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秀的婚期定在三月十一,日子越来越近了。
云倾华有条不紊的准备,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准备月圆婚事的时候还有点手忙脚乱的,幸好有刘妈妈帮忙。可这一次,她准备得得心应手。哪里该添的,哪里该改的,偶尔跟陈姨娘商量一二,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段氏如今已经算是云青秀的生身母亲,所以和秦家在礼节上的往来也是由她出面。她倒是乐意,人前谈笑的是她,人后出力的却不是她。
又过了几日,云倾华再次来到花雨巷。
那个中年女人还是住在那所房子里,房间里的东西已经装了箱子收拾停当。云倾华便让云甲搬上了马车。
“有几样东西,被拿走了。”中年女人说道。
云倾华问:“被谁拿走了,都拿走了什么?”
“嗯,是那幅画像,还有一些书信,就是当日跟大小姐你进来的两位少爷拿走的。我本来是阻拦的,可是我拦不住。”
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京城小霸王,拦得住才怪。
“算了,拿走就拿走吧!这房子以后就是你们的了。”
“是,是。”中年女人高兴之余,问道:“不知大小姐府上是哪里,这要是有什么落下的,我也能送去给你。”
“不用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云倾华面对她,沉了声道,“这个房间的秘密,你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否则的话,有可能带来灭门之祸。”
“吓!”中年女人吓了一跳,她一个本本分分的女人,活了半辈子,遵从长辈的意思守了这个宅子几十年,怎么的会惹来杀身之祸啊?
<center></center>这到底都是什么人啊?
云倾华继续道:“京城小霸王的名头你应该听说过,想活命,就不要多说一个字。”
京城小霸王?
难道那天的两个男人里,有一个就是那个人见人怕,鬼见鬼让道的京城小霸王?
“这这这……”她这怎么就招惹上这样的人物了呢!
云倾华瞅了她好一会,才转身迈步出门。如果这事传了出去,且不说云家会怎么做,光是赵凉奕,便不会让她活。
私养外室,在皇家眼里可是极大的丑事。
云倾华将东西拉到了庄子上,并未带回云府。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被云珅发现了,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庄子上都准备好了吗?”云倾华撩开车帘,问向外面坐的月牙。
月牙黑溜溜的小脸转过来,点头说:“朝春姐姐已经先过去准备了,应该是已经收拾好了。大小姐,咱们为什么要去庄子上住一晚啊?”
“回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回去看过,怪想念的,就回去看看。你也可以回去看看你父母,不是挺好的吗?”
“嗯,是挺好的,呵呵。”
云倾华望向外面不时有人来人往的官道,熟悉又陌生,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城了。春日的阳光温暖明亮,有不少的人在踏青,有的放风筝,有的在赏花,也有的在赛马。
马车在下午时到了庄子。迎她们的,自然是谢子和夏雨。
很久不见夏雨了,做了媳妇,整个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带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汪汪……”
半圈和圆圈跑了过来,蹭着云倾华的腿就爬上她的腰。
“大小姐。”夏雨打了招呼,“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你可以进去休息。”
“嗯!”云倾华点点头,“有劳你了。叫几个人过来,将这些箱子送到我房里去。看好了,不准任何人打开。”
“是。”夏雨应道。她的丈夫自动的唤来了几个力气壮的下人,将车上的箱子一一往内院里搬。
云倾华边往前走,边问夏雨:“这庄子里住得如何?他对你可好?”
夏雨低着头,跟在她身边。“很好,这庄子上人口简单,相公每天忙完了事就回来,对我也是极好。”
“那就好。”
“大小姐怎么想到要来庄子上住了,四小姐不是准备要出嫁了吗?”
云倾华说:“也就住今晚而已,明天就回去。是过来处理一些事情的。”
“可是相公除了什么差错?”
“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夏雨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大小姐无缘无故的跑来,是庄子上出了什么事呢!庄子上出事,谢子作为庄子上的管事,定是撇不了责任。
到了晚上,夜幕降临,云倾华吃过晚饭,便来到了院中。
“大小姐,都准备好了。”夏雨说道。
云倾华“嗯”了一声,坐在墩子上,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盆,将整个院子映照得半亮,火苗跳跃。院子里,还有她今天带来的几个箱子。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云倾华吩咐道。
“是。”几人也都聪明的退下。只留半圈和圆圈在一旁半蹲着,不明白主子想要干什么。
云倾华打开箱子,正是从花雨巷的房间里收拾来的东西。前世赵凉奕看过的书,写过的手稿,作过的画,还有收集来的一些名作。
她拿起一本,叹了口气,毫不犹豫的扔进了火苗中。火苗遇到纸张,“唰”的一声,燃得更猛了,火焰吞噬了一页页纸,一行行字,最后化为灰烬。空气中纸张烧焦的味道蔓延,很是难闻。
半圈和圆圈很聪明,看见云倾华手拿箱子里的东西往火里扔,也有样学样的用嘴巴从箱子里叼了东西,扔进了火盆里。
云倾华无奈的笑笑,这谁家的狗啊,这么聪明。这要是再过几年,都能成精了。
烧了书画,然后是衣裳。
云倾华手抚摸着那件华丽的宫制嫁衣,即使几十年过去了,这嫁衣还是和刚做出来的一样,华贵,鲜艳,没有一点陈旧。衣裳上的金线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是金光闪闪,灼人眼球。
前世,她怀揣着最美的梦,穿着最美的嫁衣,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一件嫁衣,女人一生只穿一次,所以她视为瑰宝。
可如今……呵呵,这所谓的瑰宝,也不过尔尔,犹如一件破烂不堪的死物,对她毫无用处。云倾华一挥手,嫁衣在空中起了阵风,然后落在了火焰的正上方,嫁衣的艳红色与火苗的橘红色相衬,映在人的眼中,满目的红。
云倾华一直烧一直烧,烧到半夜才停歇,然后伸了伸腿,回房休息。
翌日一早,云倾华就回了云府。
同她从庄子上回来的,还有两个男人。在进了城后,两个男人一人去了端定侯府,一人去了二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