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金彪双手后捆,垂头趴在地上,跟他一起的,是并排摆着同样姿势的六个男人。
此刻,他的内心是绝望的。
从地狱到天堂,从天堂跌落地狱,只是反复之间。
原本想着联合外人打掉刘胖子,再跟陆飞团伙对峙。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人家会掉转枪头,轻而易举地干掉了自己,最大的失误是没有把周围的其他幸存者团队考虑进去。
心腹小周之前还提醒过他这点,但他却没料到外面的势力居然会这样的凶猛,能够直接打残刘胖子,尤其是有突击步枪和狙击枪的那一伙。
张蕾拿着卫生纸帮陆飞把胳膊肘处的血迹擦干净,皱皱眉头,又回头吩咐了庞宝元那边的人里,叫其中一个去找白酒。
只是摔了一跤,擦破一块皮,看着严重,其实只是皮外伤而已。
不多时,派出去的小年轻就回来了,手拎着一瓶五粮液,递给张蕾。
陆飞拿过酒瓶,起开,猛喝一口,对着伤口处喷了一嘴。感受着火辣辣的刺痛,似乎人也精神冷静了很多。
从二点多钟开始火拼,到此刻结束,不过一个多小时。
“点清楚了没?”
戴芳点点头道:“点清楚了,一共一百四十六个女人,除了地上这八个人,还有另外六个男的,不过他们手里没枪的。”
陈宇惊道:“这么多女的?”
“嗯,这些女的大部分都是在旁边几个镇和县城里抢来的,很多男的都被当场打死了,也有一部分被吸收了。具体的你可以问问她,哦她叫吴敏,以前是在县医院里干外科医生的。”
陆飞闻言,也望过去。
那个叫吴敏的女人有三十四五岁了,一头棕黄色波浪卷,长得虽然不怎么漂亮,胸却大如西瓜。鼓鼓的,跟里面塞了两个气球似的。
看完波.霸女医生,陆飞转过头走两步,来到曹金彪旁边,用脚尖轻轻踢了下他的脑门,忽然笑了起来。
“兄得,大头哥是吧,山不转水转啊,咱们又见面了。”
化成灰都认得这个脑袋大如斗的家伙,在居民楼被刘明明出卖那次,就是这个大头男用拖把棍打的陆飞。
一伙的马哥已经被胖子爆了头,没想到神往已久的加工厂彪哥,居然就是大头哥,地位爬升的够快啊。
曹金彪鼻孔出气,把地上尘土都喷起来:“想怎样?要杀要剐,给老子个痛快的。”
陆飞扭扭脖子,吱嘎吱嘎的响几声,才笑道:“嘴挺硬啊,我就喜欢你这样脾气的,放心,我有的是规矩管教你。”
这句话,当初曹金彪对陆飞说过,报应不爽,现在轮到他头上了。想一想,是多么嘲讽。
不过他还不想死,语气弱了下来,道:“女人你也抢了,枪你也抢了,陆老大,能不能给条活路?”
哎呦,还会求饶呢?
陆飞戏谑地看着他:“当初,你怎么不说给我条活路呢?哦对了,我匕首呢,现在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曹金彪下巴示意了一下方向,道:“在小周身上,就是挂在那辆车上的死人。”
陆飞也没动作,张蕾刚想去拿,就听见庞宝元在旁边骂起来。
“有没有点眼力色,还不去给陆老大拿匕首。”
“哦哦。”
从围观人群里迅速跑过去一个男人,在断掉半边脖子的死人尸体上摸索了一阵,就颠儿颠儿地回来了。
陆飞接过匕首,把手枪关掉保险机收起来,拔出刀套,看着刀身熟悉的金属光泽回味起来。
刀身暗沉,入手较重,米国货的杀人利器,曾经帮助他死里逃生过,如今又回到手里了。
他蹲下身,轻声道:“知道我被你们打地尿血的时候,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曹金彪微微地颤抖着,不敢搭话。
陆飞仿佛自言自语地道:“那时候啊,逼我喝头发水,吃头毛粥,让我堵了几天的屎,拉出来都是带血的。啧啧啧,肚子里绞痛的那个滋味,你肯定是没尝过的。我就在想,有朝一日我要是能逃出去,就一定要杀回来。”
“如今,我杀回来了,你服不服?”
曹金彪哆嗦道:“我服了,真服了。陆老大,不是我叫的,是那个龚立夫自己干的,不关我事啊。”
龚立夫就是那个亲自动手的牢头,明显是受到了别人的指使,在牢里的时候就知道了。
陆飞咧咧嘴,回头笑着问戴芳:“戴芳,你信不信他说的?”
戴芳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感受到了淡淡杀机,缓缓摇了摇头。
他又问:“张蕾,陈宇,老刘,你们信他说的吗?”
三人耸耸肩,表情莫名的讽刺。
陆飞忽然把曹金彪的脑袋往下猛按,砰地一声撞在水泥地上,又问庞宝元和伍明一伙:“你们呢,信不信?”
庞宝元大喊道:“我信他马勒戈壁,老大,干掉他。”现在一心归拢的他,连陆飞的姓都省了。
伍明那边的人都叫嚣起来:“老大干死他,死了这么多兄弟,给他们报仇。”
人声鼎沸中,曹金彪忽然哭了,一个粗壮的汉子就这样死了爹娘般地嚎哭,求饶起来。
“陆老大,绕我一条狗命吧。呜呜,你就当我是条狗,求你,求你……”
陆飞凶狠地厉声大喊道:“我们死伤了这么多兄弟,啊?刘胖子算他命大跑了,你现在跟我求饶?”
“我,我我,错了,我猪狗不如啊。饶了我,放过我吧,陆老……”
求饶哭叫声戛然而止,变作“呃呃呃”地抽搐。
陆飞拔身而起,手里匕首带出一溜的血水。曹金彪浑身痉挛着,扭住脖子翻转过身子,瞪大眼睛看着他,喉咙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
“放心去死吧,等我逮住刘胖子,早晚让他跟你下去团聚团聚。你先下去,跟你们那个老大秦虎好好叙叙旧。”
陆飞看了眼望过来的沈龙和袁胡子,眯眼点了点头。
两人心领神会,残忍地摆摆手,身旁的手下立刻动手,刀砍斧劈起来。
一阵子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后,当了俘虏的另外七个男人全部死光,刀斧之下,连变丧尸的机会都没有。
杀完人,袁胡子走过来,这回变客气了,笑道:“陆老大,打完地主了,下面我们是不是该分分地主老财的家产了?”
“呵呵,分,马上就分。”
陆飞脸上的笑容是和煦的,是无害的,仿佛春风化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