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轻松自如的语气,瞬间就刺到了辛斯羽的神经,想到自己这一天下来,过得多辛苦,内心有多挣扎,辛斯羽就气不打一处来。
“对,删了。”她理直气壮地回答道,“看着不顺眼,就删了。”
她气鼓鼓的样子,很想一个青蛙,谢继霖忍着笑,刚要问为什么,却敏锐地闻到了一丝酒气。
他立即凑到了辛斯羽跟前,用力闻了几下,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你又喝酒了?”
辛斯羽本来就在气头上,干脆破罐子破摔,推了他一把,扔下一句“不用你管”就转身往客厅走。
谢继霖再迟钝,也意识到辛斯羽这是在跟她赌气,于是赶紧追了两步,拉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这是?怎么还生上气了。”他问道。
辛斯羽被他拉住了手,挣了两下,没有挣脱,于是瞪着他,说道,“您是老板,我怎么敢跟您生气呢,反正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去哪儿也不用跟任何人打招呼。”
这一席话,呛得谢继霖差点儿呼吸不上来,仔细琢磨了片刻,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辛斯羽这是在责怪他今天一整天没联系她么?
昨晚谢继霖睡得很晚,早上又起了大早,因为是要去见傅老爷子,所以他一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的。
虽说发个消息的时间肯定是有的,但老爷子一直在跟他讲公司的事,以及做生意的一些门道,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他并不想分心。
况且他们俩又不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也不至于因为一天没联系,天就要塌了吧?!
在回来之前,谢继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在进门的时候,才会那么若无其事。
只是他完全忽略了一件事,昨晚的事他虽然已经查清楚,也解决了,他也完全放下了,可辛斯羽这儿还没过去呢,她再一相互联想,自然就是另一个摧心断肠的版本了。
想明白了这些,谢继霖便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我今天一大早去傅家庄园找老爷子了”他一五一十地解释道,“没有给你发消息呢,是因为早上很早就出发了,怕发消息吵到你。然后这一整天我都跟老爷子在一块儿,当着长辈的面,我也不好意思给你发消息。”
辛斯羽的眼神柔和了些,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
“真的”谢继霖笃定点头,“阿宁和冯管家都在,他们可以作证。”
辛斯羽的气一下就消了大半,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他凭什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这么折磨自己呢。
她再次摆出了生气的表情,“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你就是在故意收拾我。先扔下我不管,让我难受,然后再突然回来,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能对你言听计从了?”
谢继霖眼睛一亮,有些懊悔道,“哎,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辛斯羽:“……”
“我学到了”谢继霖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又问,“你确定这一招对你有效吗?确定的话,那我就记下来了。”
辛斯羽被他的脑回路彻底打败了,郁闷得白眼都要翻上天。
“记你个大头鬼啊!”她无奈地回道。
谢继霖见她脸都气红了,也不再逗她,俯身一把抱住她,柔声说道,“我昨晚坚持要走,是真的有事,你先坐下,我慢慢给你解释,好不好?”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来之后,谢继霖便把自己做完事收到的那条消息给辛斯羽看了,然后又把自己最初的猜想,以及调查得出的结论都细细讲了一遍。
昨晚他没有跟辛斯羽说,是因为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想引起辛斯羽无端的恐慌和害怕,现在好了,事情弄清楚了,他也成功警告了傅天豪他们,就可以告诉辛斯羽,让她以后要多多提防了。
听完了前因后果,辛斯羽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昨晚就顾着纠结谢继霖坚持离开公寓的事,丝毫没有去想谢继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星马会所,还正好赶上混血男模靠近她们的时候。
原来是一场无聊的恶作剧。
心中对傅飞和傅天豪的厌恶感又加深了一层,同时,对谢继霖所有的芥蒂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她委屈地撇了撇嘴,也将自己心里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
从昨晚谢继霖离开之后的心情变化,到今天上班前的心理建设,又到一整天的患得患失,最后到下班之后,回到家的自我检讨和自我说服。
谢继霖听完之后,整个人是惊讶的。
昨晚,他下意识就把辛斯羽想成了最初合作时的状态,理智,冷静,永远大局为重,可事实上,他们现在不是什么合作关系,而是实实在在的情侣,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甚至一句话,都可以让对方在短时间内体验一把上天堂和下地狱的感觉。
虽然这样的辛斯羽是脆弱的,可同时也是真实的,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才会轻易被左右。
他突然有点后悔了。
如果自己提前告诉她,或者今天能抽空给她发一个消息,她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谢继霖突然一把抱住了辛斯羽,抱得很紧。
他什么都没说,可辛斯羽已经能感受到他的歉意。
想到他昨晚睡得那么少,今天还强打精神去陪傅老爷子,便反过来安慰他道,“没事了,没事了,咱们俩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就算是扯平了吧。”
两个人终于把话说开了,自然又恢复到了往日亲密无间的状态。
重新做好之后,辛斯羽递了一罐啤酒给谢继霖,“一起喝?”
谢继霖看到茶几上的零食,以及一个已经空了的罐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住了。
他不希望辛斯羽喝酒,是担心她在外面喝多了会乱抱人,现在他就在这里,就避免了这个担心。
况且只是啤酒而已。
谢继霖喝下一口之后,对辛斯羽说道,“哎,咱们来聊聊昨天那个混血男模。”
辛斯羽的动作一下就停滞住了,不确定地看着他,“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