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话慕容念卿
“什么人？”听见有陌生人存在，张嬷嬷急忙挡在了孩子的身前，拿着木剑指着慕容师喝道。
“少……”当她看清楚来人的样貌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急忙要向慕容师行礼，却被他拦住了。
“张嬷嬷，她可是‘念卿’？”慕容师低声问道。
“是……是的！”张嬷嬷答道。躲在她身后的慕容念卿奇怪地看着二人，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张嬷嬷，他是谁啊？”她拉着张嬷嬷的衣角，好奇地问道。
“哦，他、他呀，他是……”张嬷嬷看着慕容师，不知道怎么回答，看慕容师的表情显然不希望她告诉慕容念卿自己就是她的兄长。
“我啊，我是你们家的亲戚。按辈分来算你得喊我一生‘哥哥’！”慕容师笑吟吟地看着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爱护之意。
听到这话，慕容念卿好奇地问道：“那你也是来给奶奶祝寿的吗？”
慕容师“呵呵”一笑，答道：“不错，老夫人七十大寿，我特意从外地赶过来。哪知时间没把握好，三更半夜才到这里，于是就四处逛逛。对了，你似乎在练剑？”他指着张嬷嬷手中的木剑说道。
“不错，小姐准备明天在老夫人的寿宴上演一段‘剑舞’，为老夫人祝寿！”张嬷嬷笑着答道，“只是小姐没耐心，练了一半不高兴了！”
听到这话，慕容念卿鼓起腮帮子驳道：“张嬷嬷尽胡说！哪里是我不肯练了，只是这套‘剑舞’太难了，我……我实在练不好！”说罢竟又啜泣起来。
慕容师摸着慕容念卿的小脑瓜，赞许道：“你有这份孝心就好，即使你演得不好，想必祖母她也不会怪罪的！”
“是啊是啊，小姐你只要把这套‘剑舞’演完，保准老夫人、老爷和夫人都高兴！”张嬷嬷将孩子搂在怀里，替她抹去眼泪。
“不行！我一定要练好这套‘剑舞’，我要让父亲知道，我也是可以为慕容家出一份力的！”慕容念卿倔强地说道。
“慕容……家么？”慕容师嘴里嚼着这几个字，想起来幼时父亲对自己的期许，想起来这十多年里自己一直在逃避着这个身份，以及应该背负的义务。
他淡淡地苦笑了一声，对着孩子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教我？”慕容念卿两眼放光地看着慕容师，惊喜地说道。
“当然！”那将张嬷嬷手中的木剑递还给慕容念卿，问道，“你的这套‘剑舞’是何人传授的？”
“无人传授。我是偷偷地在剑宗的道场里偷学的！”慕容念卿低着头回答道。她才刚满十岁，又是个女孩子，对于这样的小孩慕容剑宗自然不会刻意花工夫去培养她。
“哦，这样啊。不过你这般年纪能记住‘落雪空庭剑法’不少招数，已经很了不起了！”慕容师赞许地说道。
“真的吗？”慕容念卿见有人夸自己，有些兴奋地说道，不过兴奋也只维持了一会儿，接踵而来的是一阵失落感，“可我就是练不好！”
“你练不好只是因为你光练剑招，而没练步法。‘落雪空庭剑法’最精髓的不是剑招，而是‘落雪空庭步法’。”慕容师说道，“我来教你‘步法’，你再练剑招，就很简单了！”
“好好，那我们快开始吧！”慕容念卿干劲十足地催促道。
“好，你先看我走步……”慕容师在慕容念卿面前演练起了“落雪空庭步”，为了让她看清楚、跟得上自己的节奏，他特意降低了步法的速度，也调整了一些难度，使得她可以轻松地学会。不过如果要将整套步法交给慕容念卿的话，一个夜晚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因此他只是选取了其中名为“踏雪寻梅”的一式，略作简化给她演了一遍。
接着慕容念卿跟着慕容师一起练步，起初别别扭扭地总是摔倒，不过在张嬷嬷和慕容师的鼓励下，加上自身就有的一股倔劲，硬是坚持了下来。最终演练了三、四遍就已经记住了。
接着慕容师再将“落雪空庭剑法”中的一式“逐雪飞花”融合到步法中，领着慕容念卿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练习，直到她能够像模像样地将整套“剑舞”演练下来。
“来，我再教你最后一个动作！”看到慕容念卿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慕容师微笑着对她说道，“明天在祖母面前演完整套‘剑舞’，你最后一个收势就用这个动作……”说着慕容师将手中“洛缨”剑拔出，身体转圈的同时，将右手的剑交到左手收于身后，接着单膝跪地。
“这叫‘儿孙跪寿’，保准祖母见了高兴！”慕容师对慕容念卿说道。
看着他做这个动作，慕容念卿也学着做了一遍，很容易地就学会了，她高兴地说：“很简单，我学会了！谢谢哥哥教我‘剑舞’！”
一旁静静看着二人演练的张嬷嬷此刻眼角里渗出了泪水，她偷偷地用衣角擦拭掉泪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慕容师这番回来不仅仅是“回来”而已，他是真的“回家”了。
张嬷嬷看看天色，此时夜已经深了，她对慕容念卿说：“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睡吧，不要误了明日一早给老夫人磕头！”
话音刚落，西院门口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念卿、念卿，这个丫头又跑哪儿玩去了！”正是慕容念卿的母亲独孤氏的声音。
此时慕容师意识到自己该走了，他摸着慕容念卿的头，说道：“记得不要跟他们说你见过我。”
“为什么？”慕容念卿忽闪着晶莹的大眼睛，疑惑地问道。
“因为……因为明天我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啊！”慕容师说道。
“好的！”慕容念卿一口应下，接着朝西院影壁跑去，“娘亲我在这儿……”
张嬷嬷向慕容师道了个“万福”，接着便紧跟着慕容念卿向影壁跑去。慕容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感觉心口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转身正欲离开时，看到手中的“洛缨”剑，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
风城有段城墙一直向南延伸到逆流山脉，将星堡和逆流山脉相连接，这段城墙便是整座风城的危急时刻的避难通道，不过四百年来一直没有启用过。山坡上，沿着城墙蜿蜒的两侧立着一座座斑驳的墓碑，纪念的都是为风城献出生命的烈士英魂，这其中就有慕容师的母亲——只不过墓碑下面并没有她的尸身，只是一座衣冠冢。
慕容师找到母亲的墓碑后，呆呆地跪在墓碑面前整整两个时辰，直到东方亮起一丝光线时，他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将“洛缨”剑连带剑鞘一起打入了墓碑前的山土之中。接着他又对着墓碑叩了三个响头，便转身下山去了。
……
此时云铁沿着逆流山脉的山脚整整走了一个晚上，天亮之时感觉自己腹中饥饿难忍。自他前日喝饱了“玉露甘泉”之后，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进食，虽然这点程度的“禁食”算不上什么，但五脏腑的“抗议”还是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云铁定神凝视前方，发现南方十几里有个村落，当下加快了前进的脚步。经历过沙漠中的一连串试炼，特别是吸纳了赤星子的一缕神魂之后，云铁发现自己“鹰视”的能力也随着修为的提升而强化了。以前只能看清六、七里开外的事物，而今不仅拥有“夜视”的能力，“鹰视”的距离更是增加了三倍有余。
“不如再跑一次吧！”这样想着，再度运用“一气无念”的吐纳之法，以极快的速度向目的地飞奔而去。一路上云铁风驰电掣般，只感觉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大概跑了三、四里地，忽然见到一队人马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几个人他在寻找村寨的时候的也见到过，只是他们的修为都一般，所以他没有放在心上，而此时云铁离他们距离已经很近了。
为首的是一名女子，只见她身着金色的锦缎长裙，外罩淡紫色的丝质长衫，一瀑樱红色的长发自然地垂在肩膀上，脸上罩着薄纱看不出样貌，丰满的****随着胯下的骏马上下起伏，而她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则警惕地四处张望。
女子两侧的马匹上坐着两名女子，不过她们都身穿着银色铠甲，腰间挂着弯刀，也警惕地盯着外围，显然是为首女子的贴身护卫。
跟在三名女子身后的是四个壮实的男子，他们身着古铜色的甲胄，腰间同样悬挂着弯刀，黝黑又健硕的肌肉若隐若现，同样警惕地盯着四周。
这七人由北向南前进的速度并不快，而当他们发现身后有“东西”以极快的速度靠近时，他们都警惕地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将那名女子围在了中间。
云铁并不关心他们是否会对自己产生威胁，他的目的只是十多里外的村落，故而他只是匆匆撇了一眼七人，马不停蹄地向南方飞奔而去。
“什么东西？”那名女子用西天域的语言说道。
“没看清，好像是个人。”她身边的一名女子说道。
“回公主，我看清楚了，那确是个人！”外围的一名壮汉说道。
“这人的速度好快！”那名女子喃喃道，“只要不是‘追兵’就可以了。咱们继续前进！”
云铁的出现虽然令他们感到诧异，但显然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七人依然警惕地前行，不自觉间也加快了速度。
一柱香的时间后，云铁来到了村寨的入口处，不过随之一股异样的感觉笼罩在心头。这个村子安静的出奇，不仅不闻鸡鸣犬吠之声，大白天的更是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像是无人居住一般。
“有人吗？”云铁大声喊道，“我叫‘云铁’，路过贵地，想讨点吃食。还请村中之人出来相见！”
一连大喊了三声，依然无人响应，云铁心中疑惑之际，一拍脑袋，暗骂自己愚蠢：“这里是西天域的地界，我仍然用东域的语言提问，人家当然听不懂！”当即又用西天域的语言复述了一遍，然而依然没有回音。
云德山庄来自于极西域，又与两东域和西天域交好，因而门下弟子除了学习极西域的语言文字外，多少也会一些两东域和西天域的语言。
“怎么回事？这里真的是个‘无人村’？”云铁大感意外之际，来到了一家民居的门前，“要不要闯进去看看？”他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然而只是一瞬间就又被自己否决了。
“如果他们只是外出劳作，我这样子就成了‘擅闯民宅’了，还是不要这样做的好！”然而忍着饥饿狂奔了这么段路，他的肚“咕噜噜”叫得更响了！
“早知道先在风城睡一晚上，饱饱得吃个早饭后再回山庄就好了！”暗自苦恼之际，靠坐着民居的泥墙休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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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