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本书的朋友请帮忙宣传一下,点个收藏,老三拜谢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隐私
是夜,卧室里,在等待与重庆密电联系的时间到来,陈伯康安洪霞各自坐在一边沉默静坐,各想心事。就在之前,陈伯康把密码本的事告诉了她,还把李士群跟日本特高课的人有矛盾的分析告诉了她。
安洪霞对此并不感到惊奇,这本来也是陈伯康的任务之一,如果两者之间铁板一块,别说陈伯康完不成任务,任谁也做不了这事。此时,她的心很乱,有吃饭前张英说的那些话的原因,也有这小子偷听的原因,猜测不到他的心思,让自己很被动,工作又怎么开展。
陈伯康是在回想,回想自己今天所说的话,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些行为会让南造云子跟万里河,或者李士群怎么看自己,是一个唯利是图,还是功利至上,又或者是两者兼顾。如果他们都这样看自己,对自己可是个大好事,说明自己还是很安全的,仍然能继续很好的隐藏下去。
前后连贯的想了几遍,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也没有漏洞。可是,他始终感到有种心悸的感觉,也许自己制造的假象可以骗过南造云子,但李士群绝不会这么看自己的。以李士群对自己的了解,应该会认为自己是个爱国的人,讨厌日本人,跟日本人合作做交易是迫不得已的,不是自己的本意。
但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日本人肯定会频繁的来找自己,应该是最难熬的时间了。一想到南造云子的眼神,陈伯康就感到一阵恶寒。这个女特务的奸诈狡猾不比任何一个老特务差,对比安洪霞也只在她之上,是对自己威胁最大的。
想到自从郑萍出事之后,又接二连三的发生了与自己有关的事,陈美丽被76号的人给害了,陈曼丽也被李士群的人误杀了。想起这些陈伯康突然感到自己好无能啊!连自己最亲密的人都保护不了,自己算什么!
仅仅面临76号就感到犹如一座大山,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还时常担心被丁默邨李士群给看破,有时候真想拿自己的命去跟他们拼了,也好过像这样整天勾心斗角。但是,他知道这样做是不行的,自己的周围还有很多同志,一旦自己做了,他们肯定会受到牵连,被捕受刑,然后毫无价值的死去。
因自己的行为而让他人受连累,不管这个行为是多么的正义,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事,,陈伯康是接受不了。
“杀了她!”
突然,这个念头冒了出来,陈伯康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随即又松开了。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的念头了,想到重返上海也快五六个月了,中间虽然做了几次刺杀行动,但那些都是任务,或者是命令,跟这种感觉不一样。这是一种自身产生的危机感,是一种预感,只有自身面临不可预知的情况才会有这种感觉。
杀死南造云子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这种机会可不好找,像今天这样的机会,成功的可能性也只有五成。不过倒是可以把这个想法告诉戴老板,看他的意见怎么样。自从上一次被李士群骗去见面之后,针对南造云子的情况,陈伯康通过四下打探,还是了解到关于她的一些情报。
“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要不你先去睡,由我来等回电,相信我吗?”
看着安红霞关怀的眼神,陈伯康微笑着摇头拒绝了,点上香烟没有说什么。安洪霞是看到他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还以为他身体熬不住了,见他坚持等下去的表情,立时就明白了。
她知道陈伯康的这段时间的事情多,任务又重,压力很大,又担心他经受不住压力而出错,或者身体垮了,工作也就面临停滞状态。但从他的神情能察觉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是挺得住,这次密码本的行动就能证明。刚才他的脸色不好,应该是其他的事造成的,但他不愿说,自己就是问也是白问。
“如果把南造云子杀了,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面对陈伯康突如其来的问话,安洪霞感觉到他对南造云子的忌惮,作为潜伏行动人员,面对的危险多如牛毛,一般都是能不动手为上策,只有对自身造成极大危险的时候,才会用到制裁的手段。
“在时间上是不是太过紧张了,她的行踪可不好掌握,而且她还不是一个人,这样的成功性太低了。”
“嗯,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我的计划是以身犯险,由我去联系她,把她骗出来单独见面,这样就能轻易地除掉她。”
“计划倒是不错,但你自身怎么办?到时你就是第一怀疑对象,日本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安洪霞委婉的否决了他的想法。
“可是我跟她一见面就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啊。”陈伯康郁郁寡欢的说到。
“唉,你别这样想,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的做,太急了反而不好。”
“你说的我怎么会不明白,可我一想到那些死去的同志,就忍不住有这种想法。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啊?”
安洪霞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说自己,盯着他看了几分钟,觉得他现在的这个状态很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安慰的对他说:“伯康同志,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你不知道自己已经很优秀了吗,又有多少人在羡慕你啊,杀了那么多的汉奸和日本人,有几个人能做到像你这样全身而退的,所以你还是不要想多了。”
“可我连自己最亲密的人都保护不了,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安洪霞这才明白,原来他在一个人沉默静思的时候,是在审视自己,检测自己,成绩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了,不再有任何可炫耀的,真正能进入他的内心是那些让他痛彻心扉的人和事。
忽然,安洪霞非常羡慕那个死去的舞女,在死之后还有人牵挂她,怀念她,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比自己不知强了多少。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去之后,有这么一个深情男子思念自己,想念自己,就算是为他去死也是值得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你很爱她吗?”
“谁?你说的是谁?”陈伯康很诧异,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就是死在医院的那个舞女,哦,就是陈曼丽。”
“你说的是她啊。”陈伯康眼光黯淡了下来,忧郁而悲伤充满了其中,“怎么说呢,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爱我。”
“怎么会呢?你不是很想念她吗?”
“说出来你也不信。自从进了这一行,来到上海之后,我就没想过这个事,就想着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在汉奸日本人的手上,谈情说爱,往小了说,是害了别人,往大了说,是我没这个资格。你想一个随时准备死去的人,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陈伯康听了下来看着她,看到她的眼中装满了忧伤和悲哀,叹了口气说:“我怎么跟你说这些,让人徒增伤感。”
“你说说吧,我想听听,难道你还会怕我给你说出去?”
陈伯康笑了一下,这女人真是走到哪儿也离不开八卦,对别人的隐私总是那么感兴趣,“其实这事很简单,因为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对我很好,曾经对我有过帮助,还为了我离开过交际圈一段时日,也算是对我有情吧。我呢,只是很愧疚,一时没告诉他我的身份,二是没能好好的保护她,现在来看,我是个不该期望获得爱情的人。所以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起这些,算是对自己的惩戒吧。”
“那她也算是很幸福了,有你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想着她。说真的我真羡慕她,死了还有人想着她。”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优秀,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就不会有这些时发生了。羡慕什么,难道要死了才好吗”
“那个叫郑萍的女人呢?”
面对她突然说出这个让他心痛的名字,陈伯康警觉地看着她,半响才问道:“你怎么知道郑萍?难道你调查过我?”
“你别想多了,我怎么回去没来由的调查你。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做过的事,宁愿自己吃苦受罪,也要去找丁默邨要人,你以为这种事会没人告诉老板?”
陈伯康一愣,一想也是,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了,虽然没有在报纸上传播开,但在这个行当里是瞒不了多久的,时间一过去,戴笠自然也就会知道的。难怪他会接连派人过来,想来是害怕自己盲目冲动坏事吧。
“没想到老板真是看重我啊!”
听到他言不由衷地感叹,安洪霞劝解说:“你也别乱想,老板这么做还不是为你好。你以为上海站下面的人就好了?除了几个头头有家室,其他的人没有固定工作,没有亲人朋友,成天东躲西藏,等候制裁命令,这种日子你以为就好了?”
陈伯康沉默了,对上海站现在站长陈公树,他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个前辈大特务,跟毛千里一样,但从这段时间在上海的锄奸行动来看,是个很厉害的人,成功的执行了好多起制裁行动,行动人员都成功撤退,没有伤亡,能力之强绝对在前几任站长之上。
这样的行动到底有用吗,有多大的作用。他又想起了潘汉园的话,虽然对他说的不置一词,可没有自己和跟自己一样的人在这里拼杀,谁又知道国家还没有亡,还有人在战斗,只是这样的效果到底有多大,却不得而知了。
“最近,我们要留意下日本人的动态,还有香港那边的报纸消息。”
“怎么了?你想对他们动手?”
“不!我想知道这次密码本行动的效果有多大!”
安洪霞觉得他的思维跳跃的很大,刚才还忧郁悲伤,转眼就冷峻镇定的变了一个人似的,恍惚见在自己面前是个伟岸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