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啥?”慕疏影岂会是缩头乌龟,越是如此,她越是不屑的说道:“我们这就主动找上门去,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别,大小姐!别再激怒夫人了!”玲珑这丫头止不住声音都颤抖起来。
慕疏影怒火上涌,顾不得玲珑的百般劝阻与哀求,径直落座在铜镜前,交代玲珑替她梳了发髻,换了女装,还涂抹上从市集中买回的鲜红唇脂,着眼一看,铜镜里倒影出只是一个闭月羞花,毫无威慑之力的美貌女子,她莞尔一笑,拉着呆若木鸡的玲珑一同前往吕远容居住的阁楼。
“大小姐,夜深了,夫人已经歇息了,不如咱们明天再来吧!”玲珑小心翼翼的说道,瞧着面前的大小姐若无其事的模样,愈是心中觉得不踏实。
“诺!你瞧,夫人房里灯火不是亮着吗?”慕疏影远远就瞧见了,掉头对玲珑吩咐道:“待会见了夫人,你一句话也不用说。”
吕远容厢房大门虚掩着,她自顾一人卸去了发髻,对着铜镜兀自出神。
老了,终究是让岁月侵袭,带走了她年轻时候的美貌。眼角不知何时爬上的鱼尾纹,在微弱的烛光之下也瞧得一清二楚了,伸出有些颤抖的指尖,从眼角到眉梢,她慢慢的抚过,似眷念不舍昔日的青春,又似要赶走这岁月的痕迹。
“唉——”伊人红妆,一声长叹,吕远容如今只剩下对着铜镜顾盼自怜的份。
慕疏影推门而入,来不及设防的吕远容有些慌乱的站直身子,她快速的压下那股子顾盼自怜的落寞。
“你是越来越大胆了!”吕远容再瞧见来人是慕疏影之后,不悦的说道:“回府了也没有禀报一声,这么晚前来是为了何事?”
“女儿刚从观影佛回到府邸,这就赶来向娘亲请安了!”慕疏影答得甚是乖巧。
“行了,下去吧!”吕远容扫了一眼慕疏影的装扮,烛光之间,愈发映衬得娇柔,对比起刚才铜镜中见到的自己,当真是应了那句昔日黄花已成土,唯见新花笑今朝,强压下的落寞化作了心烦,她挥手下了逐客令。
“女儿深夜来叨扰娘亲,是有重要的事情!”慕疏影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对着吕远容说道:“女儿想向娘亲讨要五百两银子。”
话音还未落地,吕远容就一记冷眼,她厉声斥道:“你当我们幕府是座金矿吗?五百两银子是多大的数目,你竟然张口就要。”
“女儿这次前往观影佛,机缘巧合结识了贵人,两日之后的正月初五,他将会前往府中,所以这才大半夜的向娘亲讨要银子,让女儿好提前做准备。”慕疏影不急不徐的诉说。
“什么贵人这么了不起!”吕远容眼角一挑,嗓门一下子就大了起来:“我幕府什么贵人没有见过,五百两银子,这是要请皇帝老子吃饭了?”
“娘亲,你这般比喻就不对了!请皇帝吃饭莫非才五百两银子!”慕疏影轻轻笑道:“还记得前几日,二公子要花二十两买一只蟋蟀,娘亲可丝毫也没有反对,莫非请皇上吃饭就只值区区二十五只蟋蟀的银两吗?”
“你!”被慕疏影一通抢白,吕远容更是盛怒至极,她衣袖一挥,就将一旁的观音尊花瓶给摔落在地。
夜深人静,瓷器落地的声音格外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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