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本书的朋友请帮忙宣传一下,点个收藏,老三拜谢了。
第四百零九章昏暗时光
整整两个月,从九月到十一月底,从燥热的秋季到寒冬的来临,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了下来,像市民一样普通的生活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了。
陈伯康的生活过的是毫无任何意义,每天除了上班点卯,就是喝酒玩了,最多就是在舞场上,沾点舞女的便宜,这儿摸一下,那儿抓一把,反正那些女人不会恼的,巴不得自己多搂一会。
那些女人对他也是放情开怀,这年少多金的主,谁不想巴结他,万一看对了眼,把自己给包了,甚至收为小妾也是了不得的,上海滩欢场上谁不知道这位爷喜欢老娘们啊。
对这个传言,他曾经想过办法,可是压不下去,反倒是越传越神,说什么只要是老娘们,良家妇女什么的,他就喜欢。搞得其他人跟他一起吃饭喝酒,不敢带自己的老婆来,害怕给自己戴顶帽子。
他干脆就不跟他们吃饭了,不是约赤木一起喝酒,就是打电话让周小海来玩。赤木倒没怎么,反正只要说是喝酒,来的比谁都快,只要不用他付钱就行。现在他的钱都被京子给收缴了,说是这样下去,今后怎么能够继承家业,将赤木家发扬光大。
周小海就不一样了,他老爹是财政部长,权利极大,南京政府能否维持全靠他老子。说点形象的话,他周福海打个喷嚏,整个沪皖苏都要抖三抖。上半年的中储卷推广的事,背后就有周福海的强硬支持,否则,李士群也不会这么大动肝火的绑架了中国农行的一百多人,还针对军统上海站的暗杀威胁,叫嚣着用三条命换一条命,因此反而获得成功。
这样一来,那些见过周下海的人,一个个的巴结还来不及,谁还会在乎那点面子啊。周小海跟着陈伯康混了一段时间之后,也明白事了,对这些人的嘴脸看得一清二楚,全都是冲着自己的父亲来的。
现在,只要是陈伯康打电话让他去,出门必定是通行无阻。不过在这一点上,需要得到他母亲杨太太是要确认的,否则是不会让他出门的。对此,周小海每天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电话;每当见面之后,对他是求爷爷告奶奶的诉说,央求晚上能经常给他打电话,以求摆脱母亲的监管。
陈伯康对此是当面全都答应,不过还是给自己留有余地,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委婉的告诉他如果没给他打电话就是自己有事。
在欢歌狂舞醉酒之后,摇晃着身躯,回到冷清的家中,正好干脆什么都不用想,倒在床上就睡了,也免去了心灵上的孤独寂寞。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居然会接连碰见花子。每次都是在路途上,或者在处理公务的地方。花子很识趣,没有在他处理事务的时候上前搭话,而是等他处理完了之后,才跳着笑着跟他打招呼。
两人之间的关系因为见面的次数增多,逐渐的变得熟络起来,说话开玩笑的时候也多了,然后相约出去玩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陈伯康还想过,如果自己跟这个日本女人的关系好了之后,会不会就此改变自己头上的传言,甚至会改变自己的形象。即使自己不清楚这女人的身份,对自己来说毫无威胁。
跟花子在一起,陈伯康可是谨守规矩,没有任何的异常举动,就连跟她牵手都没有过,就是想给外面的人,造成自己再跟日本女人谈恋爱的错觉。
几个月来,陈伯康觉得自己变了,变得不纯洁了,堕落了,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以前那个一腔热血,满怀正义的热血青年,心怀杀身成仁,精忠报国的爱国青年,已经消失了,变成了一个整天如行尸走肉一般,一个只知阿谀奉承,鬼话连篇的虚伪的人。
他在期盼,又在绝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这样一直下去。
对来自外界的威胁,他知道南造云子一直在监视自己,也怀疑过花子就是她派来的。这对他正好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向日军宪兵队透视自己的生活,也许会让南造云子更尴尬。
李士群反而对他放松了许多,不再说他的坏话,不再派人监视和捣乱了。这一情况立刻让吴四宝和万里河准确的扑捉到了,经常跑来跟他一起喝茶喝酒。这对陈伯康来说是个意外之喜,至少让自己少了很多麻烦。
对吴四宝,陈伯康其实很反感。这人实在是贪得无厌,从来不讲规矩。自从自己跟他合伙做了一次买卖之后,过了大半年的时间,他又找到陈伯康,让他想办法再做笔大的买卖。陈伯康为此气的跟他翻了白眼,直接告诉他,这种事怎么能像喝白开水一样想喝就能喝的,是要碰运气的。
好在吴四宝没跟他闹翻,其实也不敢真闹。陈伯康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汪主席亲自点了名的,日本人哪儿也是有点面子的,还跟周福海的独子关系密切,真要闹起来,自己也不好过。
不过万里河就不一样了,他能感觉到万里河接近自己没那么简单,而且每次约周小海出来,他都会出现,显然是想跟周小海套交情,怎奈周小海对他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让他很没趣,可又不死心,依旧是照来不误。
这天,花子约他到虹口的一家居酒屋喝酒。喝了酒,欣赏了一下歌舞,听到她说在正金银行工作很无聊,又无奈,想不去了。
陈伯康就问她,不上班准备干什么。花子说还没想好,想嫁人。陈伯康听得哈哈哈的大笑,说,嫁人还不简单,可不上班怎么养活自己,就像他自己,不上班就只有饿死了。
花子问他,没跟她一起出来玩,剩下的时间是怎么过的。
他说,跳舞,喝酒。
她说她不信,因为像他这样的男人,每天晚上不抱着女人睡觉根本不可信。
陈伯康见她说得这么直接,觉得不好回答,只好说你不信可以去问问赤木,也可以去问问南造云子。
她说为什么要去问他们?
他告诉她,一个是跟自己有交情的人,经常在一起喝酒;一个是总在打自己主意的人,还在监视自己。
花子很吃惊,没在说什么话。陈伯康对她吃惊的样子有些疑惑,猜想自己曾经怀疑她是南造云子派来的,难道自己错了?
喝了酒之后,花子借口头晕,拉着他起来说是要跳舞。陈伯康很反感日本的舞蹈,觉得没趣味,总是那么几个简单的动作,没有韵味感。拗不过花子的热情,只好跟她一起跳舞。
跳着跳着,花子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栽倒在地,陈伯康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搂住。没想到花子在他搂住的时候,向他怀里一个翻转,面对着他,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使劲,就亲吻了他。
陈伯康一愣,见她脸红的看着他,小声的对他说:“王君,我喜欢你。”他一下笑了起来,没有回应她,把她扶好站立住,坐回座位。花子跟着过来,坐在他身边,身体靠在他身上问:“你怎么不回答我,难道你不喜欢花子吗?”
他喝了一杯酒,对她说:“我现在都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每天都怕有人在背后打我的黑枪,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跟我喜欢你有关系吗?你只说喜不喜欢我就行了?”
“说实话,你很可爱,长得也不错。”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知道我从来不说谎话的。不过........”
“不过什么?”
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回答她,只顾着喝酒,反倒让她急了起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杯,瞪着眼睛,期盼的望着他。
“不过,嗯,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嗯,花子不生气。”
“就是腿不好,短了一些,粗了一些。”
“啊,你好讨厌!专门说人的短处,花子不高兴了!”
“哎,你说过不生气的啊!”
“花子没有生气,是不高兴!”
“嘿嘿”,陈伯康对日本人的这一套还是了解的,即使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会直面承认的,最多就是转弯抹角的表示一下歉意,或者给点财物就算是道歉了。如果再提起,他就会很不高兴,认为过去了的事,自己也做的补偿,怎么还在继续说,说这话的人是个小人,或小心眼的人。
“守业君,今晚带我回家吧?”
“啊”,陈伯康对突然改变称呼,很不适应,后面的话更是让他慌乱了。带个日本女人回家,那不是引狼入室吗?既不清楚她的底细,又不知道她的真实意图,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次数一多,再来个四下东翻西找,那自己在她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这个好像不太方便啊?”他想委婉地拒绝,希望她能够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花子喜欢守业君啊!花子不会缠着守业君的。”
陈伯康根本就不相信,这种情况在安洪霞身上最多见,当面跟你说得多亲热,过后就又变了回去,让人实在受不了。
“那个,花子,我还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就不陪你了。”说完丢下花子,匆匆离去。
花子呆呆的看着,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有人过来跟她说话,才恢复自然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