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话铁云剑

拓拔离满意地看着慕容师的变化，他没想到只是第一重境界的“火融真意”就有如此效果，更令他惊奇的是慕容师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炼化这团黑火，心下感叹自己没有看错人。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意识中的慕容师已经完全将黑色火海吸纳到自己体内，“虚空焰”也最后一次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吾乃摩尼之怒，‘怒之真意’，望主人细察之！谨慎之！珍重之！”

“虚空焰，我一定牢记你的嘱托！”慕容师说罢，突然睁开了双眼。

“徒儿，感觉怎么样？”见到拓拔离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慕容师兴奋地向他磕了个头，回道，“多谢师尊传授神技，徒儿受益无穷！”

“起来，你且运气试试！”拓拔离看着慕容师，提议道。慕容师听从了拓拔离的建议，将丹田真气聚拢于右掌之中，顿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手心传来，接着熊熊的黑色火焰跳跃着升腾而出。

拓拔离突然将伸出左掌置于黑火之中，他的这个举动令慕容师大惊失色，急忙将右手缩回，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黑火并没有灼伤他的手掌！

拓跋离微笑地看着一脸错愕的慕容师，解释道：“你已经能完全掌握这团黑火了，只要你没有将我视为敌人，这火就不会对我产生威胁。”

说着拓跋离置于黑火中的左掌凝聚真气，施展火灵术凝练出一道金黄色的火焰，两股火焰竟然相安无事，没有丝毫影响。拓跋离凝视着这黑色火焰，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他在施展金色火焰时已经用上了“火融真意”，然而竟然对黑火没有任何影响！

拓跋离左手抽离黑火之后，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徒儿既然已经能够完全掌控这黑色火焰，可知它所承载的是何种‘真意’？”

“回师尊，这黑火自称‘虚空焰’，是‘摩尼之怒’。”慕容师回道，“这‘摩尼’又是何方神圣？”

听到“摩尼”二字，拓跋离内心的疑惑反而更深了：“据佛家传说这‘摩尼’是魔族的始祖，法力极为高深，实力与道宗圣祖、佛宗圣祖这伯仲之间。这等大仙创造的火焰自然是极为玄妙的，你既得之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摩尼’可不是什么魔族的始祖，他是祈宗的圣祖，与道祖、佛祖是师兄弟，他们都是‘创世神’的弟子！”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拓跋离和慕容师循声看去，正是云铁慢悠悠地向他们走来。

“‘摩尼’就是那位祈宗的圣祖么！”拓跋离看着云铁，回想起之前的谈话。魔族的创始人既然是“摩尼”的弟子，那魔族奉其为始祖也理所当然。

云铁点点头，径直走向了慕容师，拱手道贺：“恭喜慕容师兄修为又上一层楼，如今恐怕已经能比肩宇文剑宗那位大长老了！”仙道联盟天北原搜索小队的集合地就是宇文剑宗的道场，宇文若风的修为也在“宗师”阶前期，云铁言下之意就是指慕容师的修为已经突破“宗师”阶了。

“哦？小兄弟你果真练就了一双‘鹰眼’？”拓跋离问道，他在专心调息的间隙也认真留意了云铁和慕容师之间的对话。

“不错。”云铁眨巴眨巴双眼，直直地看着拓跋离，道，“拓跋城主真是厉害，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将慕容师兄的修为提升一大截！”

“你小子也不赖，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破解那些魔人设下的‘五行诛仙阵’的功法应该是西天域的‘伏魔法相’。不过你这把剑又是怎么回事？”拓跋离指着云铁背后的“铁云”剑说道。

“这把剑与我心意相通，我就是‘铁云’，‘铁云’就是我。”云铁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然而慕容师没有立刻明白云铁的话中之意，对他呵斥道：“在城主面前你小子不要乱开玩笑！”

“徒儿，他没有开玩笑。”拓跋离倒是第一时间明白了云铁的话中之意，微笑着对慕容师点了点头。

慕容师微微一愣，接着明白了一切。他在与“虚空焰”沟通时对方也说过“吾既认你为主，你就是摩尼”之类的话，现在想来云铁说的和“虚空焰”如出一辙。这样的话岂不是说这“铁云”剑是竟一件承载着“真意”的兵器！这样的兵器恐怕整个真华大陆也找不出第二件！

慕容师满脸的惊异写在脸上，但拓拔离仿佛早就知道“铁云”剑的事一般，对慕容师说道：“你既答应要传授他剑术，那就认认真真地教人家。这样出色的弟子你可是找不到第二个的！”

还没等慕容师说什么，云铁倒是先开腔了：“不好意思，我反悔了。拓拔城主既然收了慕容师兄做徒弟，俗话说‘好事成双’，城主就勉为其难也收下我这个徒弟吧！”云铁说着，眼中透出一股狡黠之色。

“这可不行，你是云德山庄的弟子，我风城剑派岂可夺人所爱再收你为徒，这要是传出去你家庄主会对我们有意见的。”拓拔离这么说着，却是一脸微笑地看着云铁。

云铁自然不会甘心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溜走，朗声道：“云德山庄不禁门下弟子拜别派前辈为师，况且庄主曾对我说过：风城剑派的剑术举世无双，有机会一定要向他们多加学习！您身为风城剑派的剑主，自然是最为理想的拜师对象。”

慕容师看到云铁的举动是又好气又好笑。说他是愣头青吧，有时候又会耍那么一点小聪明，而且令你无法拒绝他的要求；但说他聪明吧，其实也没什么令人称道的，反而更像是一根筋走不通时做的一点小小变通。

云铁打着什么样的小算盘拓拔离心里十分清楚——做仙道联盟中最大门派掌门人的徒弟，无论是在修为上还是现实中都能获得更大的收益，这一点换成谁也会心动。

然而拓拔离却婉拒了他：“若论剑术上的修为，我自修成‘无剑士’之后便再无精进，而且我所习的也正是慕容剑宗的剑法。这一点慕容师实际能教你的要远甚于我。”

风城剑派中，慕容、宇文、尉迟和独孤四大剑宗都流传着引以为傲的精妙剑法，即便是身为剑主家族的拓拔氏的子弟也必须拜入四大剑宗门下修习。拓拔离当年拜入的就是慕容剑宗，严格说来他也算得上是慕容野的师叔。

不过云铁并没有因拓拔离的拒绝而灰心，反而说道：“既然拓拔城主发话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向慕容师兄学习剑术。但是慕容师兄似乎还有要事在身，我怕他不尽心尽力地教我剑术，更怕他中途爽约，故而请拓拔城主下道命令给他，要他尽心尽力毫无保留地传授剑术于我！”

云铁这番话完全是事先准备好的一般，倒教拓拔离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也许云铁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强压慕容师毫无保留地教授他剑术，所以才扯出要拜自己为师这一幕。

拓拔离叹道：“你这小子，倒是挺有些小聪明！徒儿你可听到，为师以剑主和城主的身份命令你，毫无保留地教授云铁小兄弟剑术，不要有任何门户之见！”

慕容师此刻的想法和拓拔离一样，云铁这点小心机耍的实在是漂亮，自己也断无拒绝的理由，因此回了声“诺”。不过云铁小小计谋得逞，慕容师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既然是传授剑术，还请云铁兄弟将你的随身佩剑拿给我看看！”这“铁云”剑既然是承载着“真意”的神器，慕容师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观摩机会。

云铁和拓拔离听了都一愣，没等拓拔离说话，云铁就将背上的阔剑取下，递到慕容师跟前，道了声：“请！”

慕容师没想到云铁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他满腹狐疑地要接过“铁云”剑，但当他双手触及剑身的刹那，一股强大的排斥之力从指尖传递而来。他内心暗暗惊奇之下催动丹田内力与这股斥力相抗衡，但不论他如何提升内力，这股排斥之力就如同有感应一般也迅速提升，最后他也只能放弃接剑的想法，做了个“推让”的手势。

此时拓拔离才向慕容师解释道：“这把剑与你的‘虚空焰’一样，只能被它所认可的主人掌控。”接着他又转向云铁，“‘伏魔法相’的心法配合这把剑，施展出来的威力确实可以弥补小兄弟剑术修为上的不足。但精益求精，兵器对于武者固然极为重要，自身的修为也不能荒废。云小弟年纪轻轻能有这番追求，将来必定大成！”

拓拔离这话是说给云铁听的，同时也是在提醒慕容师不要因为掌控了“虚空焰”就荒废自身的修为，他仍然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二人将拓拔离的话谨记在心，暗暗下定决心定要不负所望。

三人正在说话间，东方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这漫长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拓拔离又向二人交待了几句，就带着五名“魔人”的尸身径自向风城的方位飞去——虽然他们是被炎九等人附身的凡人，但若能查到他们的身份，说不定可以推断出魔族的踪迹。

而慕容师则喊起熟睡的元哲、齐不欢等人，准备前往北方的将军泊与尉迟越等人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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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