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晚风微冷。
窗外的夹竹桃往屋内努力伸展,似乎也想要些温暖。
我伏在窗边的桌案上,一遍又一遍的涂改着信笺上的文字。
入夜前,彬儿端过来些大红色的糕点,她说:“公主,苏府的花轿已入上官府了!”
顿了顿,她慌乱的说:“公主,你别哭啊……”
我没有哭,只不过是眼里的液体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好一会,我伸手擦掉那些微暖的液体,笑着说:“彬儿,我没事!”
“我只是累了!”顿了一刻,我伸手拿过彬儿捧着的盘中的红色喜糕,咬了一口,满嘴苦涩,我笑了笑说:“真甜!”
“你下去吧,我累了!”
把所有人都驱走了,诺大的公主府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种空荡的感觉像极了两年前的西郊别苑。
我忽然很想给上官元写一封信,或许是这些年实在过得委屈,还没提起笔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三年前,我及笄。
参加完各种朝拜后,我来到母后宫里聆听教导。
一旁父皇左看看,右瞧瞧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后,默默感慨道:“公主这身材,颇是丰满了些!”
母后赞许的点点头,顺便接过话说:“是该锻炼锻炼了!”
我甚至来不及插上一句,父皇果断丢下一句:“明日便到西郊别苑,骑马减肥!”
西郊别苑是父皇的一处练兵场,大都是给宫里的御林军提供人员。
而西郊别苑旁边,就是皇家墓地。
宫里有各种关于这个地方的诡异传说,且现在真是春日,士兵们秋天才会操练。
此时西郊别苑没有什么人。
我本以为父皇会给我带些人,没想到临行前,他只是给了我一个大包袱。
任重道远的拍拍的的肩,感叹的说:“女大十八变,希望我们莹莹回来时,会美成天仙!”
是的,我叫夏侯莹莹,一个普通又雅俗的名字。
据说小时候,为这个名字母后还同父皇怄气好几天。
从知道这事以后,我一直以为母后更加疼爱我。
母后,我似乎抓到救命稻草般,惦着脚往送行的人群里看了又看。
好一会,我的心腹彬儿才小心的凑到我耳边,她说:“公主,王后昨夜看歌舞晚了些,还在休息!”
我只好怀着绝望又沮丧的心情,一个人前往西郊别苑。
想倒这,我提笔写了几个字:“犹记得初见时……”
初见上官元,是一个诡异万分的时刻。
那是我“跋山涉水”的走了一天后,终于慢悠悠的磨蹭到西郊别苑外。
没来得及敲门,门就悠悠的开了。
我伸过头,往门里探了探,一张苍白的脸忽然凭空出现。
那张脸是主人有张好看的眸子,只一眼我就撞了进去。
片刻后,又反应过来。
往后退了退,瞪着眼睛问:“妖孽,你是何人?”
那时,我很喜欢看画本。
当时市面上很流行一个画本,说是一个和尚带着四个妖怪取经。
其中一个妖怪就总喜欢把“妖孽”挂在嘴上。
看多了,这也成了我的口头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