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三个部落一同商讨联盟之事已经进入了尾声,今天是阿古达木和庆格尔泰离开乌力罕部落的日子,同时也是土国八皇子的生辰。
“梁邺,今天可是你那八弟的生日宴,好歹你也是个太子,难道就打算这么去?”顾源指了指自己的师兄。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就穿着平日的便服去?还将小兽封放到了怀里?
梁邺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瞥了一眼自己的师弟:“我何时说过我要去他的生日宴”顿了顿,梁邺说起了今夜自己真正要做的事,“今夜我要去见父皇。”
“为什么要偷偷见面,你回来的事不早就有人知道了吗?”何必多此一举?
“今夜要说的事有些特殊,皇宫耳目众多。”接下来的话,不用梁邺再多言。
“那你今夜还回来吗?”顾源想了想,反正现在结盟的事已经差不多了,自己留在乌力罕的部落也没什么事,要是梁邺不回来,不如和他一起走。
“不回来,有件很重要的事我需要你帮我去做,非常重要,我只能交给你。”梁邺一瞬间面部表情十分严肃。
“你说。”
“帮我去火国的消息通守着落落的消息,事情一结束我就去找你。”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落落了,今夜的事只要一结束,就去见她。
顾源囧着脸。他能说自己并不想去吗?
是夜,梁邺准时在亥时抵达了土国皇城——图如孟和。城外围一处空旷的小山丘上,站着一位身着普通农民衣物的老人。
“父亲。”就像天下普通的孩子见到父亲那样,梁邺走到了自己的父皇身边。从侧面看父亲这些年苍老了不少,两鬓染霜,但周身的气度不输当年。
土国皇帝转过头来,看着梁邺目光慈爱,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邺儿,你长大了。”这些年没有关心过的儿子,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尤其这眉眼,像极了邺儿的母后……
“是的,父亲,这些年儿子没有辜负您的嘱托,如今已经明白了您对儿子的良苦用心。”梁邺看着自己的父皇,心中只有惭愧。
他曾恨过他,他不明白为何父皇要在母后离世后立新后;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任由几大势力扩大发展;也不明白父皇到底为了什么一定要将他送走……
其实父皇这些年,一直在等自己长大吧!他一直在用他的臂膀无言地保护着弱小的自己。
“我知道”土国皇帝深深地一个呼吸,仿佛将身上的重担一下子放下,看着自己最钟爱的儿子十分欣慰,“你回土国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父亲,我这次回来……”梁邺还未说完,便看到自己眼前多了一道黄色圣旨。
皇帝将圣旨交给了梁邺:“我年纪大了,近日来时常梦见你母亲”转身看向了皎洁月光下泛着微微白色的草地,“想当年我还是普通的皇子,出宫就穿着这样的一身衣服,碰见你母后刚从旁边的林子里打猎回来,她就停在了那里。那日夕阳西下,天空中充斥着橙色的霞光,她骑在马上的英姿和娇容,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
“父亲,母亲曾说过,她也永远不会忘记和您的初识。”梁邺记得的,母后即便到了最后关头,说的也是她这一生虽然短暂却十分幸福。
皇帝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又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儿子久久不语。
“父亲,儿子此次前来,实则是有件事想要问您。儿子此次回来,听到了护国神兽的流言,想问问您有关护国神兽的事。”
“护国神兽?”土国皇帝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这时候突然提到了护国神兽,“有护国神兽其实是国家建立最初就开始一代代相传的事。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护国神兽,每个国家的护国神兽有着不同的外貌形态,相传我国的护国神兽乃是集多种动物优点,汇聚天地灵气而生的灵物。”
“父亲,有关神兽的外貌,可有详细的图画或是文字描述?”梁邺刚说完,怀里原本呼呼大睡的封突然探出了头,一眼就看到了正对面的土国皇帝。
嗷?
“这倒没有,有关描述是口口相传,并没有文字和图画可供考究”土国皇帝看着儿子怀里探出的小狮子,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可爱,“邺儿,这只小狮子挺可爱的,很像你小时候养的那只,只是太小了。”
梁邺伸手将圣旨放进怀里,又将封抓了出来放在手掌:“儿子无意当中找到了这只小兽,巧合之下,又从阿扎木那里得知封是他们正在寻找的护国神兽。”
土国皇帝听完,警惕起来:“阿扎木?”怎么会知道我土国皇室的秘密……
“是的,父亲”梁邺为了让自己的父亲看清楚,此时又拿出了一颗月耀石,而后看向小兽封,“封,显出你原本的模样。”
嗷~
小兽封叫完的一刹那,土国皇帝清楚看到自己眼前的小兽瞬间成了另一幅模样。狮头上长着鹿角,浑身是赤红色的鱼鳞,身后还有一条牛尾,四爪如虎!“这……”土国皇帝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兽,此时眼睛不由得睁大,一时间说不出话。
“父亲,父亲?”梁邺叫了两声才将自己父皇的意识唤回,“父亲,这是否可能真是护国神兽?”
“邺儿,它有没有其它特殊本领?”土国皇帝突然问道。
嗷~
刚叫完,梁邺和土国皇帝二人就双双竖直掉进了一个坑。梁邺不忍心自己的父皇站在泥坑里,施土灵术将脚下的土地复原。
土国皇帝看着眼前的兽,仔细思索着有什么证明的方法,突然灵光一闪:“邺儿,你的玉佩在何处?”
“父亲,玉佩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我们土国每一任继承人的玉佩都是由专门的工匠雕刻而成,那玉佩上刻着的兽纹图案历经许久都未曾改变,我猜测那极有可能是护国神兽的图腾,仔细对比一定能找出些线索。”
“我的玉佩送人了。”梁邺如实相告。
谁能想到,如此要紧的时候,土国皇帝听完自己儿子将玉佩送人不仅未生气,还给了梁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是送给了心上人吧”原是疑问的话,却硬是说出了肯定的语气,“罢了,你随我,当年我也是第一次见你母亲的时候,就将自己的玉佩送你母亲了。”突然又想起了年轻的时候……
“父亲,她叫凤落,您见了一定会喜欢的。”他的落落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土国皇帝被儿子的模样逗笑了,这个儿子真是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等哪天有时间,将她带回来吧,你也不小了,等一切平息,是时候该成家了。”像极了普通父亲在担忧儿子婚事的模样。
“好。”梁邺答得爽快。
嗷?
一时间小兽封歪着头看向两人的疑惑模样将父子二人逗笑,也不再纠结于考究小兽封是不是护国神兽。梁邺和土国皇帝都持着一样的态度,不论封是不是护国神兽,土国绝不能,也不会落在外人手里。
此时远在西大陆的凤尘姬芸夫妻刚出水国汀城,正在为了早日见到女儿赶夜路。
“阿芸,夜深了,现下已经没有客栈可以投宿了,马车里什么都有,要不我们就在马车里休息一下吧!”凤尘看着妻子一路上不断动用巫术提高马车速度,眼睛因为熬夜发红,心中很是不忍。
“不行,阿尘,我们再坚持一下,先到女儿住的凤府去,我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心总是悬着,就像是有什么事发生了。”没想到平日里心宽的姬芸此时却坚决反对丈夫的提议,手上的灵力不停输出。
“阿芸,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即便你的巫术已经到了第六重,也不能如此不眠不休动用灵力啊!况且这个城之前是发了洪水,所以城门才没有人把守,即便我们赶到了下个城,也不可能轻易就过去。”
“阿尘,没事的,我不累,只要用巫术将马车升高一点,就能轻松过城门了,放心,没有人会看天空的。”说做就做,姬芸果真动用巫术将整个马车拉高了三十丈,且马在空中奔跑起来如同在地上一般平稳,快速。
凤尘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固执的妻子。哎~阿芸是铁了心要早些去见女儿,那便随她吧……
夫妻二人赶到凤府门口的时候,已是寅时,恰好见到一人飞身进凤府。二人一对视,心里是一样的疑惑:梁玉卿怎么来落落的凤府了?
梁玉卿进了凤府后,挥手设出结界,径直走向了凤府一个不起眼的小屋子。“出来。”站在门口说道。温柔的声音此时如同催命符。
两个呼吸后,一人站了出来。身着黑色束身衣,面上蒙着黑色面巾,看着梁玉卿说道:“在下只是途经此处,找个地方落脚。”水国摄政王梁玉卿怎么来了?莫非……他知道了自己伤害他义妹的事?
“呵,火国远隔茫茫大海,来我水国落脚。”怎么途经?梁玉卿毫不留情地拆穿蒙面黑衣人的谎话。
“看来你都知道了,那就死吧!”蒙面黑衣人杀意凌然,拔出灸炀剑就欲杀向梁玉卿。
梁玉卿见此并未有丝毫动作,任由蒙面黑衣人冲向自己。
兀地,蒙面黑衣人如惊雷般的恐怖攻击身形,静止在了距梁玉卿的五步远之处,一切动静戛然而止。蒙面黑衣人大惊!怎么回事,自己怎么突然就动不了了?
这时梁玉卿动了,转头看向蒙面黑衣人,嘴上飘着一抹笑。手掌微动,一根拳头粗,顶端尖锐的冰柱狠狠刺进了黑衣人拿着剑的右边肩膀。“你伤了落儿的右肩。”说完后手指微动,刺进黑衣人体内的冰柱瞬间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冰刃,削掉了黑衣人的整个右臂,灸炀剑猛地掉落在地!
啊!!!黑衣人痛到很想大喊出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发不出声音了?
又是一个冰柱,这次扎进了左肩。“我为了救她,什么都能放弃。可你……你竟敢伤她!”梁玉卿一个带着猛烈杀意的眼神,使得黑衣人的左臂整个被削掉!
接着一次又一次,梁玉卿在蒙面黑衣人身上动手,但次次避开真正的要害。此时的蒙面黑衣人已经浑身上下没有完好的皮肤,鲜血遍布。
梁玉卿的眼神里充斥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下手很是凌冽残忍,和以往所有人见过的梁玉卿都不一样。
门外的凤尘和姬芸想尽办法,发现怎么都没办法靠近凤府大门,只好飞身而起,看向府内情况,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被高人下了禁制。”夫妻二人不约而同开口。
此时府内的梁玉卿已经将蒙面黑衣人变成了一个血人。“上次已经派人警告你了,你竟还不收手。看来只受伤,对你来说并没有用处,那你便从这个寰宇消失吧!”
梁玉卿的一番话,让蒙面黑衣人仅剩的一缕清明意志突然顿悟。原来自己从安氏镖局回去的路上,是梁玉卿派人动的手?难怪自己会受伤,这个梁玉卿……太强了,比之太子只怕还要更胜一筹。
只是黑衣人西川醒悟得太晚了,自己已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过往的人生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闪过,只留下了一个割舍不掉的人。
那个从小被旁人欺负,只能一个人窝在恶臭房间里独自舔伤的孩子,今后自己不在她身边,只怕还是会意气用事吧……
梁玉卿伸出手掌,一个凌空紧握,西川整个身体被扭曲成小小的一团。松开手的时候,已经化为血雾消失在原地,连着魂魄也尽数粉碎。
梁玉卿打开结界,恰好看到了凤尘和姬芸,二人凌空而立。
“二位是?”梁玉卿猜测二人可能与凤落有关。
“你叫玉卿是吧,我是落落的娘,这是她爹。”姬芸满脸笑意。一开始她就觉得女儿的这个朋友很是不错,待落落极好。
“玉卿眼拙,竟一时未认出,还请叔婶二位不要怪罪。”梁玉卿行了一礼。
“无碍”这次倒是凤尘先出声,“你怎么半夜来了此处?”
“玉卿发现院子里的布置似有些不妥,遂趁着落儿外出还未归,顺路来帮她调整一下,还请叔父见谅。”言语礼节都让夫妻二人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