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珅在第二日下朝之后,回府换了私服,便往庄子上去。临到门口时,他想了想,吩咐管家备了些日常所需的东西,就当是去看看女儿,总不能说是去兴师问罪,面子上也好看一些。
云璧珠戴了一顶白色帏帽,遮住了白纱步环绕的整张脸,坚持要与云珅同行。
她要去亲自审问那贱人,看她怎么狡辩。
云珅争不过,无奈只能带着她同去。
马车到庄子上时,已将近午时。
云倾华并不在庄内,她的贴身刘妈妈说她带着人钓鱼去了。
“肯定是知道自己犯了大罪,找个借口不见我们。”云璧珠愤愤道。
下巴处虽然撒了药粉,但到底是掉了一块皮,疼得她昨晚上一夜都睡不好。今天起来,火气自然大,一早就把房里的丫鬟挨个打了个遍。
云珅道:“去把她叫回来见我。”
刘妈妈很为难,“老爷,这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为父来了她难道不该回来见一见吗?”
“老爷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刘妈妈让外院的榭子领着云珅和云璧珠过去。池塘就在庄子的后面,走路办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还未走近,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你过去一点,别靠着我家小姐这么近。”
“我是你少爷,你敢指使我。去去去,一边去。”
“你是来钓鱼的还是来捣乱的,你根本就不会钓鱼。”
“关你什么事。”
那边声音低了下去,云珅听不到,但就近的人自然是听得到的,他说“我是来掉人的。”
云珅一张脸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怎么也想不到那人竟在这里。
这里可是庄子上,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走这么近,让人家怎么说,她还要不要脸面了。
“汪汪……”
半圈和圆圈原本是耷拉了耳朵在池塘旁睡觉的,突然抬起脑袋竖起耳朵梗着脖子冲前面吼叫。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便看到云珅并一个带着帏帽的少女走了过来。
云倾华和端木凌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来得够快的。
“哟,云大人公务繁忙,怎么跑这来了?”端木凌从椅子上站起身,率先问道。然后视线落在他身旁的人身上,忍着抖动的肩膀问,“这谁啊?”
“云倾华,你给我过来。”云璧珠气鼓鼓的吼道,“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杀我?”
云珅眉头一蹙,想要阻拦已来不及。这孩子,问罪也不看看场合。
“璧珠,不得无理,还不给世子爷和你大姐见礼。”
“父亲。”云璧珠跺了脚,为父亲不为她说话而气恼。
“快点。”云珅加重了语气。
云璧珠知道对方的身份比她高,行了个礼,彰显云家礼数周全。但到了云倾华时,就敷衍了很多。
云倾华对她微微点头,唤了声父亲。“您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给你带点东西。”
“怎么没事。”云璧珠很不给自家老爹面子,“说,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让父亲家法伺候。”
云珅脑袋突突直跳,璧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这里还有外人在,怎么扯起自己的家事来了。
云珅想的是面子问题,云璧珠可不管,她现在只想杀了这贱人解恨。
云倾华嗤笑,凉凉道:“六妹莫不是昨夜做了什么噩梦,跑来我这里发疯。什么我要杀你,莫名其妙。”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哼,打你个几十鞭之后你就认了。”
“云家的小姐可真是厉害。”端木凌插了话进来,转头对云倾华道,“你说我要是娶了你,又娶了你这六妹,那还不得天天上演刑讯的戏码,后院都跟刑部大牢一样了。”
他话里在讽刺,云珅的后院就跟刑部大牢一样,血腥。
云璧珠头脑简单,她只听到了端木凌说要娶她的事,还是和那贱人共侍一夫,当下又气又恼,脱口而出:“谁要嫁给你啊!”
端木凌丢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你想得美。
云珅一张涨红的脸怒气腾腾。他一个读书人被个后辈说自己的后院像刑部大牢,简直有辱斯文。
且这话说得可就严重了,后宅不宁,轻则被人笑话,重则被御史台参个本。连自家的后宅都管不了,如何能替圣上管天下。
他如今空职在家,重回朝堂的事还没个着落呢,可别在这当口上出什么意外。
“世子说笑了,不过是姐妹之间的一些误会而已,问清楚了就没事了。”
他转头对身后的王妈妈道:“把六小姐带回去。”
“父亲。”云璧珠气得一手直接摘了头上的帏帽,将一张被白纱步缠绕的大脸露了出来,双眼喷火的瞪大。“你怎么能这样偏心。”
“嘻嘻…哈哈…”端木凌不顾形象的笑了出来。
不怪他没修养的,云璧珠这幅模样,就跟一大朵向日葵下长的是人身一样,半人半妖,看着滑稽。
云璧珠听这笑声,喷火的双眼瞪得更圆了。
“还不快带走。”云珅喝道。王妈妈吓了一跳,赶紧拉着云璧珠走。
老爷明显就是生气了。
等人走了,端木凌这才收了笑。指着云璧珠的身影道:“这就是所谓的杀人啊!那我也找块纱布把自己裹一圈,是不是就可以上门去说你们云府要杀人啊!”
这话说严重了。云珅作为朝廷命官,断案竟然如此草率,还要动刑,简直就是昏官的范本嘛!
云珅岂会听不出来。今天有这位爷在此,不管真相如何,都不能说云倾华的不是。人家明显了就是在这为她撑腰的。
“事情没那么严重,只是府里出了点事情,我过来问问倾华情况而已。璧珠年幼无知,说话不知轻重,冒犯了世子,还望世子海涵。”
“我海涵什么,又不关我什么事。”他施施然,落座在椅子上,貌似悠哉悠哉的钓起鱼来。
云倾华这才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父亲。”
“是这样,昨夜迎朝阁突然失火。经过我的审问推敲,认为是有人故意纵火。那里毕竟是你以前住过的地方,所以我在想会不会凶手是冲着你去的,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云倾华轻笑,“我能得罪什么人,我很少出去交际很少与人结怨,就我今天这名声,也只有被别人狠踩的份,谁能让我去得罪。”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