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太昊沮丧地看了眼手边的棍子,长叹了口气捡了起来。脚步有些蹒跚的走到岩石跟前,靠着岩石滑坐了下来。真是我待命运如初恋,命运玩我不厌倦。
同时心里不停的在抱怨着:人生在世,没有最惨、最悲催、最狗血,只有更惨、更悲催、更狗血!
小小的我没有关于父亲的记忆,只知道父亲叫风国,为了救人死了。看到别人有爸爸而我没有的时候我觉得很惨很悲催!被别的孩子笑话是没爹的孩子而打架的时候觉得很惨很悲催!
因为被父亲救的风安叔常来看我和妈妈,帮着干活引起了风言风语差点儿搬家里,觉得很惨很悲催!风安就是我父亲救的那个人,他的父亲和我父亲的父亲是亲兄弟,我爷爷行大,安叔他爹行二。
当姥爷弥留之际,我站在炕边,看着姥爷连着妈妈的手说:“太昊是个聪明的,很喜欢学中医中药,也有天赋,别耽误了他……”我觉得很难过;两年后姥姥也去世时,我感觉很惨很悲催!
看着妈妈一个人为了生活除了农忙的时候要下地干活儿,冬天的时候还会去医院做护工,每天辛苦忙碌而心疼时,觉得很惨很悲催!
慢慢大了,明白事儿了,能帮妈妈干活了,觉得生活有些生趣了!可是没多久,有次回家听到妈妈语带哭泣,又复杂的声音对风安叔儿说:“他安叔儿,虽说孩子他爸是托了你照顾俺们娘两,而你呢也因为他爸救了你,你就一直放不下这个事儿;可是,我不但有孩子还比你大,你还年轻能找到更好的,我不能带着小昊这么拖累你。”觉得生活无限狗血!
不负妈妈的期望,考上了国家重点中医大学。但,每年一万多的学杂费,七年就要十来万,对于我们这样基本靠着土地看年景的家庭来说是何其艰难。虽然妈妈说不管怎样都会筹出钱来让我去上学,可是我想想家里的情况,看着妈妈额头眼角的皱纹,布满老茧且指关节粗大变了形的双手,还不到四十就花白的头发……
咬咬牙说我不想去了,就要撕了入取通知书时……
妈妈给我了一耳光把通知书抢了回去。我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妈妈,因为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被打,而妈妈攥着通知书半靠在门框上眼泪无声的落下……
风安叔推门进来,把一个报纸包放在炕上说了一句:“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这是十万块,够小昊上学了。”然后,转身就走了。
老妈愣了楞神儿,反应过来的时候,让我赶快拿着钱去追风安叔,把钱还回去,告诉我说那应该是你风安叔家装备用来盖房子给他娶媳妇的。当我追到风安叔家的时候就听到了从屋里传出来的争吵……
我推门进去看到安叔他爹,也就是二爷儿坐在炕头儿使劲用嘬着烟袋锅儿,二奶儿坐在炕梢儿掉眼泪,而安叔就站在门口。
先与二爷爷说明了来意,把报纸包的钱放在了二爷前边后转身要走时,被站在门口的安叔给挡住了。
总之就是各种拉扯,不把钱拿着不让走。说什么要是没有我父亲,他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结婚。
僵持间我灵机一动说:“安叔儿,不说一下子,用不到这么多的钱,而且我大学假期还可以打工;再者,也说不好以后每年差多少,今儿我先拿两万,到时候不够您再借我!”
安叔用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好几次,嘿嘿嘿的笑了。然后说:“别说,小昊就是聪明,将来是个有出息的。虽然是你叔,但一直把你当儿子看,有什么事得和我商量,知道不?!”说着抬起手,看样子是想摸摸我的头。
只是我现在长大了比他都还高出半脑袋,他就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长大啦!行了,拿钱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在学校期间,我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看书、学习和打工挣钱上。虽说是这样,缘分还是来了。女孩儿的性格,外在内在等各个方面都很不错,是京市本地人。
相识、相知、相恋并确定关系后,感情发展也很平稳,当我毕业并可以留京工作后,结婚也被双方父母提上了日程。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婚期就一直没有确定下来:
其一,周瞳觉得生活习惯不同,不愿意结婚之后和父母住,而我又打算首付买房之后把母亲接来。
其二,周瞳认为自己家除了现在住的还有二套出租,选一间出来装修就好了,没有必要贷款买房;而我却觉得结婚都用女方的房子有一种倒插门的感觉,到时候母亲来了住起来会别扭……
基于以上意见的不同,又引发了一些其它的问题。由其是有一次周瞳说:“昊子,我看安叔对你对阿姨都挺好的,到现在了还没结婚,是不是对阿姨有意思呀?你就没想过撮合一下他们?到时候我们要是结婚了,阿姨一个人也怪孤单人。要是他们俩能成的话,我们也能快点结婚了呀!”
听这话,我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不想和我母亲一起住,想让我母亲嫁人。语气不太好地回她:“我妈的事儿,你少管。这么多年苦过来了,现在我可以挣钱了,然后问她你要不要嫁人,让我妈怎么想?!”
看周瞳张嘴想说话,我猜她又要给我普及她的想法和观点了。我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如果我妈和安叔有那个意思想结婚,我也不拦着,一切按老人的意愿办。但是你不准在边上瞎敲边鼓,要是你成天地没事找事儿,咱俩也别结婚了!”
周瞳就说了句:“风太昊,你行……”就哭着跑掉了。之后我给她打电话也不接,信息偶尔会回,去找她也是不冷不热的,开启了冷战模式。
有一天,我的导师刚带我参加完一个中医针灸国际推广会,从会场中往出走。
边走边对导师说:“赵老师,谢谢你的用心栽培,还帮我争取留在京市中医院工作的机会。”
导师笑眯眯的说:“小昊啊,你的在中医方面的天赋让我都羡慕嫉妒,不但能举一反三,还能触类旁通;推荐你留下是为院方留下人材。而且,你对我脾气。要是真感谢我老头子啊,就没事多来陪我研究研究古籍,然后再给我做做按摩。还别说你小子那推拿按摩的手法在我认识的这些人里可是一绝,同样儿的手法和穴位你却能让效果翻倍,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呵呵呵,我知道你会说就是根据每个人的身体当时的情况,穴位的承受能力不同而做出变化,但也没看谁能做到你这么的精准!”
我嘿嘿的傻笑了一下!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边开机边说:“赵老师,您手机开机了没?”
导师苦笑了下,说:“你要是不说,你还真给忘了。因为这个,你师母她不知道唠叨过我多少回了,没事儿就说你的手机都不开机买它干啥?防身?防身当砖头太贵,纯属浪费……呵呵呵”
我刚开机,手机就响了,我看了一眼是母亲来的电话;边按接听键,边对导师歉意的笑了笑说了声:“我妈!”
导师说了句:“你先接电话,我在停车场等你。”
我快步往旁边走了几步,停了下来问:“喂!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因为母亲平时都晚上给我打电话,现在才三点多点,我想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只听母亲在那边用焦虑的声音说:“小昊,最近不忙吧,不忙的话,请假回家一趟吧。你风安叔儿得癌了,我想嫁你风安叔,呜呜……要不是这些年受我们娘俩的拖累,他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是一个人,现在出这样的事儿,没人照顾他不说,这万一有个什么……连个摔盆的都没有,小昊你同意不?对了,你风安叔不知道他得癌了,瞒着他呢……”
我一听妈说你风安叔得癌了,脑袋嗡地一声,乱糟糟的,其它的话都没听清。
我做了个深呼吸,说:“妈,你别急,我现在就请假,明天就到家,有什么事儿,咱见面再细说,再商量。妈,你别上火,多喝水啊……”嘱咐了母亲几句后,跑向停车场。
上了车我就和导师说:“赵老师,我妈打电话说我风安叔得癌了,让我回去一趟。”
我和导师很亲近,他又很关心我,对我家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我想导师可能对不上号,我就又补了一句:“就是他给我拿的学费。”
导师想了一下说:“小昊呀,我现在直接送你去车站,你就别回院里了,直接买票回去。想请几天假?三天够不?不行的话就请一周吧!我明天给你补个假条,你记得要给院里打个电话。别急,忙中容易出错,到家了看看具体什么情况。要是想来京看病的话,给我打个电话,毕竟京市我比你熟。”
听着导师的话,眼圈有点发酸发热,重重的点了点头。
买票,上车,到家时晚上11点多了。屋里的灯还开着,我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母亲正在发呆。
看我进来的时候忙下地要给我做吃的,说这么急的往回赶,问我路上顺利不,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