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情况不对劲。”启祥及时阻止了季凡，这才让双面鬼鹿身上的黑色蔓延速度慢了下来。

“怎么了？”季凡刚才一直只注意着和双面鬼鹿以灵力相教，完全没有注意到它身体的变化。现在启祥出手阻止他，一时间让他有些搞不清情况。

启祥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

季凡被这种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到底怎么了？”

“你刚才做了什么？”启祥直视着季凡的眼睛，那眼神像是要把季凡完全看穿一样。

“灵力压制啊，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季凡不明白启祥说的话究竟是何用意。

启祥没有回答，此刻双面鬼鹿身上的黑色蔓延速度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没有充分的证据去让季凡相信自己刚才所见。而且，从季凡刚才的身体反应和答话的语气中，启祥判断他并没有说谎。

在启祥看来，季凡确实是在用体内的灵力去压制这个双面鬼鹿，但是效果是令他意外的适得其反，这让他搞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在这件事情上追根寻底，而是要尽快阻止双面鬼鹿的情况恶化，否则的话，连同启祥和季凡在内的所有人，恐怕都在劫难逃。

启祥长叹一口气，将手伸进了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什么。

季凡不解地看着他，不清楚他在找什么。要用的工具都在自己背的大套筒内，而可能用得上的药物，据启祥所说，全部都在那个小套筒里。

只见启祥从怀中掏出一个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草叶一样，但却并不像一般的草叶一样呈绿色，而是一种淡淡的，似乎还微微闪着光的蓝色。

季凡从没见过这样的植物，忍住不好奇地凑近了一些想要看个究竟。

这东西看起来蛮贵重的，这启祥刚才是用一块绸布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它的，应该是很少见的药草吧，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功效。

“启祥，你那个该不会就是……”为首的那个猎人死死地盯着启祥手中蓝色的草叶。

“是万化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启祥的语气充满了压迫性。

万化草？

季凡心中一惊。

这可是连陈茂功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没见过的宝贝啊，没想到这个启祥居然随身就这么随身携带着。这家伙真的是深藏不漏啊。

看起来其他妖兽猎人对启祥手里的万化草还有一肚子的问题，但是启祥的语气让他们没敢张嘴。

启祥冷冷地扫一眼众人，见到没有人再多说什么，就弯下腰，将万化草塞进了双面鬼鹿口中，然后紧紧地箍住它的嘴，不让它把万化草吐出来。

季凡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双面鬼鹿，想看看这个万化草到底对它能起到什么效果。

万化草刚一放进双面鬼鹿口中，它身上的黑色便停止了蔓延。有那么一瞬间，季凡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整个时间都停滞在了这一刻，因为所有人都没有动，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双面鬼鹿。

很快，季凡回过神来。他注意到，双面鬼鹿身上的黑色虽然停止了蔓延，但是并没有从本质上解决问题。它那一双让人畏惧的犄角，依旧保持着一副像是要枯萎掉的样子。

莫非这个万化草实际上并没有陈茂功说的那么厉害？

季凡看向启祥，内心充满了疑惑。然而，这么做的似乎只有一个人，其他人丝毫没有动摇，依旧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双面鬼鹿身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在等待着某一个时刻的来临。

几乎就是在一刹那间，双面鬼鹿产生了变化。就好像有一股无形但却十分强大的吸力存在一样，只是在一眨眼间，双面鬼鹿身上的黑色就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鹿角也恢复了原状。

整个事情发生之突然，让季凡完全感觉不到这其中的过程。就好像刚才那些黑色的，只不过是有人在双面鬼鹿身上披上了一副会动的画，然后又迅速将画纸揭走了一样。

季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放低身子，仔细观察着。

没有，一丝黑色的没有。这双面鬼鹿分明又成了一开始那副纯白的样子，那双眼睛简直白的可怕。

为首的妖兽猎人微微摇头咂嘴，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不过很明显，这个双面鬼鹿可能带来的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了，其他妖兽猎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松开了双面鬼鹿，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上。

然而启祥却没有放松下来，他知道，这件事情还不算结束。这次的事故是由季凡所起，理应由他所结束。

“以后你负责照顾它，直到把它完全治好为止。”启祥用眼神示意季凡看看双面鬼鹿的伤口。

季凡转过头去，看到虽然刀口处已经成功止住了鲜血，但是伤并没有好。有那么一瞬间，季凡觉得那万化草可以连这个双面鬼鹿肉体上的创伤也能一起治好，不过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了。

“它不是妖兽吗，为什么还要治好它？”季凡有些不明白。

之前看到双面鬼鹿灵力外放所造成的可怕后果，让季凡可以理解启祥舍得用万化草的原因。但是这双面鬼鹿的灵力已然被压制住了，为什么还要给它疗伤，趁机杀了它不是一了百了吗？

“这双面鬼鹿不能杀，或者说，它根本杀不死。至于其他的，回村之后等陈头儿告诉你吧。现在赶紧收拾东西，这带着双面鬼鹿和高岗兄弟回村，看他的样子是撑不了多久了。”启祥满脸担心地看向此刻抱着断臂昏倒在地上的妖兽猎人。

看到眼前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却已经可以说成为残疾的妖兽猎人，季凡忍不住一阵愧疚。如果自己当时没有鲁莽行事，恐怕这个高岗现在不会是这副样子。然而现在，再怎么懊悔也无济于事，只能尽全力补救吧。

双面鬼鹿也不能留在山里，否则按照启祥的说法，后果会很严重，也必须得带回村里照看。现在需要一部分人来用拖网拖着不能行动的双面鬼鹿，另外两个人则负责带高岗回村。

季凡一心想要弥补过失，主动上前要去帮高岗，然而却被为首的那个妖兽猎人一把推开了。

“闪开！别碍事！今天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管是你，还是启祥，咱们到陈头儿跟前去说个明白。还有你那个万化草，咱们也得算个清楚。”妖兽猎人恼怒地看向两人。

启祥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