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珅和段氏本来都已经准备睡了,却忽的听到外面人声鼎沸,隐隐约约的听到什么走水。
段氏漫不经心,哪走水都行,反正不是她院子里就行。她吩咐贴身侍女,“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赶快处理了,别影响老爷休息。”
侍女出去了,没过一会却又忙里忙慌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夫人,不好了。”
段氏很不悦的责备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不是啊夫人,是迎朝阁着火了。”
段氏当然知道迎朝阁是什么地方,可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那是她宝贝女儿住的地方。“哦,知……啊,你说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震惊的叫声便响彻了整个院子。“是迎朝阁着火,我的璧珠,女儿。”
段氏也不等房里的云珅作何反应了,外套未披,急急忙忙的就往外跑去。
她的女儿啊,可不能有事。
云珅听到这消息后也是震惊,但修养素质比段氏好,所以震惊过后也没立即跑出去,而是问道:“火势大吗?”
侍女回道:“不清楚,府里的人都赶去救火了。”
“嗯!你给夫人拿件外套过去。”云珅交代了一下,这才迈步往迎朝阁那边走去。
火势应该是不大的,迎朝阁在云府的东北面,距离云珅的院子不算远。从这边看过去,只看到一束小小的火光。
夫妻俩到的时候,众人正在往火中泼水,又有人拿着东西不断扑火。
云珅看过去,火只是烧了房屋的外缘,里屋的火势并不大。这种小火,人应该是能跑得出来的。
可是,段氏左找右找,却是没找到女儿。“璧珠呢?六小姐呢?”
云珅经段氏这么一提醒,也反应过来。确实没看到璧珠的身影。
左看右看的确没有看到人,又问了随来的下人,都说没看到。他这才注意到,璧珠的房门是紧闭的。
如果人出来了,房门不可能是紧闭的。
“璧珠。”云珅大声喊道。
隔着热热闹闹的泼水声,扑火声,大火哗哗声,周围人群的议论声,段氏的哭嚷声,云璧珠的救命声被湮没在这声浪之中,她听不到外面人的声音,外面人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云珅喊了几下没听到回声后,焦急的吩咐下人,“赶紧去把门打开啊!”
下人们听到主人的吩咐,这才涌进火中。他们刚才过来时火已经很大了,没听到有人喊救命就以为里面没人,于是专注的将火扑灭。
这不能怪他们,因为他们确实没听到喊救命的声音。
而且这院子里的丫头一个都没看见,他们都还以为是去了哪个主子的屋里了呢!
屋里主仆俩因为吸入了太多的烟,嗓子早就喊哑了,声若蚊蝇,外面的人哪里听得到。
门的确是从外面关着的,却没有上锁,只是拴住了而已,很轻易就打开。
主仆俩灰头土脸衣衫不整的就从里面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母亲……呜呜……”
云璧珠一下子就扑进了段氏的怀里,哑着嗓子哭得梨花带雨。哦,不,是肝肠寸断。
“我的璧珠啊!”
段氏也跟着肝肠寸断,紧紧的拥着女儿,颤抖着身子后怕。
王妈妈也在一旁拍大腿拍地板嚎啕大哭,“老爷,我们差点死了呀!”
那边人们还在救火,段氏吩咐人,将她们送到了干净的房间,重新换衣裳收拾,又着人去请来大夫。
一刻钟之后,火被扑灭了,剩下一屋子的残檐断臂,冒着缕缕青烟,空气中烧焦的味道浓得呛人。
火势只烧了主屋,并没有蔓延其他的地方。
云珅奇怪,这么大的火,院子里的下人没一个有反应吗?
管家进屋来回话,“老爷,老奴去看过了。这院子里的下人都睡得很沉,怎么叫都叫不醒。”
云珅脸色阴沉,肃声道:“用水泼,把人给我弄醒,我要知道今晚都发生了什么事。”
这火来的太蹊跷了。
管家应声是,又出去了。
云珅走进里屋,璧珠还在吧嗒吧嗒抽噎,下巴处的伤口清晰可见。见到父亲进来,眼泪流得更凶了。
“父亲,我好疼。”
她今天差点死了。被活活烧死了。
云珅坐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一会大夫就来了,不会有事的。”
“我会不会留下伤疤,会不会破相啊?”
“不会,这伤口很小。璧珠,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璧珠忍着伤痛,声音沙哑,一抽一抽道:“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是在沐浴的,然后王妈妈就说有奇怪的味道,于是就出去一看,就说着火了。”
云珅皱眉,抬头看向段氏背后的王妈妈,“到底怎么回事?”
王妈妈说:“老奴也不知道,老奴出来看的时候,好多烟从外面冒进来,然后我们就开门跑,但是门打不开。我们就喊,就砸,院子里的丫头们一个都没听到。老爷,你可一定好好教训谢谢懒奴才,差点害死了六小姐。”
……和她。
云珅听了个大概。这时候,管家领了院子里的丫头过来,身上沾了水迹,又瑟缩着身体害怕又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所有人都聚在这里,怎么王妈妈和六小姐看起来有点狼狈?
“我问你,你为什么睡得这么沉,连六小姐的屋子着了火都不知道。”云珅沉声问道。
云璧珠正气得没处撒,猛的起身一脚就踢在了人家肚子上,怒道:“狗奴才,你是不是故意没听到,想害死我啊!”
云珅皱眉,璧珠怎么这么心狠手辣?
看这小女孩已经被踢得弯了腰,疼得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了也不敢支声。
“璧珠,你怎么乱打人?”
云璧珠转过头来,气道:“父亲,她们想害死我。”
“无凭无据你怎可胡乱冤枉人,谁教你的这泼辣手段。”
云璧珠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都快死了,父亲还在包庇凶手数落她。心里委屈得比刚才在火堆里还难受。
段氏忙将女儿拉住怀中,埋怨的看向丈夫。“行了,你也真是的,她如今还在担惊害怕的,行为难免过激,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云珅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了,哼了一声,不理她们。又问向地上跪着的人,问:“你们为什么睡得这么沉?”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