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话剑术训练

“我来教你如何与剑沟通……”慕容师指点着云铁盘膝而坐，将“铁云”剑置于身前，排除心中一切杂念，以全心全意去感受“铁云”剑本身。云铁剑术上的修为不强，但“入定”的速度却是要比寻常人快上不少，这也是他能练成“鹰视”和“伏魔法相”这两门难度极高功法的原因所在。

此时的云铁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五感、意识在这一刻仿佛都脱离了他的肉身，在虚空之中飘荡。突然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他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终究你还是要来寻找这把剑的‘剑魂’！”那个声音似曾相识，云铁细细分辨之下，分明是在天怒峰山洞里遇见那个奇怪的“黑冬瓜”时出现的声音。

“这几年来我们也不少见面。”云铁问道，“不过我一直以为你就是‘铁云’剑！”

“可以是，但也不是。我不过是寄身于‘铁云’剑中的一缕‘真意’罢了！”随着那个声音响起，原本漆黑一片的四周忽然亮堂起来，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了云铁面前。

云铁伸出双手想要触碰这个“人”，然而这人影仿佛不存在一般，令他触之不及。

“真正的‘铁云’剑在这里！”那个人影伸出右手，一道漆黑色的“剑影”出现在他的手中，“剑影”的形状与“铁云”剑相似，不过似乎更长一些，而宽度略窄一些，最明显的地方便是剑身上镌刻着一朵赤红的“火云”图纹，与如今的“铁云”剑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看仔细了！”那个声音说罢，就挥舞起手中的长剑，身影上下翻飞，演绎起剑法来。这套剑法时而迅疾如风，时而又徐徐如林；时而如惊涛骇浪，时而又波澜不兴；时而开山劈岳，时而又截水断流……动、静、刚、柔、平、奇、拙、巧等等剑招都能从其中瞥见一二，更精妙的是这么多路数不一的剑招，竟能被完美地串联起来，如行云流水一般施展出来，相互转化之间没有丝毫突兀感。

云铁越看越惊喜，而每当他想记下其中一两招时，他就会错过之后的数招招式，从而无法将整套剑法连贯地演绎下去。尝试了一两次后，发觉无法强记的云铁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一心一意地观摩人影所演绎的剑招。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人影已将整套剑法施展完毕，那道剑影在他做完“收式”之后也凭空消失了。

“看清楚了几成？记住了几成？”人影开口问道。

“看清楚了六成，记住不到一成！”云铁如实答道。

“……”许久那个人影才说道，“难怪‘剑魂’不愿理会于你，凭你现在的剑术修为，赶不上它前世主人的万分之一！”

“前世？剑也有‘前世’？”云铁诧异地问道。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一堆废铁熔炼成剑呢？”那个人影说道，“那自然是因为这块‘陨铁’自己的意志，我不过借了一点力给它而已。”

“自己……的意志？”云铁一直以为当年是那个神秘的力量将一块天外陨铁熔炼成“铁云”剑，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是那块“天外陨铁”凭借自己的意志回复了剑的本来面目。

“那‘铁云’剑的前世主人又是谁？‘铁云’剑又是怎么变为一堆废铁的？”云铁一口气说出了此刻的疑惑。

然而那个人影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等时候到了，‘铁云’剑自然会将一切告知于你。”

说罢那个人影大手一挥，原本一片光明的环境顷刻间黯淡起来，而云铁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而去。

“‘铁云’剑说你资质不错，不过仍需努力。你是我给他选的主人，可不要令我失望！”睁开眼的瞬间，那个人影的声音又在云铁耳边响起，听得真真切切。

“怎么样？”回到现实，慕容师一脸严肃地看着突然睁开双眼的云铁，“有没有什么发现？”

云铁一直回味着那个人影所说的话，内心一片翻腾，同时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那套高深莫测的剑法，但又无法一招一式地记录下来。良久他才回道：

“‘铁云’剑的前世！”

“什么？这把剑竟有前世！”这回轮到慕容师惊得目瞪口呆了。他在风城剑派这些年，见识过不少名家名剑，但从来没听说过任何一把剑拥有“前世”，更没听说过竟有人能探查到剑的“前世”的。云铁的这个说法虽然教他难以置信，但他也清楚云铁不是那种会胡说八道的人。

“那……这把剑的前世是什么？”半晌，慕容师问道。

此刻的云铁已将“铁云”剑拿在手中，手指摩挲着那朵“火云”纹路，一脸严肃道：“剑！但是，它前世的主人肯定是名强大的剑士！”

说罢云铁站起身，将剑立在胸前，做了一个“起手式”，凭借着自己的强记演绎起那套剑法的片段来。然而毕竟没有记清全部的剑招，他这一路演绎，不仅路数怪异，招式之间的衔接也是万分别扭，无法展现其中的精妙之处。

“不着急，慢慢来！”慕容师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云铁演绎的这套剑法甚至不如之前的“基础剑法”。但慕容师清楚的是，云铁这一般奇怪的乱舞不是有心糊弄他，而是对方没有搞清楚蕴藏在那套剑法中的“剑理”。

“你且说一说，看到的这套剑法有什么特点？”慕容师叫停了云铁，问道。

“特点？”云铁眨巴眨巴眼睛，仔细回想了下，说道，“静如处子，又动如脱兔！攻防兼备，刚柔并济！有时候看上去平平无奇，有时候又是精妙无比……总之说不出来的玄妙！”

“……”慕容师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微微一愣，“听你这么说，这套剑法岂不是集合了众家所长？这样的剑法、它的‘剑理’又是什么？”

“剑理？”云铁不解地问，“什么是‘剑理’？”

“‘剑理’是一套剑法的‘骨’，是剑法的‘主脉’。摸清了‘主脉’，修炼剑法的时候才不会误入歧途，修炼者也才能就着这条‘主脉’不断完善剑法，将之推向更高的境界！”慕容师答道，“明白‘剑理’，是领悟‘剑意’的前提，也是通往‘剑道真意’的唯一途径！”

“剑道……真意？”这个夜晚，云铁从慕容师口中听到了太多自己从来没听说过的新词，一时间难以消化。

“我相信你使的这套剑法必然蕴藏着极为深刻的‘剑理’，而这背后必然也潜藏着更加深奥的‘剑意’和‘真意’。只是现在的你无法领会，假以时日，待你在剑道上的修为有所精进之后，必然能够领悟！”慕容师拍着云铁的肩膀，正色道，“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踏踏实实从‘凌峰剑法’学起，总有一天，你能配得上这把绝世宝剑！”

听到慕容师的说话，云铁感觉内心充满了力量。英雄最怕错投君主，宝剑最怕主人不济，现如今的云铁在剑术上的修为确实配不上“铁云”剑——特别是与“铁云”剑前世的主人相较之下——然而没有谁生来就是剑术名家，任何一名在剑道上功成名就的名宿大家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云铁是块堪琢的“美玉”，只是没有遇到一位好的“雕刻师”而已。

“嗯！”云铁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慕容师，突然向他单膝行礼道，“徒儿云铁，谨记师父教诲！”

“行了行了！”慕容师急忙扶起他，看着平时嘻嘻哈哈的云铁突然向自己行此大礼，有些不太习惯。

云铁之前一直不愿改口叫慕容师“师父”，一来他认为对方只比自己大十岁，修为上虽然高出自己一大截，但要称他“师父”总归低了一个辈分，心里难以接受。然而慕容师在剑术上的见地，以及一番鼓励的话语，终于令他真心佩服，终于认可了这个“师父”。

“‘凌峰剑法’改自‘凌峰刀法’，两者‘剑（刀）理’相通，是‘以刚克敌、攻防兼备’。牢记这八个字，对你日后修炼这套剑法有莫大的帮助。”慕容师将环首刀拔出鞘，“先与我演练剑招，然后将剑招融会到‘破阵步’之中，要一心一意，切莫心猿意马！”

云铁跟着慕容师挥舞的环首刀将整套剑法演练了一遍，然后慕容师又盯着他独自将剑法演绎了一遍，但凡动作不到位的，他就拿着刀鞘狠狠地砸过去。几次下来，云铁双手、双腿、身上甚至脸上都留下了青紫色的伤痕，然而他依然咬着牙坚持练习。一个多时辰下来，终于所有动作都能符合慕容师的心意，他们就开始“剑法”“步法”的融合演练。

慕容师提着环首刀在云铁面前演绎了一遍完整的“凌峰剑法”，云铁感觉虽然不及“铁云”剑所演练的那套剑法精妙，但比他以前所见的剑法，已经强上不少。慕容师在演绎时，也在时时地讲解着剑招：哪里该收力、哪里该用力，哪里可以加速、哪里应该放慢动作等等不一而足。

待到慕容师演练完毕，云铁基本已经了然于胸，加上之前说的“以刚克敌、攻防兼备”的“剑理”，此刻他演练起来竟然顺畅无比。慕容师虽一度将刀鞘挥起来，却始终没有打在云铁的身上。

等到云铁将整套“凌峰剑法”演练完毕，东方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这个夜晚竟然这么快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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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