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采青节?”慕槐礼语无伦次,听得慕大小姐一头雾水。不过见着一老一少,都跟丢了魂一样,也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哎,都怪爹爹糊涂,忘记你女儿家没听过经商的事。”慕槐礼摇摇头。
“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慕疏影开口控制住越陷越乱的场面,她柔声哄道:“爹爹慢慢道来,我们一起商讨个法子。”
慕槐礼瞧着眼前淡然自如的慕疏影,这才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饶是纵横经商多年,事急临头,反倒没有自己的女儿来得镇定。想到这里,慕槐礼又是自豪,又是自责,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由头诉说了始末。
采青节原本只是茶界众人的一种仪式,在每年二十四节气的谷雨前后,举国上下的茶商会采摘今年的第一道茶,也是一年之中最嫩的一道茶,素有雨前茶最贵,明前茶次之的说法。
三年前,朝廷开始重视茶商发展,于是介入其中,还御赐了“采青节”的名堂。
据说,第一届采青节,皇上原本打算御驾亲访,与民同乐。这一消息传出,惹得举国上下的百姓欢呼沸腾,不少百姓不远千里赶往京师,就是为了一睹龙颜。
眼看着阵仗越闹越大,朝中要臣却坐不住了,生怕皇帝出巡的时候,有逆贼趁乱行刺皇上。于是,只得临时作罢,由大皇子平王爷代父出巡,才算稍稍安抚了沸腾的民意。
不难想象,采青节对于茶商而言,绝对是举足轻重的大日子。往年采青节,朝廷都会提前定下时日、地点,身为京师茶商领头羊的慕府,自然年年都是担当重任的角色,慕府基本上成为了京师百姓心目中采青节举办的固定地头。
可人算不如天算,眼看着还有十来天就是谷雨,朝廷方面却按兵不动,至今慕府没有收到任何风声,莫非今年朝廷剥夺了慕府的权益吗?要说道财力、物力,京师哪还有茶商可以和慕府媲美呢?
如坐针毡的慕槐礼前两日忍不住硬着头皮,打算到盐茶司侍郎左大人那里探听点消息,哪知道更惊人的消息是,左大人因为身体不适,提前告老还乡,现在由其独子左青书担当起了盐茶司侍郎的重任。
左青书少年得志,正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当慕槐礼带着厚礼与慕疏健一同前往盐茶司局的时候,只见到不少被轰出来的同僚,个个都是摇头叹息,嘴里念叨左青书软硬不吃。大家都吃了闭门羹,慕槐礼哪还敢轻易闯入?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慕府经商九代,百年积累下的财富和声誉断然不能毁在自己手里,慕槐礼想到了自己嫁入王府的女儿,也不管她是否有办法,所谓病急乱投医,现在他将希望都压在了慕疏影身上,希望她能打听出一二,找个机会疏通关系。
“爹爹是说每年的采青节都是平王爷出马?”慕疏影怔怔的问道,双眼迸发出精锐的光芒,好似眼前晃荡着的不是慕槐礼愁眉深锁的老脸,而是一座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