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若雪不做声,不过安然无恙,樊羽城还是大松一口气。
隔了好一会后,他才向浴室里面跨近一步,对安若雪说:“走吧。我们一起去公司,今天你要上班了。”
安若雪又低下头去,不再注视镜子里面的樊羽城,好久后终于才回应他说:“我自己会去。”
此时此刻,她的声音也是那么有气无力。也是这种有气无力,惹得樊羽城心口油生一阵刺痛,宛如一把尖刀捅进去了。
安若雪说完之后也不等他再说什么,关掉水龙头,直接转身,绕过他跨出浴室。
走回卧室后,她换上鞋子,提起包包,自己离开这里、自己过去上班。
樊羽城则愣在那里,过了良久,一动不动。浓眉紧锁,神色阴郁。
安若雪都不恨他,不生他的气了。呵呵。他很害怕这样的状况,很害怕这样的感觉。
自此开始,安若雪对樊羽城,一直都是冷淡的、生疏的。仿佛他们之间,一点都不熟。仅仅是认识,连朋友都不算的那种。
随之,樊羽城的感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安若雪对他,已经彻底失望、绝望,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阳历的十二月份,季节已经转换为隆冬。
这一天,华令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座机“咚咚咚”响个不停。
樊羽城坐在办公桌旁,懒懒一瞟来电显示。见得那串号码,乃十分熟悉的数字。
他微微迟钝了片刻,终于将其接起。
“喂,姑姑。”樊羽城应着。
樊妍柔显得很高兴、很激动、很紧张,并用乞求的语气对樊羽城说:“乖侄子,十点钟时,你能不能赶到云城机场代姑姑接一个人?姑姑本打算自己去的,结果突然来了麻烦事实在是去不了。”
“哦?”樊羽城有些惊讶,皱了皱眉。再瞟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距离十点钟还差五十分钟,而后继续讲述,“ok,那我帮您这忙吧,只是接谁呢?”
反正,电话那头的樊妍柔兴奋得不行,又大声告诉他,“当然是你表哥!”
顷刻间,樊羽城脸色变得有点沉。但是,他说话的语气还是那样波澜不惊,说:“好的。”
待他将电话挂了之后,他又用无比幽深且无比平静的目光,盯着对座的安若雪。
这又惹得安若雪全身发悚,无意间抬起头来,跟他对视,语气冷淡询问,“樊董,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么?”
樊羽城面无表情,反正就是看着她,又隔了好久才说:“你立马去车库取车,待会儿载我去云城机场接一个人。”
看樊羽城冷漠的模样,安若雪又好奇的问:“接谁啊?”
樊羽城按捺住内心复杂的情愫,目光幽深得好似想要流进安若雪的心底,轻声回答,“你认识的,我表哥,郭长春。”
“他?”安若雪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单薄的身子好像要往后倒一样。”
见此,樊羽城唇角又滑过一丝轻蔑的笑容,问她:“你的老情人,两年半没见,是不是特别想他了?”
略有所思的安若雪,不经意的将头扭到另一边,懒得再应樊羽城。
樊羽城的笑容不禁变得更冷,还刻意告诉她:“可惜他已经结婚了,连孩子都能跑了。”
“他结婚了?”立即回过神来的安若雪又诧异追问,“那他老婆是谁?我认识吗?”
见安若雪这么好奇,樊羽城更觉心如针扎,冷冷慢慢回答,“当然,唐盈盈。”
这一瞬间,安若雪也柳眉揪拧。因为她恍然发觉,世事真的难料。特别是姻缘这东西,奇妙得很。
樊羽城也以为,自己刺激到了安若雪,其实不是。安若雪在意的不是郭长春跟别人结婚了,她在意的是郭长春结婚居然都没有告诉她。
很快,他们两人出发,来到了云城机场。
机场乘客出口处,停泊着樊羽城新买的那辆天蓝色的保时捷。
头戴一顶灰白色粗织棉绳帽、身披一件最新潮的绿色呢子大衣、脚踩一双七公分跟的高筒长靴、依然是素面朝天的安若雪,正鼓大眼睛不注张望着从站里边走出的人群。
离她仅有十来步远的樊羽城,很不耐烦的看了看腕上的时间,然后朝她瞪眼,说:“喂,他还没到啦,你这么着急想要见到他,是不是想跟他叙旧情啊?正好唐盈盈没有回来!”
安若雪立马将目光移向樊羽城,又不服气回斥他一句:“你不损我,会死啊?”斥完之后不再望他,继续张望着出口处,嘴边则小声补充一句,“精神病患者!”
樊羽城听见了她在骂他精神病,又不甘示弱回骂说:“我精神病,你死sao货!老情人回来了,这么献殷勤!”
这一瞬间,安若雪又觉极其无奈,再次望她,告诉他说:“你知道个屁啊,你表哥我老师,我一直都很尊敬他,我们根本就没有做过情人!只是现在我们过来接他,当然就得接到啊!不然,你怎么向你姑姑交差?”说完之后她又扭头,懒得再看樊羽城。
跟着,樊羽城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自顾自低了下头,再对她说:“ok,那你快点到我的身边来。”
安若雪又不明白了,问:“干嘛?”
无奈于她智商的樊羽城眼睛又开始冒火了,说:“叫你过来挽着我的胳膊,我没动时你就不许动!因为他是老子的表哥,不需要你献殷勤,ok?”
“哦,你说的对!对待有妇之夫,我不能太过热情!不然,他会误以为我喜欢他呢!那我多没面子啊!”安若雪又点了下头说。这一回,她想也没想,立马就走到樊羽城身边,紧紧箍住了他的一只手臂。
樊羽城的面容上,终于浮现了好几年不见的灿烂笑容,高兴无比说:“这才乖嘛。”
待出口处的旅客越来越少时,一位戴着眼镜、长相斯文、气质儒雅、皮肤白皙、身材胖瘦得当的男人,正拖着行李箱,不快不慢朝这边走。
“喂,他出来了。”樊羽城轻声提醒着安若雪。
“真的?怎么说到就到了?”安若雪有些不相信。随即,她站直了身子,伸长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