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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回来了
发出这样的怒吼声,缘由陈伯康在短训期间听到有人说起,在四川已经征召了上百万的壮丁,想着衣着简陋,脚穿草鞋的壮丁,就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激愤。
这些壮丁在眼下的战场上前赴后继的冲锋,鲜血洒满了祖国的疆土,即便是炮灰,也全都是铮铮男儿,没有一个是懦夫,没有一个是汉奸。
这是他的骄傲!这是他的自豪!他自己也将像他们一样用自己的鲜血来证明这一点!
壮丁还在征召,这是四川作为大后方的责任,也是国家和民族求存抗战的现实,为了国家民族的独立,川中的民众没有任何怨言,默默地承担着抗战的重任,这是历史赋予川人重任的骄傲!
发泄之后的陈伯康回到了船舱的房间,闷头倒在床上,心中对那些风光秀丽,逶迤迤逦的景色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此刻的他恨不得马上抵达上海,投入到工作之中。
到达宜昌的过程中,除了跟老者相互认识,听他对自己讲述一些气节之类的话题外,陈伯康就再没有说过什么话了,即便在舱外的甲板上,也只是一个人看着远方发呆,回到船舱躺在床上冥想。
船行驶的过程中,曾听到飞机的轰鸣声从头上飞过。陈伯康对此很坦然,一点不担心,在这样的深沟峡谷之中,飞机敢下来轰炸就是自寻死路,唯一让他挂怀的是那些飞机即将轰炸的地方,那里的人们又将经历一次生与死的洗礼。
从宜昌到武汉是换了小船后到的,陈伯康凭借着身份自然很轻松的就通行了。当他和老者“张君劢”就此分别之后,看着他远去之背影,对他异常钦佩。
回想着张老先生对气节一说的主张,真是震耳欲馈。他说,“气节”关乎于理性、信心和殉道精神三个成分。
理性,孔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此即抱定自己正确坚定之意志,而不应受外界威力**名利之摇撼之谓也。”
信心,他列举苏武和文文山之事迹后说:“或屈膝胡虏,或效忠汉室,此时只有一条路。所以选择之者,唯有本乎平日自信为道义之所在以行之,以为唯有如是,吾心乃安。
殉道精神,他认为,在两极端对峙之中,“苟无信心之人,彷徨瞻顾,失其所以安心立命之道,而不知所以措其手足者应何如。处此非甲则乙,或非活即死之日,必先将自己各方面比较研究,求得一心安理得之境,置生死于度外,或以积极态度出之。
“气节”并非诉诸于情绪之冲动,乃是理性思虑之结果。否则即为“愤怒青年”或“义和拳勇”或“愍不畏死”之徒之所为,已经远离“气节”之真义远甚。“愤青”不能成就“气节”。成就“气节”者,素日须有道德之涵养,理性之思虑,届时方能挺然突出。他说:“自孟子‘人有所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之言观之,道德之为义曰,有所应为,有所不应为。
这老头说话全是之乎者也,陈伯康有些听得懂,理解起来有些困难,有的是浅显易懂,有些典故或者所用之词一时之间难以理解,只能下来后细细回想。以此观之,这老者显然是大有背景,幸好自己对他没有言语失礼。
对这气节一说,底下细细品味,果有收获。特别是“气节”,并非诉诸于情绪之冲动,乃是理性思虑之结果的话,让他感慨良多。像他自己以前所作所为,无一不是气愤当头,怀抱为国必死之心,纵然万千危险也义无反顾。
如今老先生的一番话,让他天堂为之清明,混沌顿开,心中对自己的这一次上海之行更加有底,有种破釜沉舟的气概。
接下来从武汉汉口登船后,陈伯康的心情反倒越加的平静了,对那些不想干或者小的事物都看得很开。
望着浩浩荡荡平坦开阔的江面,思绪集中在如何同赤木刚健打交道的问题上,以及如何在下一步开展自己的工作。
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个长相普通,穿着简单的中年男子正在嬉戏的观察者他,对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这艘船属于日本人开的轮船公司,听说是给上海日本军方上层运送一些物资,以经营客运作掩护。
在这艘从汉口处罚抵达上海的轮船上,大多是经商和逃难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学生和文人;从身份上看以农民居多,学生次之,显然是为求生存才离乡背井的。
决定让他上这艘船,是军统武汉站的人再三考虑之后的结果,一是这艘船是日本人的,检查的不严格;二是上这艘船的人员成分混杂,便于隐藏身份。
十天之后,船行至南京江面外,看着江面纵横的船只,让人会产生错觉,这还是前年发生战事的国都吗。帆船、舢板随处可见,唯有船上的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喜色,流露出来的更多的是愤怒与痛苦。
忽然,江面上传来一阵马达的咆哮声,紧跟着是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由远及近,两艘挂着月经旗的汽船向陈伯康所在的轮船驶来,不停地用中文喊道,“前面的船只立即停下,否则将开火了!这是大日本皇军的江防警备部巡防队例行检查!”
在响过三遍之后,轮船迅速降低了船速,慢慢的停下了发动机,顺着江水的流速缓慢漂行。
几分钟后,轮船放下舷梯。汽船上的日本兵顺着舷梯陆陆续续上来了二十几个,训练有素的迅速占领了轮船的各个重要部位,并将所有人围在中间,荷枪实弹的对着。
陈伯康也在人群中间,脸色正常,这一情形早在他的考虑之中,应付这些日本兵没有任何问题。
一个带着少佐肩章的军官在和船长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之后,脸色有些紧张,随后又是一阵讨价还价式的交谈,随后挥手让手下的士兵检查。
日本兵得到许可之后,立刻就分出一半的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搜查起来。很快难民和学生,还有像文人的都被驱赶到一边,剩下的就是以商人为主的。
这一下,这些商人都脸露惊慌害怕之色,纷纷交头接耳。陈伯康也在剩下这些人中,这是因为他的箱子被搜查了,还被当场查获两只手抢。
少佐得到报告之后直接来到他的面前,发现他非常年轻,有些惊讶,仍旧问道:“你的什么人的,枪的是怎么的回事?”
陈伯康没有回答他,而是脸带微笑的伸手向怀里摸去。这一动作让少佐和他旁边的士兵立刻叫了起来,士兵更是把枪“咔哒”一下上膛对着他。
陈伯康举起另一手,摸向怀里的手慢慢的伸出来,手指间夹着一个证件左右摇晃,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少佐也举起一只手示意手下的士兵不要动,伸手从他手中取过证件,慢慢的打开看。他的表情有些惊讶,看了证件上的照片又看本人,如此三番的对照了几次,又皱起了眉头,这个证件很难让他相信,如此年轻的人会有这个身份。
陈伯康看到这个少佐的表情,心中有些丧气,没想到法租界警务处的证件如此不堪,居然连这样一个检查都不能通过,看来自己还是太过于自信了。
“你的,可有其他的证件证明?”少佐警惕地看着他,另一只手伸手压在要见的王八盒子上。
郁闷的脸色出现在陈伯康的脸上,心中真的很矛盾,赤木刚健给自己的证件到底是用还是不用,用了就可以轻松的过关,不用虽然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会很麻烦。
“唉”,陈伯康有些无奈的从另一侧的兜里掏出一个证件,面无表情的递给少佐。
少佐的眼睛露出惊讶的目光,接过证件一看,“啊”的叫了一声,又带着不相信的眼光来回的比对。
这不由得他不惊讶,这是上海警备司令部宪兵队的证件,除了照片,上面写着他的职务是队长一职,落款的章是宪兵队的。
他睁大了眼睛,再次仔细地看了看,没有错,只好带着疑惑的眼神把证件还给他,挥手示意检查商人的士兵归队,又转身走到船长的身前问了几句话,说话之时还朝陈伯康指了指。
两人再次交谈了十几分钟之后,少佐叫了声“归队”之后,随着蹬蹬蹬的跑步声,二十几个日本兵整齐有序的下了船,回到汽船上。
这时,船上所有的人才松了一口气,陆陆续续的各自散去。陈伯康走到船舷边,看着日本人的汽船远处的方向,忽然发现那个少佐正在汽船的船尾看着自己这边,就冲他笑了笑,就是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见。
哪知这个少佐居然对自己这边挥手致意,这让陈伯康有些感慨,这小鬼子的眼神真他妈的好,居然这样还能看到自己的表情。
第二天,陈伯康一大早就站在船舷边,看着远方地平线处的建筑,由远到近,慢慢的有一个小黑点,变成一个高大的建筑物,建筑物的表面又模糊变得逐渐清晰,原本除了江水的波浪声,船上的马达声,渐渐地增加了更多的声音。
当船靠近码头的时候,陈伯康忽然激动起来,握在船舷护栏的手也因用力过大变得发白。呼吸因为激动而急促起来,胸口的心跳也变得咚咚咚的在用力的敲打。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