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种情况呢,我听说明市长口碑一直不错啊,怎么会突然就要被调查了呢?”听到没大事,王秀英才松了口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看到的,只是人家愿意让我们看到的,今天听杨明远说,很多东西,都是别人通过明市长的夫人送过去的,现在明夫人已经被监察委秘密带走了,不过明市长那里好像还不知道。”
“啊?人几天不回来,他还能不知道?”这都什么关系啊?
“他们没有住在一起,之前新闻上不是就出了吗,明市长的夫人自己管理着一家养老院,平时都在养老院那边,结果听说那个养老院也有问题呢……”
夫妻俩低声讨论着那些隐晦的大事,而楼上的苏悦华,则非常头疼。
“要不我去给你找本书?”穿着睡衣的苏悦华,看着一脸无辜的杨明远,忍不住眉心抽抽。
他是小孩子吗?还换个地方睡不着,睡不着不会数羊吗?偏偏过来打扰她休息。
“还是算了吧,我们可以聊聊天,正好这里有桌子有椅子,我们泡杯茶聊聊?”
机会难得,哪怕他看出了小丫头的不耐烦,也假装不明白,提着暖瓶执拗的站在苏悦华房间门口。
“……”大半夜睡不着的人再喝杯茶,他可真有闲情逸致!
“我去叫冯叔上来陪你聊天吧。”大晚上的,瓜田李下懂不懂?而且,她压根儿就没觉得他们大晚上有什么好聊的。
“小七,别闹,你婶子怀孕了,这时候打扰人家很不礼貌。”
“?”沃特?她闹什么了?知道大晚上的打扰人家不礼貌,你不赶紧回去睡觉,你打扰我睡美容觉就礼貌了?
苏悦华真的想一巴掌呼的他滚进去睡着。
“我们聊聊锦归吧,聊聊你跟锦归的事情,我今天看见你们的照片了。”
杨明远仿佛看不见苏悦华脸上的嫌弃,自顾自过去倒了两杯水,坐在冰冷的藤椅上,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悦华。
“……”好吧,她还能怎么样,来者是客,还是个给她送钱的金主,她总不能真的把人赶出去吧?
最主要的是,这位金主大人还掌握着市政方面最新的消息,她是真的得罪不起啊。
憋屈的小七同学只能回房间穿了件外套,又拿了条珊瑚绒的毯子铺在椅子上,整个人都缩在里面,困恹恹的看着兴致勃勃的杨明远。
“……”突然气结,可是,他又舍不得这个机会。
说不定,这就是他唯一可以和小丫头秉烛夜谈的机会了。
小丫头对他的距离感他不是不懂,冯家夫妇对他的戒备他也感觉的到,只是,到底心有不甘啊。
“你跟锦归是怎么认识的,怎么那么小就订婚了?一辈子很长,那么小就等能明白心迹了?”
压下心底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抽搐,深吸一口气,杨明远兴致盎然的看着苏悦华问。
“怎么认识的,订婚的时候认识的吧,我不太记得了,据说是有个游方道士看中了我天资聪慧……”苏悦华还没说完,杨明远就笑喷了。
“你什么意思?笑什么笑?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据说我刚出生就有人说了,我是大富大贵的命,但是命里有个坎儿,过了就好了。”
“至于冯锦归,跟我正好相反,他是早夭之相,据说只有跟我这样命里带贵气的人订婚,才能保他平安度过,后来冯叔和婶子带着丰厚的聘礼上门,当时他们家条件比我们家好多了,我阿大阿妈一合计,就答应下来了,然后我们俩就认识了。”
“……”杨明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这太荒唐了。
“小七,现在都崇尚自由恋爱、自由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一套不流行了,你其实没必要一直守着你父母定下的这滑稽的婚事。”
一个女孩子的婚姻大事、一辈子的幸福,竟然就因为一个道士的几句话就定下来了,这简直太可笑了。
可是,心里却又有种暗暗的激动,杨明远不确定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但是他明白,小七跟冯锦归,不仅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点让他心情舒畅起来。
“刚开始订婚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啊,别人说那是我对象,我压根儿就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渐渐联系多了,原本的客套,总能慢慢滋生出感情来。”
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她对冯锦归确实是有感情的。
“小丫头的真的想好了?你要知道,两个人过日子,不是一天两天,一辈子很长,若不是心意相通的两个人,每天朝夕相处,厌倦是迟早的事……锦归现在不在了。”
“我知道,我说了,我会等他回来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就算是退婚,我也会亲自跟他谈,其实,我从来没想过退婚呢,虽然他那个人话少又不懂风情,但是不可否认,跟他那样的人在一起,会让人觉得特别踏实。”
苏悦华说着,自己突然就笑了。
这也就是杨明远这个离经叛道的,如果是别人听到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说这些,估计会惊的眼珠子都掉了。
“嗯,锦归是个踏实的人,跟着他,确实不会受委屈。”如果他能回来的话。
只是,说话的时候,那种酸楚、苦涩的味道,却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直到这一刻,杨明远终于不得不承认,小姑姑没有说错,他真的,是对这个小丫头上心了,不是一开始的好奇、感兴趣,而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对于女性的喜欢。
可是,这个秘密,从今天起,就只能压在心里了。
不说别人能不能接受他喜欢上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小七她,对他真的没有一点点男女之情。
但凡她对他有一点点的感觉,就不会对着他说出这样的话,她又怎么会知道,此刻的他,比喝醉了酒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