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可被排风扇外的二个人吓了一大跳,以为见鬼了。
刚才c区的人报怨说空气越来越差,他们区的通风口好象不通风了,让维修部门的人去看一下。而所谓的维修部门其实指的就是吴大可,因为现在维修部门就他一个人。所以他不得不一个人爬上近五十米的竖井,去查看一下通风口的情况。
自从主力电源停止供电之后,地下基地的通风情况就一直不好。最开始的几天还凑合,因为外面风很大,连地下基地的空气也被风带动起来,所以大家并没有觉的空气有多差。但自从天气转晴,风也停了,基地内的空气也越来越差。前两天大家怨声载道的时候,上层还用柴油发电机送了点电,让几个主要的排风扇转了一个小时,空气质量稍有好转。但二天之后,空气再次浑浊起来。
吴大可曾建议把几个主要排风扇安上摇把,派人轮流用人力摇动排风。但建议报上去之后,他才想明白,那些坐办公室的管理人员和实验室的科研人员肯定是不会干的。而奴隶们都是武人,十分危险,必须严密看管,也不可能随便拉出来当苦力。而看守监工们也要时刻看管着这些武人奴隶,不敢有丝毫松懈。而真正能用来去摇风扇的,合着就提建议的吴大可一个人合适。想明白之后的他差点扇自己的贱嘴。所以最后这个建议也不了了之。
吴大可顺着竖井爬到c区通风口的大排风扇下,先把自己用碰扣钩在梯架上,然后他拿出一根蜡烛,用火机点着,伸到风扇下。他仔细的盯着蜡烛的火苗,看它是否向风扇方向飘动,以测试空气是否还向外流动。火苗没有动静,吴大可忍不住借着蜡烛的亮光向风扇外看去。
吴大可去梦幻岛之前,曾是清华的高材生,而且是一个纯粹的无神论者。但当他看到风扇外一大一小两张惨白的面孔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尖叫,并一口吹熄了蜡烛。如果不是他早就把自己钩在了梯架上,恐怕他会一头掉下竖井,那发生的就会是一场维修事故了。
过了一会儿,吴大可定了定神,强行用理智战胜了身体的恐惧,他再次点燃蜡烛,照向风扇外,他这才看清对方是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他颤声用基地的官方语言——英语问道:“你是什么人?”对方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不会说话,只是用摆出各种手式,想让他打开风扇的外罩,好让他们二人进入到基地内。
吴大可想了一下是否放这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进来,后来他忽然想明白了,基地内现在是坐困愁城。任何外面的信息对基地内来说都是有用处的。所以他最后还是打开了风扇内罩,让两人从风扇页片间钻了进来。
一路上,吴大可多次试图同对方交流,但对方就是不说话。吴大可把两人带到c区的警卫办公室,让警卫同上层报告,他先领着二人去洗脸除尘。等一大一小两个人拾捯出个人样来,吴大可才算见到了这两个人的真面目,当他看清那个男人的脸的时候,他差点叫出来,因为他认得这张脸。
信度随着办公室助理来到c区警卫室门外之后,看到室内除了进入者父女之外,还有一个带电击枪的保安和一个维修工。他先是把作为第一发现者的维修工叫出来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才走进了室内。
信度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中等个子,发现他黝黑精瘦,看不出多年纪,又看了看他胸前抱着的孩子,信度开始琢磨他可能的身份。
这个人不可能是普通人,因为如果他是普通人,以他的身材不可能通过二百多米的通风管道。要知道,这二百多米的管道的直径只有二十五公分,理论上五岁以上的孩子就不可能通过,何况是成年人。眼前这个人虽然瘦,但身上的肌肉却不少,他肯定有特殊的压缩身体的能力,才能办到穿过只有二十五公分的通风管道。
他怀里的孩子皮肤白嫩,看上去像养尊处优的大户人家的孩子。孩子紧紧的抱着这个人的脖子,显然对他很信任,两者的关系应该很亲密,很可能是父女。但什么人会带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到这个荒无人烟冰天雪地的地方呢?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儿?”信度用英语问道。
朗天涯没想到这个地方的负责人会是个印度人。他原以为这是个军方的秘密基地。所以他已经编好了一个旅游小飞机失事的理由,准备应付军方的盘问,防御的重点也是怕被怀疑探听军事机密。可他没想到进来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朗天涯出于本能,为了掩饰身份,不露出不必要的破绽,所以他一直没说话,只是同那个维修人员用手势表达意思。当他跟着维修人员顺着风扇下面的竖井又下行了大约一百多米后,才见到了这个地下世界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世界,它巨大到里面居然盛着一个矿石加工厂。这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军事基地,因为光看那些开矿设备,以及挖掘机、矿石输送带、巨大的高温电炉,以及头上的岩层上密布的电线等等东西,就知道这是个矿场,而且是个十分隐蔽的矿场,它应该是个黑矿!
朗天涯的胯骨及肩关节的韧带、软骨、部分肌肉在刚才通风管道的爬行运动中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以他的特殊体质,也至少需要半天的时间才能恢复。所以他想尽量的拖延一下时间,不能让这些开黑矿的把自己囚禁起来或者赶走,至少在六个小时之内不行。
“我听唔晓佢嘅话,乜人能翻译一下?”朗天涯听到那个印度人的问话,用茫然的表情用广东话向周围的人说道。
在场的人中,信度是印度人,那个办公室助理是个英国人,而保安却是个俄国人,他甚至连英语都不大懂,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英语命令。在三人中,那个英国人是懂点汉语的,但他也没听懂朗天涯的话,他看到其他二人都以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他只能开口试探着用普通话问道:“广东人?”
“系呀!”朗天涯笑着答道。他怀里的孩子不解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话。
办公室助理用英语向信度解释了一下,意思是广东话同普通话之间的距离,其实和英语同火星语之间的距离差不多。他也听不懂这个人说的话,需要找一个懂广东话的人来才行。
信度也没办法,只得让助理出去找人,而他和其他三人只能大眼瞪小眼。因为他们之间谁也不懂对方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