急，加上又撞见那女鬼，心里害怕，没太注意旁边怎么样。哦，对了！”
他一拍大腿
“我好像……看见了一条红线。”
“红线？”
蓝西瑶精神一振
“什么红线？”
余忠诚搔弄着头发
“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记得，当时那女鬼从我面前飘过，我顺势跟着扫了一眼，在女鬼消失的拐角，我看到一条红线‘唰’一下，消失了。”
蓝西瑶低头思索着，没说话。
林书远问
“你说你听到了‘唰啦唰啦’的声音，那是什么样的声音？”
余忠诚笑了
“就是‘唰啦唰啦’的声音啊！”
蓝西瑶掏出钥匙，晃了两下
“是这种吗？”
余忠诚摇摇头
“不是。”
林书远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从墙角找出一把扫把，在地上来回滑动
“这种？”
余忠诚还是摇摇头
“有点像是……纸条的声音。”
蓝西瑶忙掏出笔记本，“刺啦”一声，扯下一张，使劲摇晃着
“这样吗？”
余忠诚纠正说
“纸条，纸条啊！”
“哦哦。”
蓝西瑶又赶快撕下一条，晃动着
“这样？”
余忠诚拍着手，连连说
“差不多差不多！”
差不多，就是还差一点，蓝西瑶也没辙了，难道是纸条太粗了？
她刚才再撕一条，余忠诚从她手里拿过纸条，自己摇晃着，摇着头琢磨道
“像，但是，好像哪里差点劲儿。”
他干脆起身，一边甩着纸条，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走
“那声音要清脆点，这个听着有点粗。”
蓝西瑶一听，忙说
“你家里有没有比这个薄的纸。”
“有。”
陈强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简易收据。
蓝西瑶一把夺过来，摸摸纸张，确实薄的多，扯下一页，撕掉一半，摇晃着
余忠诚大叫
“就是这种的！就是这个了！”
立刻又憋着嘴
“但是，不像你甩的这么用力，好像是，轻轻的那种。”
林书远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拿过蓝西瑶手里的纸，在嘴上沾了点涂抹，按在边上的落地扇上，打开按钮，纸条“唰啦唰啦”的飞起来。
余忠诚拍着手
“对对对，再慢一点就更是了，那衣服，就是这声音。哎呀！”
他大叫一声，瞪大眼睛
“那就是说，那女鬼穿的事纸做的衣服？死人才穿纸做的衣服啊！难道真的是……”
林书远拍拍他的肩
“别怕，小伙子，你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别说这世上没鬼，就算真的有鬼，他也不敢拿你怎么办！”
余忠诚根本没把林书远的话听进去，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嘴里碎碎的念叨着
“哎呀，真的是鬼，我真的见鬼了啊，我也撞鬼了！哎呀，这可怎么办，我怎么也见鬼了，我又没做亏心事，怎么会撞鬼呢。”
蓝西瑶看向林书远，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书远大声呵斥
“行了，别念叨了！”
余忠诚回过神来，看着林书远
“我是不是真的见鬼了？”
蓝西瑶说
“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吗，你又没做过亏心事，没做过亏心事怎么会见鬼呢，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啊，你看，我们都不怕。”
“对对。”
余忠诚点着头，笑道
“女同志都不害怕，我这个大老爷们也不能怂啊，哈哈。”
林书远看看手机时间，说
“行了，时间不早了，赶快带我们去陈强家吧。”
“哦，好好。”
余忠诚用炭灰把火压下去，把板凳收到一边，拍拍手
“走，我这就带你们去小三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