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话赤星子
十个时辰，即便是天资高绝的武者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高阶”灵术提升到超越“极阶”的水准，更何况云铁和慕容师还在无时无刻地抵抗来自自然界的“雷”和“火”的攻击，要一心二用，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越是困难越是要迎难而上，云铁和慕容师在武道上的追求极其相似，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变得更强！而云清子所设立的极端环境对于他们来说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遇上，风险越大，意味着收获越大。
在最后的这十个时辰里，源源不断的雷灵之力和火灵之力分别进出云铁和慕容师的经脉、丹田之中，掌握住呼吸吐纳的节奏之后他们又分神尝试凝练内力，渐渐地使得二人丹田之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剩下三个时辰的时候，慕容师丹田内逐渐形成了一朵褐色的火苗，这朵火苗与之前“虚空焰”凝结成的火苗相比虽然微不足道，但从品级上论已经属于“极阶”的范畴。更神奇的是这朵火苗生生不息，慕容师每一次呼吸吐纳转化而来的真气一入丹田，就被它直接“点燃”了，并顺着他的经脉释放出体外，形成精纯的热量，与包裹周身的自然之火相抗衡。
虽然这些褐色的火焰无法完全抵消那些超越“极阶”火灵术的能量侵袭，但也能与之抗衡一二，因而在这三个时辰中，慕容师一次也没有“死亡”，他更是借着这个机会，不断地感悟那些超越“极阶”火灵术的能量，觉得自己如果再努力一步，也可以凝练出这等品级的火灵术。
另一边的云铁则没有慕容师动作快，试炼还剩下一个时辰的时候他的丹田内才凝练出一颗黑色的“雷电晶核”，同慕容师丹田内的褐色火苗类似，他从天地元气中提炼的每一丝真气都会被这枚“雷电晶核”转化为黑色的雷灵之力，助他抗衡不断击打在他身上的自然雷电。
同样他所提炼出来的黑色雷电无法完全抵消那些超越了“极阶”雷灵术能量的攻击，但也可保其不会“死亡”，这一个时辰中，云铁的雷灵术终于也达到了“极阶”的水准。
“时间到！”这三十个时辰中，云清子除了开头的指点之外，没有说过其他的话，而到试炼的最后，他的声音再度响起，“不错不错！你们两个都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将真气提炼得如此精纯，而且顺利地练成了‘一气无念’，只怕这下界中除了那些拥有‘仙人根基’的，再没人是你们的对手了！”
云清子的这个评价可是将他们二人摆在了与“半仙”相同的位置上，但他们并没有沾沾自喜，因为无论慕容师还是云铁心里都十分清楚，“半仙”的实力可不是只有这点。
“快开始第三阶段的试炼吧，我都快等不及了！”云铁催促着云清子。这倒让云清子有些诧异了，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气势还这么足，看来刚刚应该再加大点难度的。
“好，这就开始！”说罢又是两道白光将二人带离了试炼之地，回到了金碧辉煌的石室之中。
“这第三场试炼就是‘真意’的试炼，本尊仍然为你们准备了试炼之地，但你们没有对手，只需要静静地打坐即可。时间是五个时辰——当然按试炼之地的算法是五十个时辰！”云清子话音刚落，二人第三次被漆黑的石室地板吸入其中，而他们眼前的仅仅一个打坐用的蒲团。慕容师和云铁疑惑地坐在了上面，按照云清子的提示专心打起坐来。
“凡人入仙，以肉身为‘藩篱’，真气为‘土壤’，真意为‘灌溉’，共同佑护‘灵魂幼苗’长成‘参天大树’，成就正果。而以‘真意化云’，降下‘甘霖’，滋养‘灵魂之树’生长、结果，是修仙之途上最重要的一步。”
“慕容师，云铁，你二人身上虽然都承载着‘真意’，但这‘真意’并不是你们自己的，所以都难以修成‘真意之云’。”云清子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
“云铁，你虽修炼‘伏魔’一类的功法，承载的也是‘伏魔真意’，但什么是‘魔’，为何‘伏魔’，你可知道？”
云铁闻言，不觉摇摇头，修习“伏魔法相”时虽然有“除魔卫道、庇护苍生”之类的口诀，然而何为“魔”，他却是一无所知。
“什么是‘魔’，就让本尊来为你解惑吧！”说罢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直奔云铁的脑中而去……
“慕容师，你虽承载着摩尼的‘怒之真意’，以及‘火融真意’，但一个过于霸道，一个仅是残篇，你也很难修成‘真意之云’。”
“‘摩尼之怒’……过于霸道？”慕容师不解地问道。之前他对于“虚空焰”的认识是，这是一团承载着摩尼“怒之真意”的强大火焰；但与魔人囚余一战后，他发现“摩尼之怒”对于“灭魂真意”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
“问题就出在它能‘灭魂’这一点上。”云清子郑重地说道，“道宗、佛宗和祈宗三圣祖在构筑世界规则之时，曾定下一条铁律，即‘神魂不灭’。但这条铁律正是被身为制订者的摩尼所破坏了。”
“摩尼痛恨有人随意处置他人的灵魂，而对那些不曾悔悟的狂徒更是感到厌恶之极！故而他创造出这‘怒之真意’来惩罚那些悖逆之徒。你应该也看到了，魔族的‘灭魂真意’虽然可以撕裂人的灵魂，但并不能将其毁灭；但‘摩尼之怒’却是可以实实在在地将人的灵魂、甚至于仙人的神魂都烧得一点不剩。所以说摩尼的‘怒之真意’过于霸道，自己破坏了亲手制定的规则，摩尼身为‘圣祖’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对于你而言，未必是好事。”
“那……我是否应该放弃‘摩尼之怒’？”慕容师听到云清子的话语，不无担心地问道。
“也不用放弃，毕竟摩尼的‘怒之真意’是极为难得和高深的秘法，弃之可惜。本尊可以助你将这‘摩尼之怒’炼化为‘慕容师之怒’，去其霸道，而取其精髓，成为唯你独有的‘怒之真意’！”
“唯我……独有？”慕容师不解地问道。两东域的修仙武者接触的“真意”并不多，也一度修炼无门，慕容师自然不知道云清子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云清子叹了一口气，明白下界对于“真意”知识的匮乏，开始解释道：“这世间有一百零八道‘真意’，每一道‘真意’都会因修炼者间的差异而发生不同的变化。‘摩尼之怒’固然是可以消灭神魂，但你‘慕容师之怒’并不一定要消灭他人的灵魂；如果你乐意，也可以为敌人留有一丝余地。”
云清子口中的“一百零八道‘真意’”只是一个概数，事实上即便在天界，道、佛、祁乃至魔族都对于现存“真意”的数量莫衷一是。然而同样一道“真意”不同的人修炼起来存在差异，这也是普遍的事实。
“那……我该如何修炼？”慕容师问到。
“有本尊在，自然会为你指点迷津！”说完一道白光射入慕容师的脑中，使的意识身临其境般地置身于某个场景之中。
……
修炼场外的石室中，云清子的虚影笑意吟吟地走向云铁留在地面上的“铁云”剑，左手食指轻轻一点，一道闪耀着五色斑斓的光芒笼罩在剑身上。随着剑身反射出一道亮光，一个“人形”的虚影随之投射在了云清子面前。
“呵呵，数千年不见，‘赤星子’向来可好？”云清子对着面前的虚影说道。
只见那个名为“赤星子”的人赤发黑髯，面色如枣，一对浓眉大眼透露着凶恶的光芒，整个就是一副“恶人相”。
“久别不见，早以为云霄仙尊已经陨落下界，没想到竟然躲在这个破沙漠之中。”赤星子双手抱拳，身体微微向前倾，算是行礼。
“少来这套，凭你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存在！说吧，你寄身在这把剑中跟随这个叫‘云铁’的小子，到底有何用意？”云清子正色问道。
“哈哈哈！”赤星子爆发出一阵笑声，说道，“那仙尊指点这两个凡人修行又是为了什么？”
听到赤星子的反问，云清子严肃的脸上也堆起了笑意，“既然你我一早就看出来这二子来历，当然要为日后之事做好准备。”
“不错。封印一名‘圣人’对天界来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事，毕竟关系到‘天道之轮’运转的稳定。祈宗那边另一位圣人‘摩苏’已经接近极限，如果摩珂不能回归，那‘天道之轮’就会崩坏，现存天地间的秩序也将完全颠覆。”赤星子说道。
“但是放出摩珂，他又不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职责，如果反过来再对‘天道之轮’出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云清子说道，“所以天界的其他圣人决定培养新的一位圣人来接替摩珂，是不是？”
赤星子点点头，道：“是上清圣人、太清圣人和摩苏圣人的共同决定。他们早在五千年前莫浪封印摩珂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了如今，特意遴选了数名刚修得‘真仙’的人，教授他们‘魂眠转生’之法，在下界中不断历练。眼前这云铁和慕容师或许是这些人中的一二！”
“原来如此。这‘魂眠转生’之法确实可以摆脱‘天道之轮’的束缚，使得他们能够带着完整的‘灵魂’不断修行，代价就是要散尽一世的修为。然而一旦修成‘神识’就能获得前世的完整记忆，对于提升自身修为确实是极大的助益。”云清子微微颔首，继续说道，“但如果他们某一世不幸陨落或者未能觉醒‘神识’，那前几世的修行可都白费了！”
“这点无需担心，这些‘圣人备选者’在这五千年里历经世事坎坷，每一世都能修成‘真仙’而不殒落，也不是没有！”赤星子说道，捋了捋倒竖的胡须，“就此而言，说他们没有圣人的庇佑，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那……赤星子你的在下界的任务又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将那些拥有仙人根基的凡人送上天界吗？”赤星子问道。
“当然不止如此！”赤星子忽闪着铜铃般的大眼，说道，“为天界输送人才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寻找当年追随摩珂来到下界的魔族！”
“哦？那你找到了吗？”云清子又问。
赤星子继续捋着下巴上的胡须，说道：“一千多年前，天界的魔族仿佛一夕之间全部消失，我奉‘玉清子’仙尊的命令调查他们的行踪，岂料中途遇伏，当时肉身被毁，我的神魂只能躲入‘禁魂石’中，随之坠落下界。”
“之后不久玉清子仙尊通过秘术找到我的神魂所在，给我安排了向天界输送人才的任务——这就是‘飞华圣典’的由来。与此同时他告诉我那些失踪的魔族全都涌向了摩珂的封印所在，竭尽全力在封印上打开一个缺口。不过幸亏当时云清子仙尊你及时施法，将封印重新加固，这才没让摩珂逃脱。”
“尽管如此，摩珂在封印出现缺口的那个瞬间还是将自己的一枚‘魂种’播撒到了世间。而那些魔族也护佑着这枚‘魂种’，躲在了下界某个角落，图谋再次将摩珂放出。”
听到赤星子的话语，云清子略有吃惊，想了一下说道：“确实千年前有人试图破坏封印，但被我及时制止了。摩珂放飞自己的‘魂种’到世间，却是极其重大的隐患！”
“远的不说，若是这枚‘魂种’觉醒，获得了摩珂的记忆，那在这千年中势必已经修成‘太乙’阶的实力，对这些‘圣子’而言，当是最大的威胁！而如果他协助摩珂破除封印，恐怕世间的这场浩劫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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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