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解散了那队士兵,他则在等待三井的回复。
女生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霸气凌人面如雕塑般的日本将领,就是两天前在前线包扎所里见到的他。那时候他拿着个放满纱布的小筐筐,跟在凌然身后,就像是校园里一个青涩的小男生,她们还偷偷地议论他,看着他笑。
现在,她们只是远远得带着惊恐的眼神看着他,虽然他刚刚救了她们,他的帅气曾经俘虏过她们,但他现在身上穿的那一身衣服却让她们做恶梦。她们想起了以前报纸上说的凌然和日将的恋情。看来是真的!
山下看了看手表,皱着眉头在前排的椅子上坐下,闭目养神。周围一片安静,身后的士兵矗立,女生惊立,只是经常可以听见从围墙外传来的枪响。
终于那个奉命而去的军官跑回来,他向山下报告,三井指挥官已经同意山下的建议,然后他带着几个士兵在学校大门外拉上黄线,贴上告示……
等那个军官全部做好后,山下才站起身来,他慢慢走到女生面前,看着她们惊恐的眼神,他把目光停留在那几个志愿者的身上:“这里已经暂时划为安全区域,相信不会再有危险。”然后他转身欲走。
“等等。”那个当初叫他帅哥的女生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山下转身,锋利的眼光射向她。
“全城危险的地方不止我们这里,你应当让你们的士兵放过所有的人,而不仅仅是我们这里。”他锋利的眼神让她有点害怕,但她还是说出来了。
山下看着她,半晌冷声道:“我不是这里的指挥官,这里的事情不归我管,我只是有事情路过这里。”说完转身就走。
那女生急了,她忘了害怕,追上几步叫道:“我们知道你是来接凌然姐走的,她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山下再次停下脚步,他转身,看到几个女生都走到前面那个女生边上,她们有点怯生生的:“我们也想见见她。”
山下冷冷地注视着她们,似乎在窥探她们内心的思想,半晌他才说:“她在外面的车上,你们可以见她,但是,如果你们敢说出伤害她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后面半句话冷得如千年的冰川底下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女生们觉得一阵寒冷,但她们似乎明白了凌然坚守的是怎样的爱情……
樱子坐在车里有点心神不定,但她相信山下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她干脆闭上眼睛休息……
好久好久,她才看见山下从礼堂的门口出来,他身后还跟了几个女生,是她们,樱子眼睛一亮。
樱子和她们每一个人拥抱,大家都泪流满面,有的小声哭泣。樱子小声鼓励她们:“相信我,我还是那句话,最后的胜利一定会是我们的,所以你们要保护好自已,等待胜利的那一天。”
一个女生含着眼泪问:“你既然说他们会失败,为什么你还要跟着他走?你以后怎么办?”
樱子含泪微笑:“我和他的事,与胜利失败无关。无论生生死死,我都会跟着他走。”
女生们默然无语,她们看着车子开走……
临时指挥部,樱子看到了三井,她心里有点不安,果然三井和山下打过招呼后,就似笑非笑地看着樱子:“凌然记者,我们又见面了,这回我们是朋友了吧?山下君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来找你的哦。”
樱子冷冷地不理他,他又得意道:“凌小姐,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我军的炮火吓着你了?呃,我早说过我很快就会制服你们的。”
樱子紧紧地盯着他反击道:“我不是被你的炮火吓倒,我是被你共建东亚新秩序的方式给吓倒了。”
那三井的脸色变了变,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山下打断了:“三井君,你叫我来还有什么事,如果没事的话,我想我要先告辞了。”
三井把山下叫进里间,递给他一张信函:“我已经向坂田司令发过申请,请求你来协助我战争,他同意了,这是他的回函。你带着回去,做个凭证吧。”
山下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三井笑道:“老同学了嘛,你知道你这样擅离职守的后果吗?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做,你值吗?”
然后他又忍不住低声道:“百合呢?这次我怎么没看见她?”
山下斜眼看着他,好像要看穿他的心思:“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百合来?你和她有什么交易不成?”
三井很无所谓地一笑:“是她自已找上门来,请求我帮你的。呃,百合也不错,山下君,你真是艳福不浅啊,身边有这么多美女围着,也难怪你对其他女人没兴趣了。”
山下内心一冷,低声道:“百合死了,为了替我挡子弹。”
三井一下子住口,他看着山下,满脸的惊诧和失望……
两天的颠簸,樱子跟着山下又回到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地方。车子在山下的办公楼前停下,军官和士兵们早已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迎候。
滕田春帮山下打开车门,然后低声在他耳边说:“坂田司令在办公室里,他得知你今天回来,特地赶来的。”
山下眯着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他把手伸给樱子,他坚强的大手牵着樱子纤细的小手,就像小两口逛街一样自然悠闲地,在众将士面前走过,一直走向他的办公室。
坂田坐在山下的办公室里,他铁青着脸,看着山下牵着樱子的手走进来。樱子看到办公桌后的坂田,一惊,想甩开山下的手,山下却紧紧地拽着不松手。
山下走到坂田前面,拉着樱子向他鞠个躬:“司令。”
坂田冷冷地:“我接到三井的申请函,但我知道你去那边肯定不仅仅是为了协助战争。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想看看你去那边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山下微微一笑:“司令明察,我还为了接樱子去。”他停了一下,然后字句清晰地,“我准备娶樱子为妻,请司令批准!”
樱子吃了一惊,她扭头看着山下坚毅的脸,叫道:“山下君。”山下朝她一笑:“樱子,你不愿意嫁我为妻吗?”樱子摇头,山下又看向坂田。
坂田脸色全黑,他怒道:“我决不会批准的,你休想。”
山下面色冷峻如雕塑:“就是因为樱子是中国人,所以你不批准吗?如果是这样,我有我自已的打算,希望司令成全。”
坂田疑惑地:“你有什么打算?”
山下回头对樱子一笑:“樱子,你先房间,我和司令有话要说。”樱子有点担心地看看山下,但当她看到他那充满霸气的笑容时,突然她就放心了,她向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山下静静地说“我要求调离中国战区。”坂田吃了一惊,山下是他的爱徒,也是他的左右臂,如果山下离开他的左右,无论在日本国内还是在中国战区,他的势力都将被大削弱;而且太平洋战事刚刚开始,正是最危险的时候,无论如何这个时候去那边,不会是好事。
他皱眉想了一下:“奉武,我不赞成你和樱子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中国人。还因为你和她一起,对你的前途没有一点帮助。千惠子的家族在日本军部有很大的影响力,对你的前途会有很大的帮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老师的好意,但是樱子为我吃了好多苦,我不能再放弃她,也无法放弃她。作为军人,我随时可以为国家牺牲,但是我希望在我活着的时候,能好好地和她在一起。”山下向他的老师坦露心迹。
坂田默然看着眼前这个爱徒,知道他的心意已决,只能叹道:“奉武,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你的这个打算且放放吧。樱子暂且留在你身边,但娶妻之事以后再说。”
山下默然不语,坂田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这次擅离职守,我就权当你是协肋三井战争去,不作追究,其他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还是先讨论关于辖区内治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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