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商以桐还在那间病房,那张病床上,外面还是黑的。
“妈哒!”
咒骂了一声,她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血珠滚落手背,她胡乱的擦了一下,下地穿鞋。
颜青还在里面前途未卜,她实在没有时间浪费在医院。
刚穿好衣服,正巧医生带着护士进来查房,看商以桐一副要走的架势,医生皱眉迎上来“你干什么!快点躺回去!”
“我要出院。”商以桐说完,迈步就走。
医生愣了一下,跨步到她面前把她拦住,“出院?出什么院!你是割腕!不是感冒!赶紧给我躺回去!”
商以桐的耐心告罄。
在陆逢年面前,她是板上鱼肉,待宰羔羊,可不代表在别人面前也是。
医生也是震惊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受伤不轻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阴沉可怖的眼神,如同数道冰刀利刃,寒光嶙峋。
唇瓣轻启,商以桐明艳璨笑,却是笑意不达眼底,慢声吐字“滚开。”
医生愣住,连同护士也惊呆。
商以桐嗤笑一声,撞开医生肩膀,就这样款步离开。
出了医院,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就靠在座位上闭目。
伤口很疼,那疼连带了整条手臂,她没打算吃个止疼药什么的,就这么放任着吧。
和颜青准备结婚的房子没了,商以桐暂时租了个小公寓,一室一厅一卫一厨。
浴室里,她一遍一遍的冲刷身体,魔怔了一样。
可是那些暧昧的痕迹洗不掉,陆逢年的味道也洗不掉。
用浴巾裹住自己,商以桐头昏脑涨,昏昏沉沉的从卫生间里出来,一头栽向大床,迷糊间,手机响起。
强撑着坐起身,她拿过手机,发现是律师的电话。
急忙接起,她将手机贴上耳朵,“王律师,是不是颜青的事有消息了?”
“是,商小姐,刚刚收到的消息,你明天可以见颜青了。”
“真的?!”商以桐闻言,惊喜不已,“真的吗?我可以见颜青了?”
“嗯,明天上午9点,警局门口。”
“好,好,谢谢王律师,谢谢。”
挂了线,商以桐握着手机的手还在颤抖。
一个月了,她终于可以见到颜青了。
……
特意穿了一件长袖收口的上衣,腕上的伤被小心仔细的遮盖住。
她不想颜青担心。
穿衣镜里,女人妆容精致,看不出破绽。商以桐对着镜子练习了几次微笑,这才拿了挎包出门。
警局门口,她先到,等了一会儿,就看见王律师的车。
跟着王律师进去,商以桐脑袋懵懵的,不记得过了几道手续,等到回过神,她已经坐在会客室的椅子上等颜青了。
在她的记忆中,颜青从来都是西装革履,气质干净。
她没办法把记忆中的男人和眼前的男人重合在一起,认定他们是同一个人。
“以桐!”看见商以桐,颜青很激动。
手腕上还戴着镣铐,不等警察帮他解开,他便冲过来,一把握住她的双手。
激烈的动作扯到她手腕的伤口,商以桐脸色微变,却没出声。
“你还好吗?”
好?
他怎么可能会好?
胡子拉碴,双颊凹陷,眼底青黑,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身上还散发着酸臭。
他怎么可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