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天涯一路向北而行。他的身上白色运动服荧光闪烁,他知道,在这样的黑夜里,离远了看他会更显眼。
因此他觉的自己没必要再使那些隐匿行踪的招术了。他知道后面追他的是两个入微高手,如果一旦他被这两人截住围攻,那他必死无疑。他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他的速度和耐力。因为他的耐力是入微高手也比不了的,他只有努力狂奔,把追兵都甩掉,才有活命的机会。而且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自己心知肚明,速度才是他的战力的保证,如果他和尹照京采用传统比武方式面对面从站立开始打斗,双方由静入动,由慢而快地对打,那他必死无疑。在爆发力方面,他同真正的入微高手是没法比的。他只有跑动起来,才有同入微高手的一搏之力。
一路过来,他从自己所遭受的阻击来看,觉的应该有观察手在高处用热成像仪之类的东西观察他,他们能够看到他的运行轨迹,并指导下面追击的人调整方向,以便更好的不断的阻击他。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找准一座利于观察的山峰,那上面肯定有一个观察手,他冲上去,找出那个观察手,然后夺下他的夜间观察设备和通话设备,这样他就既能用夜视设备看清对方的布置,同时又能监听使对方在对讲系统中用明语下的命令。这就会给对方的指挥布置制造更多麻烦。但这个选择的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太浪费时间。他好不容易领先后面二人的优势,很可能在寻找观察手的时候被消耗殆尽。
另一个选择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就是一路向北,保持他现在的领先优势,就赌对方不可能及时的把优势兵力都调到正北方向来阻击他。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架警用直升机从他的头上飞过。但显然直升机上的人无暇顾及下面的事情,因为直升机被大风吹的东摇西晃,摇摇欲坠,几次险些撞到树梢上。
“刚才的风雪可没有这么大,如果对方早就用直升机运送武人布置阻击点,那很可能正北方向已是重兵布防了。”他刚想到这里,只见刚才那架直升机被一阵大风吹的仰了起来,它在空中悬停了两秒,然后头朝上尾朝下地掉进了北边山地的松柏之间。朗天涯一见机不可失,于是再不迟疑,转身向东。
王新钢眼看着那架警用直升机坠在了前方约一公里的地方,而此时齐云升狡猾的来了一个右转弯,向东而去。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也向东转,继续追击齐云升,而后面稍慢一点儿的尹照京肯定也见到了直升机失事,让他去救直升机上的伤员。从追击者们的整体效率上来看,这是一个最佳选择。他另一个选择是放弃追击齐云升,先去救直升机上的伤员。
刚才尹照京为了更快的追上齐云升,要蹬着他转身的一幕,还在王新钢的脑海中没有散去。“如果自己不救,后面的人会不会去救?”老王在心里问了自己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应该不会。“这些人才不会把那些做后勤辅助工作的普通人放在心上。如果自己不管,他们会任由直升机上的人在那儿等死的。”想到这儿,王新钢没有拐弯继续追击齐云升,而是直着冲向了直升机失事的地方。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救助受伤的战友。
他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后面的尹照京早就拐向了右边,看来姓尹的是想抄近路去追上齐云升。更后边还有一个人,也早就右转,向东边跑去。他所料不差,这些人是不会浪费时间去救助普通人的。看来只有他一个人去救人了。
朗天涯知道自己的行动根本躲不过热成像仪之类夜视设备的探测的,何况他现在还闪闪发光。因此他采取了一种大张旗鼓的方式,一边高声长啸,一边蹬踏着沿路的树木,使树上的雪花纷扬起来,随着狂风舞动,再加上他身上荧光闪动,远看如同有一头发光的巨龙嘶吼着从山下向山上游动着。
这座小山从山脚到山顶有大约三百米高,在这一片山丘中算是比较高的,而且山势较陡,有四十多度,应该是个观察手喜欢的好观察位。诸小葛也的确在这个山头安排了一个观察手。
当这个观察手看到齐云升以每小时四十多公里的速度从山下吼叫着冲上来时,他被吓的从隐蔽的地方跳了出来,转身冲向东边,想从那边的山坡逃下山。其实他刚一跳出来就知道自己中计了。他如果不动,齐云升迫于后面追兵的压力,不一定会花时间来找他,但现在他自己吓的跳了出来,岂不是正好成了齐云升的目标。
幸亏此人还算有点急智,知道齐云升是冲着什么来的。眼看对方已冲上了山头,离他只有三十多米的时候,只见他从头上摘下热成像仪以及耳麦,当他正想使暗劲把设备捏坏,然后再扔下山的另一面山坡的时候,他听到齐云升喝道:“敢捏你就死!”。他听到这话,不敢再捏,直接把缠在一起的两件东西扔下山去。
朗天涯如同看见了飞盘的猎犬,跑上山巅,脚下一蹬山头的岩石,飞身向山下正在空中飞舞的热成像仪和对讲耳麦扑去。
尹照京因为抄了个近道,所以他是脚跟脚的也登上了山头,只见他随手拾起一块柚子大小的石头扔了出去,“嗖”的一声,石头如同出膛的炮弹一样,射向飞行中的成像仪。这时的形势是成像仪在前面,呈抛物线下坠;朗天涯在后,速度更快弧度更小地从上往下追了上来,他伸着手想去够成像仪,眼看还差半米就要够着了;而尹照京抛出的石头后发先至,基本上没有弧度,运行轨迹基本呈直线,而且速度更快,从朗天涯的身体一侧方向掠过,直奔空中的二件物品。而且这块石头的角度刁钻,在空中的朗天涯根本无法伸手拦下石头,因为石头从他身侧经过时,距他有一米多远,他伸手也够不着石头。
眼看着石头就要将成像仪和耳麦砸坏,尹照京却看见朗天涯张嘴“噗”的吐出一口吐沫,正好从上向下打在斜前方的成像仪上,成像仪连带耳麦向下一沉,千钧一发地刚好躲过了石头的袭击。“呼”的一声,石头擦着成像仪的上部飞过,朗天涯也在这时赶到,一把把成像仪连同耳麦捞在了手中,接着他脚下连踩树梢,踏的是雪尘飞舞,几个筋斗之后,就消失在了树林和雪雾之中。
尹照京没空责骂那个观察手,他跑动中回头,嘴部运劲,“噗”的也吐了一口吐沫,正吐在那个观察手的脑门上,当场打了他一个跟头。等林大勇赶到的时候,早不见了两人的身影,只剩下一个脑门红肿的观察手头晕脑胀的坐在地上,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