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纳兰玉阑与独孤晴雨为烟茶女一心求死只求解脱的话,而怔神之际。
烟茶女素手已捻出一片春花灿烂般的茶叶,循着落叶不可预估的踪迹,朝纳兰玉阑攻去。
此前,纳兰玉阑与独孤晴雨两女的动作神态,对于灵道轩最小师妹烟茶女的修为,早有忌惮一二。
但直到烟茶女出手,才知烟茶女的道力修为,有多奇拙深厚。
两个女子之间漫天青绿的茶叶,回旋飞舞,将烟茶女周身护持的滴水不漏。
尤其是烟茶女柔软胸前,那片莹然白翠的水晶茶叶,更是绿意沛然。水乳色的灵力,在茶叶纵横交错的叶脉间,婉丽流淌,发出粲然的光芒。
而纳兰玉阑一柄银色软剑,剑式飘逸,配合其娇媚的容色,一动一静间,皆充满丰媚之情的女性水惑味道,更有出尘之感。
纳兰玉阑虽使的是柄银丝软纹剑,但剑式柔中带刚,翻腾间有宫廷舞蹈的味道。
傅千雪几番见识下来,竟有上唐年间为宫廷第一的,公孙大娘的剑舞。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纳兰玉阑虽不是公孙大娘再世,但剑舞柔媚的同时,不失劲键,剑舞舞动压人心魄。且在剑舞灵动中,总有一点梅红的剑光,逼人眼眸,仿佛在夜空中谱写一曲精灵神话。
纳兰玉阑与烟茶女斗到烈处,原本还能看清两女软和清逸的姿态,到了后来,纳兰玉阑的剑舞与烟茶女的素白裙裾,就只余两团迷糊的清影了,再也分不清彼此,只能看清一点上下左右飘忽不定的梅红剑星,还有一片绿意。
快捷到了极处,甚至这点梅红剑星,与轨迹琢磨不定的白润茶叶,互相斗奇,各显春秋。
纳兰玉阑与烟茶女的道法,皆源出灵道轩,纳兰玉阑的入门时间最早,修为也烟茶女高些,可在道术的奇谲上,烟茶女显然更胜一筹。烟茶女身前灵动漂飞的茶叶,不知是何灵宝,通灵护主不说,且发出茶叶的绿意清香。
原本这股清香,最是能沁人心脾,润人肺腑不过。
可是在纳兰玉阑闻来,似粘稠浓化不开的茶水,在粘连着自己的剑舞,影响这剑舞转圜之间,一点极其微末的时间。
但这点极其微末时间,使得纳兰玉阑的浑脱剑舞,剑舞之流转,总不能发挥到极致。
在表面上看来,纳兰玉阑的剑舞能压制着烟茶女的绿茶叶灵气,然而在烟茶女一双采撷茶叶的柔手翻飞中,不能一剑破开烟茶女的防守,击中烟茶女的本体。
更别说,从烟茶女背后的卧云禅师手里,夺得九龙云纹木盒。
就在烟茶女与纳兰玉阑一时半刻,分不出高下,纠缠在一起的时候。
纳兰玉阑原本寄希望,与自己一共拿下烟茶女与卧云禅师,取得九龙云纹木盒,然后再作打算的独孤晴雨,突然弃纳兰玉阑于不顾,也未通知京师三人行的情况下,独自直扑向卧云禅师。
一柄狭长锋锐的弯刀,在独孤晴雨的手中,不住变幻缭绕着孔雀蓝的刀光,发出湛然的刀气。吞吐之间,便将卧云禅师身上的袈裟割裂粉碎,然后未掌刀的左手,径自抓向卧云禅师脚边的九龙云纹木盒。
独孤晴雨一瞬之间,以为九龙云纹木盒唾手可得之际,斜后面倏忽有一股极为峻烈的剑气袭来。
这股剑气虽一时不会对独孤晴雨,造成巨大的伤害,但肯定要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耗费一个月的修为来恢复。
在承天陵步步为营的危机中,根本允许不得这种伤势来,所以独孤晴雨还是放弃了。
独孤晴雨向后一瞧,傅千雪的身形已移动到了卧云禅师身边,倚剑而立,逼视着独孤晴雨。
但卧云禅师好像除了烟茶女一人之外,对所以其他有心木盒的人,都冷淡的很。
对于傅千雪的援救,也不感激,只是低垂着,偶尔抬头谛视烟茶女,关心她的战况。
独孤晴雨突如其来的出袭,已经快的出乎意外,但傅千雪后来居上,所发出的火烈剑气,还是干扰到了独孤晴雨。
刚才那道峻烈剑势,瞬发出的凤鸣剑气,所凭之处就是一个快字。
尽管凤鸣剑气的威力只有平日的一半,但用来扰乱独孤晴雨一时的行动,已然成功了。
有了傅千雪的片刻干扰,卧云禅师留起了神,却不相信傅千雪的好意,也阻止不了独孤晴雨接下来的行动,将脚边的九龙云纹木盒,朝塔顶的中央抛去。
卧云禅师的这一行为,大出在场所有人的料想。
而孤独晴雨一想之下,除了纠缠不断的纳兰玉阑与烟茶女两人,这几人当中,就数独孤晴雨的修道修为最高。
独孤晴雨手中的孔雀蓝弯刀,灌注满灵力后,一个横扫,就将傅千雪的剑势挡在身后,率先朝掉落在中央处的木盒跃去。
何知,独孤晴雨的之间触碰到木盒上,九龙云纹木盒已当先一步,被人截取。
独孤晴雨不禁怒急,原本以为刚才从身侧飘过的拂风,是从高塔之外吹来,抑或是傅千雪的第二次插手。
定睛细看之下,才发现先自己一步,夺得九龙云纹木盒的人,全身罩着乌衣,只露出深乌色的额眉和眼睛。
锋寒入冷,凉意袭人。
能瞒过高塔塔顶内众人的神念,只身欺进独孤晴雨的身边,独孤晴雨却来不及反应,把九龙云纹木盒夺了去,使独孤晴雨大为忌惮。
夺了九龙云纹木盒的乌衣人,渔翁得利,纠缠很久的纳兰玉阑与烟茶女,俱是停下手手来,将乌衣人围在中间。
“灵道轩绘兰师太女中豪杰,素来让在下佩服。只是想不到,绘兰师太最有修真前途的三位宝贝徒弟,竟是如此的不堪大任,甘愿为了一区区木盒,而不顾同门情谊,在承天陵中互相残杀,真是让本尊大开眼界。”
纳兰玉阑、独孤晴雨与烟茶女,对乌衣人的话,既惊且怒,一时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倒是独孤晴雨对乌衣人不以为然,道:“你是何人?将木盒还来,我且恕你对师父的不敬之罪。”
乌衣人得意笑道:“若是你的师傅在此,还有点资历,来问询本尊的不是,可你的修道火候还差的远。再说来,这木盒本是卧云禅师所有,你更是无权来指责本尊的不是了。”
“你。”独孤晴雨面色杀气腾腾,瞪着乌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