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镜溪等人到来,立即引起不小的轰动,很多豪门大少眼睛都亮了起来,傅镜溪中途离去,大家都满心失望,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返回项家。
尤其少东家项剑和楚连城那桌,动静更大。
“镜溪,这桌还有几个空位子,你们过来坐吧。”楚连城站起身非常绅士地说道,随即掠了眼不远处的项敏那桌,心里颇为满意,项家人还真识趣,这是故意为他制造机会呢。
傅镜溪发现只有楚连城这桌还留着几个空位,不由得眉头轻皱,知道肯定是项敏兄妹的刻意安排。
“三婶,我们过去吧。”傅镜溪倒没有拒绝,先前她动身赶往玉龙时,楚连城提出一起同行,已经被她拒绝过一次,这次实在拉不下脸,毕竟两家大人私交甚笃。
在众人起身恭迎下,傅镜溪和马东东坦然地入席而坐,两位美人优雅得体的动作,让许多年轻男女艳羡不已。
张易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正要过去坐下,却被一名脸色苍白,明显酒色过度的年轻人拦住。
“这里不是你该坐的地方。”朱爽冷笑不已,随即朝项剑抱怨道:“剑少,你们家大晚上还需要工人修剪草坪?”
项剑也很恼火,不过张易毕竟是傅镜溪带来的,在没搞清关系之间,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脸上流露出来的那丝憎恶,已经代表项家不欢迎这名落魄少年。
很多豪门望族,之所以对穷亲戚们深恶痛绝,就是因为他们一旦上门,就会让家族跌身份,降档次。
“小子,你如果饿坏了,可以去跟剑少家佣人一起共进晚餐,嘿嘿。”朱爽干笑道,“不过,这条大黑狗倒是可以留下来,城少很欣赏它。”
朱爽始终以拍楚连城马屁为己任。
“朱爽你过分了。”楚连城出言制止朱爽,向张易露出微笑道:“这位朋友如果不介意,就请一起坐吧。”
楚连城一来注意到傅镜溪眼里闪过怒意,毕竟张易是她带来的,朱爽这么做也伤了她的面子。
二来楚连城看中那条大黑狗,想找个机会从张易手里买下,暂时不便得罪黑狗主人。
“既然城少开口了,我们大家都没意见,不过这头大黑狗太好玩了,估计在马戏团里训练过。”说话的年轻人正是云泽市组织部部长萧永全的儿子,萧烨。
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萧烨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建议这小子和大黑狗表演一个节目,如果把我们逗开心了,就同意他和狗一起入席。”
很多酒会都有贵妇携带宠物出席,萧烨这个提议倒没有可置疑的地方。
“汪汪!”大黑狗冲着萧烨露出爪牙。
“没办法,我也想让大老黑表演个节目,因为它的出场费相当昂贵,不亚于国内一线明星,可以为我带来一笔收入。”
张易摇头苦笑道:“不过,大老黑刚才发话了,说你们还不配看它表演。”
“你说什么?!”
很多阔少拍案而起,如果不是顾忌场合,他们早已把张易打得跪地求饶,放眼整个云泽市,真没有几个敢在他们面前嚣张。
“张小兄弟,老朽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这桌都是毛孩子,你坐在这里有失大师身份啊,快快,陪老朽坐那桌去,钟大师也在!”
走过来的傅华峰只对儿媳妇马东东微微颔首,随即拉住张易热情地说道。
傅华峰虽已高寿,声音却很洪亮,他这番话说出来,全场顿时一片寂静。
别说楚连城这边众人,个个张大嘴巴如同吞着一个咸鸭蛋,就是项海川那边,大家也是瞠目结舌。
傅老将军戎马一生,那种只有久经沙场才能形成的威压,常常令他不怒而威,心理素质较差者与他在一起,往往有种如伴虎豹之感。
大家从未见他如此热情客气地对待一个人!
何况还是个普通平凡的少年!
傅镜溪倒能表示理解,马东东却是满脸困惑,她实在不知道老爷子哪根筋抽抽了,竟然放下身段向一个寻常少年结交。
不过马东东只是腹诽一番,没敢流露出丝毫不满,傅华峰在傅家拥有绝对威严,任何人都不敢冒犯,包括她们三个儿媳妇。
项海川望着走过来的一老一少,急忙按下心头疑惑起身相迎,客气地对张易道:“小兄弟光临寒舍,项某未能远迎,请多包涵。”
能让傅华峰如此相待的,即使对方是个叫花子,他项海川也不敢过于怠慢。
“钟大师,项总,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名叫张易,来自玉龙县,学过道术,也是一位少年大师……”
傅华峰拍拍张易肩膀,为大家介绍道,眼里满是欣赏之色。
“这个是大师,那个也是大师,我看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可以被人称为大师!”
在主位上昂然坐着的钟寻道,发现全场注意力都集中到一个少年人身上,早已满腹不满,此时听到傅华峰居然将少年当成大师,再也忍耐不住地发作道。
钟寻道当然清楚傅华峰的身份,不过挤兑起来仍然没有客气。
他师承茅山道术,在江东、天湖数省都有极大名气,加上向来行踪飘忽,外人眼里钟大师绝对是个神秘的道术大师。
钟寻道心中明白,他的架子摆得越大,越容易让人摸不清底细,从而更加从心底里产生敬畏。
果然,看见钟寻道毫不留情地讥讽自己,傅华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竟然强自把这口恶气咽回肚内。
“钟大师别生气,傅老爷子只是那么随便一说,我们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有你钟大师才是真正的大师,别的都算不得数。”
项海川急忙赔起笑脸打圆场。
心里对傅华峰也是生起抱怨,老将军你一生英雄,临老却犯起了糊涂,钟大师是你随便能得罪的吗?而且你也不看看,这个叫什么张易的少年,浑身上下哪有半分大师的气象啊。
“钟大师?”
张易微觉好笑,他当然不屑与人争抢大师的名头,不过面前个钟大师,却让张易瞳孔微微收缩。
此人年约六旬,身上肌肤却胜似壮年,加上他那副神秘莫测的派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确实很容易给人留下世外大师的印象。
不过,钟大师身上却隐隐散发着一丝血腥气息,若非张易五感六识异于常人,他也不可能发现,这位仙风道骨的钟大师手里犯有人命。
当然这并未引起张易太多注意。
真正让他讶异的是,钟大师身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阴煞,这些阴煞从其皮肤里钻进去,然后挤出来,看那番忙碌的景象,钟大师似乎在用阴煞洗涤肉身!
难怪钟大师年出六旬,身上肌肤还保养得光滑结实,宛如处子。
阴煞居然还有这般用处,张易也是吃惊不小,他握有《混沌阴阳诀》,也只能把阴煞当成灵魂补药,修炼念头,却也不能滋补身体。
甚至张易在宅基地吸收阴煞时,还要动用真元护体,以免阴煞伤身。
“难怪此人架子极大,看来还是有点手段的。”张易不动声色,心底却泛起小小波澜,地球道术低微,龙虎山青城山茅山等地方,虽然残留着一些地蕴,但目前还没有惊世高人出现。
张易怀疑姓钟的机缘巧合,获得远古道门功法,不过此人多半用在邪处了。
“张大师,呵呵,刚才听傅老先生提起,说你也修炼过道术,请问何为道术?”钟寻道盯着张易,绷起脸问,如果阿猫阿狗都会道术,那他这个道术大师也太不值钱了。
“如果你能说出道术真解,哪怕一鳞半爪,可入此席!”钟寻道的声音并不大,但众人听起来都觉得含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
不过大家都明白钟大师之意,如果张易今天回答不上来,那他即使是傅老爷子邀请过来,也没资格与钟大师同坐一桌,把盏言欢!
其他桌上的年轻人,此时也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尤其朱爽和萧烨等人,脸上更是饱含戏谑之意,似乎大家都是猫,在戏弄张易这只无处可逃的小老鼠。
傅镜溪也露出期待之色,张易数次把她撩拨得火冒三丈,此刻交给钟大师来剥皮抽筋,那也是极好的。
倒是傅华峰面沉似水,张易不管怎么说也是修出内劲的高手,单凭这一点就有资格入席,不过傅华峰此时也不便继续为张易出头。
一来钟大师名头太大,傅家招惹这样一位奇人异士非常不智,二来项海川使出浑身解数,才延请到钟大师为妻子治病,如果把钟大师气得拂袖而去,傅家也没办法向人交待。
“何为道术?”张易皱起眉头,他前世痴于修炼,对这些概念上的东西倒没有过多留意,他淡淡道:“钟大师有何高见,不妨先说说看。”
人群里顿时响起讥笑之声。
“钟大师,您的问题太高深了,如果你问这小子一头母猪能下多少头猪仔,估计他马上就能说出来!”
“您还可以问他一亩田能收多少粮食,哈哈!”
朱爽和萧烨在边上起哄,在他们眼里,张易纯粹就是个下里巴人,惟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养了条比较猥琐的狗而已。
“呵呵,那就让老夫先来,希望年轻人不要使奸耍滑,鹦鹉学舌!”
钟大师脸露讥讽之色,随即干咳一声道:
“定身勾魂镇妖破邪,五雷玄冰炼狱焚天……世间一切牛鬼蛇神,我以一术封禁降伏!惟有万般法术,方有通天大道,让我站在云端高处,笑看红尘众生如蝼蚁!”
虽然钟大师最后一句好像把众人都绕了进去,然而没有一人觉得不妥,只觉得钟大师似乎飘然出尘,傲立白云深处,如同神祇,让人忍不住要跪下膜拜。
“嗯?把阴煞释放出去影响别人灵魂?”
张易看到钟大师身上阴煞居然散发而出,纷纷扑向在场诸人,让大家精神短时间内出现恍惚,从而生起敬畏心理。
“该你了,张大师,老夫洗耳恭听!”钟大师收回阴煞,冷冷说道。
恢复正常的众人,纷纷用一种看小丑的目光看向张易,等着他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