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子挡在山下的身前,她用乞求的声音对欧洛说:“欧洛放过我们吧,我们会远远地离开这里的。”
欧洛看着樱子,眼里有无限的忧伤:“樱子你为他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吗?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我不会伤害你,但是我不能放过他!”
樱子眼眶红了,她哽咽道:“如果你一定要他死,就连我一起杀吧,他死了,我也活不成了。”山下的心一跳,他低声叫道:“樱子。”
欧洛怔怔地看着樱子,樱子慢慢地走向他,她把胸口顶在欧洛的枪口上,闭上眼睛:“欧洛,对不起,你的情义我只能来生再报。”
欧洛的眼眶有点发红,眼底的悲伤清晰可见,他慢慢地放下枪,半晌才艰难地发出声音:“樱子,你要幸福。”然后他向着山下,冷声道:“你要好好对樱子。”
欧洛转身离去,他迅速从地下室的入口跳出,然后“哗”地一声关上……
樱子呆呆地看着欧洛离去,她没有动。山下默默地注视着樱子,他能感觉到樱子还是爱他的,但是为什么她还要做市长的三姨太而拒绝跟他回来呢?女人的心思他真的不懂。
佐佐木看到欧洛一个人从地下室出来,他阴暗着脸,向着持枪的士兵吼一声:“走。”然后他看也不看他一眼,带着他的军队匆匆离去。
佐佐木长长地吁了口气,他大概也能猜出点什么,关于樱子和欧家大少爷及本市市长的新闻,他也看过。只是他没想到山下奉武也会掺和到其中,而且会冒险直接跑到这边来抢人,抢来了又冷落她……他无法理解地摇摇头。
他看着欧洛带着军队走远,才赶紧匆匆回来打开地下室入口……
山下送樱子回房间,两个人静静地相对而坐,都没有说话。山下不再那么冷漠,他只是看着樱子,但是樱子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无语。
一会儿,有敲门声响起,进来的却是佐佐木,他看到山下和樱子相对无言,他笑笑向樱子鞠个躬:“想请山下君继续和我切磋刀法,樱子小姐不介意吧?”
樱子勉强笑笑点头:“请便。”
晚上,樱子不知道山下是否会回来,她早早上床休息。
突然城市远处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把睡梦中的樱子惊醒,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枪炮声。樱子从床上一跃起而起,来不及开灯,在黑暗中冲到窗前,她看到城东方向的上空火光冲天。
她明白了,日军袭击a城,历史上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她呆呆地看着窗外,睡意全无。
这时,她听到匆匆忙忙的开门声,山下进来了,借着远处的火光,他看到了站在窗前的樱子,似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走过去,站在樱子身边,他看到樱子紧皱的眉头,苍白的脸,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声说:“没事情的,你去睡觉吧。”
樱子转过身,看着山下,忧伤地:“你早就知道了是吧?你来a城接我回去就是为了这个?”
山下看着樱子,半晌他才平静地:“是的,为了这个,也为了让你做不成三姨太。”
“你既然知道你们就要袭击a城,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樱子有点语无伦次,其实她也知道让山下来告诉她说,日军要袭击a城,你们快做好准备,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果然山下冷笑道:“我早点告诉你,让你们先做好准备?我不是你们的奸细。”
樱子心乱如麻,她没有心思和山下吵架,她转身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一会儿,山下走到床边,对着被子里的樱子:“樱子,这是战争,你早就应该知道会是这样的。我只能救你一个,其他人我无能为力。”
接着,她听到山下拉开门往外走,樱子的心再次直往下沉……
凌晨时分,枪炮声渐渐地停下来。一夜未眠,樱子觉得口干舌燥,她起身到外间倒点水,拉开门,却看到山下裹了条被子就躺在外间的沙发上睡着。
樱子的心一点点地破碎了,她就当没看见,用擅抖的手倒了杯水,回到里间,木然地坐回床上。难道山下把我抢回来真的就是为了污辱我吗?
昨晚山下和佐佐木在练刀房,听到枪炮声,他担心樱子害怕,所以赶紧回来。他也想对樱子好,和她合好,但是樱子对他的指责,又使他觉得他还是无法冲破那一层隔阂。于是他一个人拿了条被子睡在沙发上。
他听到樱子出来的声音,然后她又进去了,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也许是自已真的伤到她心了,山下也睡不着了,他起身放好被子。
他走进内室,看见樱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又睡着了。他坐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她一直没有动过。于是他站起来洗洗脸,向外走去。
听到山下走了,樱子不再装睡,她睁开眼。她无力改变她和山下的现状,明明是相爱的,又为什么要互相折磨?难道真是缘份已尽?难道就只能这样走下去吗?樱子觉得自已快要崩溃了。
这时窗外又是一阵阵的枪炮声,樱子的心一跳,她想出去看看,她想做点什么事,不要再为山下的事烦恼。
她迅速起来,洗脸换好衣服,然后她向外走去。她穿过花园小路走向大门,有三个人迎面向她走来,她没有在意,只管往前走。为首的那个人停下脚步,仔细地看她。
“樱子小姐。”那个人朝她叫了一声,她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大吃一惊,竟是那个在美代子会所夜袭她的黑衣人。
那个人看着吃惊的樱子,微微一笑,踱到樱子面前:“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你。你不是做记者去了吗?怎么又回到日本人的地盘了?”见樱子不回答,他又突然想起来似的,“哦,对了,你现在是市长的三姨太了。”
樱子冷冷地看着他,转身欲走。那个人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市长三姨太也没用了,我们的人马上就要攻进城了,你还不如做我的小情人好了,否则,你让我们的士兵抓住就没那么好玩了。”
樱子怒道:“你放手。”她使劲地甩开他的手,想往门外走。那人哈哈一笑,更来了兴趣,对左右两人道:“把她给我抓住。”两人一拥而上,抓住樱子两只手臂,那个狞笑着上前,樱子又踢又咬,大叫“救命。”
外面的吵闹声惊动了屋内的人,山下隐约听到樱子的“救命”声,他大吃一惊,提刀就向外冲去,佐佐木也跟着冲出去。
几乎同时,屋内好多人都跑了出来。山下暴怒地向三人冲来,他首先一刀一个结果了抓住樱子手的两个人,然后他挥手砍向第三个人,那人大惊,闪身躲过,但不下两招,山下的刀就直指他的咽喉。
可是就在这时,佐佐木的刀跟着架住山下的刀:“山下君息怒,看我薄面,且放过他。”
山下额上青筋暴露,刀锋般的目光带着血色,正想说话,却见武田夫看着山下刀下的人:“怎么又是你!”
山下和佐佐木都看向他,山下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你认识他?”
大厅里,那个黑衣人跪在当中,山下和佐佐木坐在前面,武田夫在边上向山下讲述当时的情况。
“你说什么?樱子流产?”山下震惊了,脸色全黑,继而他怒道,“你当时怎么没有告诉我?”
“我向您发电报告诉过您。难道您没收到?”武田夫奇道,然后他又自语自言地,“不可能啊。”
山下觉得脑袋膨胀,心在绞痛,全身像是虚脱了一样,他把军刀往地上一撑,握刀的手在发抖,咬牙切齿地:“后来呢?”
原来樱子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她一个人丢了孩子,还差点遭人污辱,病得奄奄一息……这些事情他山下都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樱子在日本会所呆得很好……怪不得樱子会对他这么冷漠,对他这么失望,最后会选择做市长的三姨太……
山下闭上眼,他努力在控制自已的情绪,额头上满是汗珠,手在发抖。
佐佐木不安地看着山下:“山下君,对不起,这是我东京好友的儿子,放在我这儿学艺,是我没有管教好。如今我也不再说什么,你看着处置吧。”
那跪着的黑衣人叫起来:“山下师团长,我不知道情况啊,我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啊,是美代子给我介绍的,不能全怪我。请你原谅我。”
“美代子?”佐佐木沉声问道,随即他向外面叫进来一个手下,“去日本会所,把美代子给我带过来。”那人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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