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有些微冷,大概同这几天连翩的大雨有关。
司无涯告诉我,再过几****就可以从合欢殿出来了。
他说:“殿下,你身体还是不太好,最好不要四处走动!”
司无涯是个穿着道袍的小道士,长得眉清目秀。
我曾经想,若他是个姑娘大概属于温婉可人一类的。
我淡淡的应了声:“嗯!”
三年前我生了场大病,父皇请来避世高人才救了我。
那位神奇的避世高人就是司无涯,他看着不过二十出头,我还曾笑着问他避了几年的世便成了高人。
言归正传,司无涯为了保住我身体,让我以男子身份活着,说是要用龙阳之气护着身体。
这些神啊道啊的,我不懂。
我只知道,那以后我从一个小公主活脱脱变成了小殿下,从夏侯莹莹变成夏侯明月。
不过公主、殿下于我而说不过衣裳的差别,我到不是很在意。
只是新来的小宫娥,见我一身男装的模样,大都会红着脸,低低的称我一声:“小殿下!”
除了在司无涯面前,我很少说话,大概是那场病,我的嗓子不太好了。
说话的声音中会带些嘶哑,每次说话我都很心酸。
从前,我可是有一把好嗓子的。
那时候,父皇每每宠幸其他妃嫔,我都会陪着母后。
唱些民间的小调给她听,哄她开心。
犹记得一次,我正在母后的宫殿里唱着江南小调,正唱的兴起,随口而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回头间,朦胧看见一个人影。
我想不起那人是谁,只迷糊的记得他说了句:“此曲只应天上有,公主好嗓子,当真余音绕梁!”
所以,我一直相信从前我的声音是极好听的。
可我也知道,我忘记了一个人。
司无涯总说,那是我的幻觉,类似我脑海中的第二个“我”。
他说,大概是那场病让我有了第二个意识,但只要我不去想,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从前的一些记忆里,缺了这个人怎么都连不起来。
不过,我不喜欢回忆过去。
因为每次想起,我脑子都会很难受,如果过去是开心的,我大概是不会这样难受的。
三月的时候,宫里举行了大型的春宴。
春天到了,宫里的人们多了些兴致,春宴会场布置得十分好看。
宫宴在观月台举办,我悄悄从合欢殿溜出来,到现场看了看。
嘿,果然是不错。
观月台约莫半亩宽,来来往往都是穿着粉色衣服的宫娥,同观月台旁刚刚抽新芽的柳树交相辉映,红红绿绿霎是好看。
春宴的席位也布置好了,看起来大概有不少人。
不过我知道,其中没有我的位置。
司无涯还在关我的禁闭,因为我前日偷偷把药倒掉,他让我在合欢殿老老实实待七天。
我悄悄溜到一个的位置上,不动声色的,飞快的拿了个鸡腿,又立马放在衣服里。
大病后,我的饮食被严格控制。
这段时间,司无涯命我吃素食清理肠胃。
看着油光水滑的大鸡腿,泛滥的口水简直要把我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