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三天,赵元修的高烧算是彻底退了下去,也不再反复了,靳思彤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这一次她的儿子算是保住了。
靳思彤对林溪苒的冷淡虽然颇有微词,不过她却有真本事,便生了心思想把她留在府中,好生调理,彻底根治元修胎里带来的弱症。
“裘大夫,不知能否麻烦你暂时留在府中。”三天过去,靳思彤奉上重金厚礼,已经预先请示过赵母的她想要开口挽留林溪苒留在英勇侯府。“我们都清楚,我儿是胎里带的弱症,想要彻底治愈,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是以想以重金聘请裘大夫留在府中,替我儿调理身体。他日,若真能恢复如普通孩童那般健康,这辈子让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靳思彤这般提议,林溪苒早有预料,留在赵府,原本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若不留下,如何复仇?如何拿到虎符?
不过,林溪苒的回应有些出人意料,面对重金许诺并未动心,反而一如既往的冷漠清高,“我不过一介乡野郎中,志不在荣华富贵,贵公子的弱症,只需挑选擅长这方面的大夫即可,我在庄子里还有病人,不能长时间逗留于此。”
“裘大夫,你就可怜可怜我的孩子吧,这三年,他都不知道换过多少大夫了,可依旧大病小病不断,丝毫不见改善,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经历了多少次死里逃生。他才这么小,却一直卧病在床,各种汤药不断,从出生以来从未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靳思彤一听林溪苒无视重金许诺拒绝,心中不免不悦,可是碍于有求于人,只能忍着怒气哀求,说着说着,倒是真的悲从心来,落下泪来。
林溪苒还是第一次看到靳思彤这么情真意切的样子,不若以前为达目的故作柔弱的模样,原来像她这么自私恶毒的女人也会有弱点,看在眼里觉得非常的讽刺。
“你不必如此,若是真的心疼愧疚,早干嘛去了,他在你肚子里的时候你做什么了?是你没有保护好他,才让他生来比别的孩子弱的。”林溪苒不为所动,冷淡的说道。
“你……”这话听在靳思彤耳朵里简直刺心,当初她是为了孩子筹谋一切,谁知付出这么大的牺牲,最终却白白便宜了煊琳那个贱人。
这些,是她心中最大的刺,无时无刻不在剜着她的心,偏偏她看着煊琳嚣张却无能为力,此刻被眼前不知情的大夫挑起,靳思彤霎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竖起刺来。
“侯爷……”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恭顺的请安声。
院子里有男子的声音低低传来,听不真切说了什么,大约只是简单的回应罢了。
靳思彤霎时抬手擦擦眼泪,脸上一瞬间扬起的怒容马上掩盖住,红红的眼眶忧心的表情又成了那个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贵妾形象。
林溪苒来不及去观察靳思彤的表现,当转头对上门外那一抹藏青色衣袍下摆时,瞬间僵直了身体握紧双拳,一双湛蓝的眸子快速敛下隐去其中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