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罪犯已经抓到了,请您下令处置!”
灰烬站在一旁,满身沾满污血。
姜一抬头看向对方,虽然灰烬脸上一如既往挂着笑容,但姜一还是感觉汗毛一根根竖立起来。
灰烬掌握着惩戒部,在李沛出走的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罪犯被发现,而原本就身为怪物的灰烬,自然毫不留情,短短时间,光是超凡者就有三人被判决,断其臂膀,戴上枷锁跟随蛮血者去搬运石块建设营地。
而在昨天,更是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女跑来惩戒部述说冤情,对方被一名超凡者长期奴役,听闻之后,灰烬带人赶往对方府邸,调查之后,案件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恶劣数倍。
这名超凡者说来也是一个可怜人,因为能量的缘故,自身变成了一个废人,虽然拥有了常人难以匹敌的实力,但因为自身的缺陷,慢慢变成了一个心理畸形的变态,对方以虐人为乐,尤其是喜欢虐待女性。
打开对方地窖,却见里面还有数名少女,对方身上满是伤痕,不仅如此,其中几个伤口感染甚至已经溃烂,皮肤之中甚至还有蛆虫蠕动。
经过拷问才知道,死于对方手中的无辜者已经足有十几名,狱主统治的时候,超凡者的地位至高无上,即便有些少女逃出揭发,最终也会被带走,受尽虐待而死。
灰烬得知这一切之后,命人抓捕超凡者,经过审讯之后对方供认不讳,惩戒部拥有惩罚的权利,但却没有处死的决定权。
因此,灰烬找来姜一,将这一切通知给对方知晓,李沛不在,作为赤月的二当家,姜一有决定生死的权利。
此时,超凡者跪在地上,身上布满伤痕,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而在见到姜一之后,他还是颤巍巍的抬起头,声音哆嗦说道:“我可以戴罪立功,我……我可以为赤月去战斗,不要杀我,求求你二当家,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
姜一坐在高位,旁边则是一种超凡者,其中便有黑狱之前仅剩的两名狱首。
往日里桀骜不驯的狱首,这时候反而挺直腰杆,一副无比乖顺的模样,李沛虽然不在,赤月宛如群龙无首的状态,可他们都知道,灰烬等一众怪物还在这里。
尤其是灰烬,简直如同疯狗一般,没有感情、没有怜悯,无论是超凡者还是普通人,只要犯错,便会被其带回惩戒部言行逼供,一旦罪行成立,当天就会处于惩戒。
那三名被惩戒的超凡者,其中一人想要申述,灰烬更是上去一脚,便将其牙齿踹落,可以说,在李沛走的这段时间中,赤月已经发生了翻天的变化。
不同于黑狱,赤月讲究人人平等,普通人被欺骗久了,自然清楚上位者从来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所以刚开始信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可让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是,赤月并没有食言,普通人犯错会予以惩戒,而超凡者犯错之后,同样会受到和普通人一样的待遇。
根本没有所有的yip对待。
蛮血者被李沛收服之后,现在已经成为赤月的翻建主力军,而那些受到惩戒的罪犯,便与蛮血者一样进行劳教。
至于说有人胆敢反抗?那么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路一条!
灰烬的残忍手段所有人都看在眼中,李沛饶是不在赤月,二当家即便只是一个普通人,赤月依旧没有停止运转。
像是黑狱当家的时候,哪一个超凡者没有一些黑暗历史?所以灰烬的抓捕行动,反而弄得往日高高在上的超凡者们人心惶惶。
一时间,上门道歉、赔偿损失成为了超凡者们热议的行动。
有赤月的律法摆在面前,一切的特权成为了过去式,就算姜一只是一个普通人,可却拥有处死超凡者的权利。
姜一虽然到现在,时不时还有些恍惚,但熟悉了一段时间后,她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身份。
至于说放过眼前这名超凡者?
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沛曾经说过,没有一个超凡者是干净的,可若是追寻过去的罪行,只怕引起超凡者的抵触,所以,李沛给了对方一个扭转过去的机会,那是与之前彻底一刀两断。
李沛并没有追责,而一些超凡者也明白了对方的苦心,因此该赔偿赔偿,该悔改悔改,可现在,还是有诸如囚禁少女的事情出现,那便是不是赤月不仁,而是这些人都是一群愚笨之辈,死有余辜!
“处刑!”
姜一只是撇了对方一眼,便厌恶的将头颅转到一旁,那些少女的惨状她是亲眼所见,她根本不曾想到,这世上还有这般邪恶之人,以虐人为乐,这或许根本不配称之为人,而是真正的怪物!
“喵!”
姜一话音刚落,一道漆黑的身影忽然从一旁跳了出来,对方是一只黑猫,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却见对方迈着猫步一步一步朝着超凡者走了过去,而在一旁,无论是姜一和灰烬都没有阻止的意思。
那超凡者还不知道死亡正朝着他慢慢靠近,反观这时候,还不停对着姜一磕头求饶道:“不要杀我,我不是普通人,我是超凡者,我能够保护赤月。”
而姜一却罕见的皱着眉头,怒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现在的赤月根本不用你这种人保护!”
说到这里,姜一更是将目光移向一旁,而在旁边待着的超凡者们现在却皆是一副略带紧张的模样。
“无论是谁胆敢触及律法,这便是下场,怨厄还不动手?”
随着姜一话音刚落,却见走到超凡者面前的黑猫忽然张开嘴巴,起先还是正常姿态,可慢慢,那嘴巴却如同深渊一般,扯出了一张血盆大口。
这黑猫正是李沛留给姜一的怪物怨厄!
怪物是一种异端生命,鲜有人类的七情六欲,随着姜一的命令下达,它体内当即出现了一股恐怖的吸力,在这股吸力之下,却见超凡者的身躯如同枯木一般,竟然直接变得枯萎。
生命源被吸收,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对方便从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变成了一个如同老者的沧桑面孔。
下令处死一名活生生的人类,这并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但姜一在慢慢适应现在的生活,她缓缓呼出了一口气,随即肩膀一沉,却见怨厄不知何时已经跳跃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面。
李沛走到的时候,将一只黑猫留给了自己,不知为何,见到对方的第一面,姜一就觉得这黑猫有些古怪,对方模样如同猫咪,可眼神却像是人一样,看向自己的时候,甚至还充满着敌意。
不过姜一也没有在意,而在一天夜里,她亲眼看到怨厄从黑猫变成了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后,这才察觉到了一些问题。
若是以往,姜一肯定不会轻易接受怨厄,可李沛创建赤月以来,姜一已经见识了太多的奇事,所以怨厄变成女孩子这种事情,虽然让人诧异,但姜一已经有了一定承受力。
而且,从小到大姜一只是一个人,根本没有什么朋友,怨厄虽然是怪物,但也有喜怒哀乐,彼此慢慢相处,竟然形成了友谊,这一点,或许连李沛都不曾想到。
超凡者已经被怨厄处死,浑身上下的生命源更是被吞噬一空,怨厄一副吃饱模样,伸了一个懒腰,便趴在了姜一的肩膀上昏沉睡去。
人群散去。
超凡者的尸首也被拖走,而姜一则没有离去,只是先将怨厄取下放在怀中抚摸,目光则有些呆滞的望向前方。
“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姜一现在虽然身居高位,拥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位,但作为同甘共苦的伙伴,她还是无比担忧着李沛的安危。
“我答应过你,就算你不在赤月我一定也会帮你照看好,所以,你也一定要答应我,平安的归来!”
叹了一口气,姜一也知道李沛走的路注定不平凡,可遗憾的是,她只是一名普通人,虽然她很想帮助李沛更多,可实力不允许,她只能困在这里,默默的完成李沛建好框架中的一些任务。
“如果,我也能成为超凡者就好了。”
泛着蓝幽光芒的夜幕下,姜一默默许下了一个愿望,她希望能帮助李沛更多,所以,她对于现在弱小的自己感受到了一丝厌恶。
李沛一直都想要征求姜一的意见,他拥有改造的能力,但他却不希望姜一因此失去笑容。
怪物、力量。
这世上是公平的,想要获得一些什么的时候,总要因此失去一些其它宝贵的东西!
此时的李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是在梦魇的带领下,真正走到了自然裔民所居住的核心区域。
对于这个骤然出现的陌生人类,自然裔民还是充满了很强的敌意与忌惮,可遗憾是,懒惰的出现,像是一个铁锤,直接砸在了所有自然裔民的心口。
李沛与懒惰,两名传奇强者,梦魇知道一件事情,对方如果真的对自己以及族人有什么不轨之心,那么现在,彼此根本无法面对面的交流,而是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自己跪在地上,仰望对方了。
虽然还不知道李沛的目的是什么,可梦魇唯一能够确认的是,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恶意。
就算是懒惰的冰霜之力,在李沛的制止下,同伴也只是轻伤,只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如初。
事到如今,彼此都没有伤及性命,这是梦魇唯一欣慰的事情。
梦魇坐在一旁,想着这些事情,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
倒是李沛根本没有深入自然裔民的腹地而感到丝毫恐惧,反而还好奇的张望起来,如果不是一路走来,他根本不相信,在这充满阴暗气息的余烬森林中,竟然有着这样美丽的景象。
绿树成荫,竖立在周围的已经不能称为大树,而是巨树,每一颗都需要十几个人才能环抱。
不仅如此,在这些巨树的身体中,李沛更是感受到了充裕的生命气息,这是一种,这些不是普通的树木,而是一个个生命,但这里受到伤害的时候,这些巨树就会拔地而起,用行动守护自己的家园。
除此之外,周围还站满了自然裔民,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孩子,看上去懵懂无知的模样,相比起长辈望向李沛的谨慎,那么孩子的脸上也布满了好奇。
他们感到疑惑,这便是传闻中的人类吗?看上去,的确很怪的样子。
在梦魇的引路下,李沛来到了一颗难以形容的古树下,想要环抱对方,最起码需要上百人,而这时候,古树内部竟然被掏出了一些坑洞,那里便是梦魇以及一众护卫长居住的地方。
引入其中,李沛坐在木头打造的长椅上,只觉得自己完全与自然融合在了一起,在这里呆久了,甚至心中的戾气都消磨了不少。
怪不得自然裔民这般良善,这种完全与自然融合在一起的感觉,果真无比奇妙,这时候李沛只觉得灵魂都得到了一种升华,浑身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闭眼感受到了一会儿之后,李沛睁开眼睛,望向面前的梦魇:“对赤月这个名字感到很陌生是吗?”
自然裔民在这里生活了无数年,对于周围的势力自然有一些了解,不过,李沛之前所说的赤月,梦魇却的确没有听过,而这也是让对方狐疑的主要原因。
“赤月的原型是黑狱,我杀死了黑狱的领袖以及里面的一众高手,赤月可以说是建立在真正的废土上,作为一个新生势力,我需要找寻一些合适的盟友,比如……自然裔民。”
虽然不曾与人类建交,可作为老邻居,梦魇自然听过黑狱这个名号,而让梦魇震惊的是,这个几十年便拥有如此实力的黑狱竟然就这般被覆灭了?
李沛虽然满口寻找盟友,可赤月明显有着强烈的侵略性,所以,是否同意对方的请求,梦魇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