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短暂到仿佛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天色就已经渐渐的蒙上了一层夜幕。古老而神秘的西安,慢慢的,变得热闹了起来。路上的车辆逐渐的变得川流不息起来,行人也显得拥挤了起来。夜灯初上,只有夜晚,才显现出西安独有的魅力所在!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而已!
从陈哥的网吧里出来以后,我和于瑞两人,慢慢的溜达了起来。可是我们两人,全都拎着装满瘪饮料瓶的超市方便袋,拿在手里,很是不方便,所以,我们就先回了酒店去,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稍作休息,晚上集合去老板大叔的烧烤摊儿,找那个苦命的小女孩郑雨。
我来到酒店的大门口,坐在台阶上,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有些感叹。为什么人和人的命运,有着如此悬殊的差距呢?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注定好了一切。可有的人,却是苦于奔命。人和人固然不同,可我想,我们的人格却是一样的。你也许正在埋怨今天的进口牛排味道不好,你也许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只有几块钱的生日蛋糕,其实很多的道理我们都懂,可是,又有几人能够说的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呢???
我将烟头掐灭,从口袋里掏出了那颗花生仁,自嘲的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个问题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自己了,可我就是不知道答案,我又重新点上一根儿烟,叼在了嘴里。我望着地上零零散散的烟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几根儿烟了,可能烟抽的太多,我嗓子有些疼,胃里有些恶心。
正当我在酒店门口,坐在台阶上抽烟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回过头一看,是老江。他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边,从地上拿起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儿,叼在嘴里抽了起来。
老江目视前方,没有看我,也没说话。我和老江就这样坐在台阶上,看着马路上行驶的车辆和行走着的路人。我抽了口烟,对着老江说“唉,你来的正好,帮我个忙。”老江这才回过头,看着我说“啥忙啊?”我嘿嘿一笑,坐起身,对着老江说“走,去我房间,帮我拿点东西下来。”老江点点头,跟着我走进了酒店,去我房间帮我拿东西。
我要老江帮我拿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我和于瑞在陈哥网吧收来的那些饮料瓶,别小看了这些饮料瓶,12个超市方便袋全部装满了瘪的饮料瓶,还是很有重量的。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两只手也拿不过来。
来到我的房间,当老江看到地上装满饮料瓶的袋子时,愣住了,片刻后,他问我“这,你这都是啥啊?”我没理会老江,而是递给他一根儿烟,说“这你就别管了,一会儿帮我拿到门口就行了。”老江接过烟,说“你可别跟我说,这是你跟那丫头一下午划拉来的啊?”我不置可否的笑着点头。老江更是疑惑了,又说“你弄这老些个饮料瓶干啥,卖钱咋滴?”我没理老江,和他将12个超市方便袋拿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重新回到酒店门口的台阶上,我和老吕还是坐在刚才离开的位置,旁边放着的12个超市方便袋,格外的显眼。过了一会儿,我又一次的将烟头掐灭,对老江问道“唉,我说你今天下午玩的怎么样啊?”老江回道“就那样呗。都是些石头,也没啥可看的。对了,今天下午你俩干啥去了?就整这老些个饮料瓶?”我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后,我很是舒服,说“那还能干啥,约会呗!这个啊,是秘密!”
老江扭过头看着我,说“切,还秘密,不说拉到!我说你小子挺美啊,你都不知道一下午我是怎么过来的,那个sb结巴,一下午可把我给霍霍个够呛。”听着老江的话,我来了兴致,笑着问道“呵,咋滴了啊?”老江抽了口烟,叹了口气说“还能咋滴了,就他那口条儿,我差点没上不来气,我跟你说啊,听他说话,我舌头都跟着疼。”我哈哈的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坐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我和老江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抽着烟,看着面前的马路。良久,老江问我“唉对了,等从西安回去了,说啥你也到我店里尝尝我的手艺去啊,我跟你说,我家的面条那可是祖传的,宫廷里的秘方呢。”我半信半疑的问老江“真的假的?说的这么邪乎,还宫廷的秘方,你当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呢?行啊,那咱可先说好了啊,我可不给钱啊。”老江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颇为慷慨的说道“嗨,多大点事儿啊,你放心,保证不跟你要钱。你就天天上我那吃切,还能咋滴?”老江的这些话,说的让我着实很感动,我点了点头,和老江都是会心的一笑。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8点多了,差不多可以叫上于瑞出发去烧烤摊儿了。我拨通了于瑞的电话,嘟嘟几声后,电话被接通“喂!你在哪里呢?”我对着电话说道“我在酒店门口呢,一会儿你下来吧,东西我都拿着呢。”电话另一头的于瑞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老江见我打完电话,向我跟前凑了凑,小声的说“唉,对了,你俩成没成啊?”我嘿嘿一笑,对着老江高深莫测的扬了扬下巴,说“你觉得呢?”老江想了一会儿,说“我觉得吧,应该差不多了。就那个结巴,铁定是没戏啊。我要是女的,我也选你,反正我是看不上那小子。”我一愣,虽然老江话里的意思,是在恭维我,可我怎么听,怎么那么的不舒服呢?
没等我说话,老江用肩膀碰了碰我,递给我一根儿烟,故作神秘的小声对我说“唉唉唉,那个,你教教我怎么追女孩呗!”我没接老江递过来的烟,因为我们俩人,已经抽的太多了,老江烟瘾大,没办法,可我现在抽烟抽的,有些想吐了,那是烟抽多了的缘故。
我看了一会儿老江,随即笑了,对他说“怎么了,你想追谁啊?是不是王姐啊?我说你怎么那么怕她呢?你把她抱走的那个下午,你俩到底怎么了?”老江听我提到了王姐,小脸唰的一下就变了,就好像受到了多大委屈似的,摇摇脑袋,没说话,而是又点上了一根儿烟,低着头,自顾自的抽着。
我也没说话,看着老江的表情,我知道他这是不想告诉我。虽然我很好奇,可再怎么说,这也算老江的个人隐私。我说道“哎呀,行了吧你,瞅你那样,还tm老爷们儿呢。你说,你想追谁?”老江抬起头,郑重其事的对我说“王蕊。”我勒个大草,老江口中的这个名字,差点没把我给吓尿了。我伸手摸了摸老江的脑门儿,试探性的问道“唉,我说你发烧了咋滴?你那么怕她,还想追人家?你没毛病吧你?”老江打开我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来,最后只是摇头,叹了口气。
索性我也不去管他,这时,从身后的酒店传来了于瑞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呢?”我和老江都是相继回头看去,只见于瑞正俏皮的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站在了我们的身后。她今天换了一身衣服,不在是那身西瓜红颜色的运动衣了,而是穿了一条牛仔背带裙子,同样也很是好看。我站起身,笑着对于瑞说“没干啥,这不等你呢么。那啥,那咱俩,就走吧?”
老江说“怎么?你们俩要出去吗?”我和于瑞笑了笑,没有回答老江的话。我将地上的12个超市方便袋拿起了7个,剩下的5个袋子于瑞拿了起来,我对着老江说“我说老江,你回去吧,我俩出去办点事儿去,”老江站起身,对着我和于瑞眨了眨困惑的眼睛,说“干啥去啊?这大晚上的,废品收购站早就关门了,要卖,也得等明天卖啊。”我和于瑞都笑了,也没和老江解释。
虽然老江不知道我和于瑞要去干什么,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非要跟我俩一起去,不过却被我给拒绝了。原因无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带他去而已,对,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理由!
坐上出租车,将12个超市方便袋放在了出租车的后备箱,我和于瑞坐进了出租车的后座。告知了司机师傅我们要去的地方,司机师傅点头,发动了车子,出租车缓缓的行驶了起来。
夜晚的风,透过出租车打开着的车窗吹进,很是舒服。我和于瑞俩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一直坐着。出租车缓缓的行驶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出租车到达了目的地,我付了车钱,从后备箱将那12个超市方便袋拿了下来,朝着那条小吃街的深处走去!
小吃街依然那么热闹,每家每户,可以说是座无虚席,各种各样的小吃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很是诱人。对,没有错,是什锦味儿!!!
在灯火通明的小吃街上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和于瑞俩人终于来到了那位老板大叔的摊位前。老板大叔这里的位置不是很好,落座于这条小吃街的最后面,很显然,老板大叔这里的生意,明显的不如前面的生意火爆。但是聊胜于无,老板大叔这里还是依稀的坐着几桌客人。我和于瑞找了一张没人坐的小桌子坐了下来,我们俩将手里的超市方便袋放在了地上,我坐在小马扎上,点上了一根儿烟,说“老板!大叔!”
闻言,烧烤摊的老板大叔笑呵呵的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当老板大叔看见我的时候,表情一愣,随即又笑着说“小伙子,是你呀。今天想吃点什么?”我没想到老板大叔居然记得我,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大叔你记得我?”老板大叔笑了笑,说“记得啊,当然记得你了。上次你和你的几个朋友一起来的,对,还有这个女娃我也记得!怎么,今天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老板大叔指着旁边的于瑞,笑着说。
于瑞冲着老板大叔嘻嘻一笑,并没有说话。我没有拿菜单,而是对着老板大叔说道“大叔,今天我们不吃了,我们今天来是想等那个小女孩的,能不能在你这待会啊我们?”老板大叔闻言,有些诧异,随即看到地上超市方便袋里的瓶子之后,说“你们是想把这些瓶子给郑雨吗?”我和于瑞点点头没说话。老板大叔又说“唉,你们俩个娃,是好孩子啊。行,那你们就坐着,坐着!”说完话,老板大叔笑着离开去忙活了。
我和于瑞坐在小桌子前的马扎上,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9点多了,差不多也是在上次这个时间,我见到了那个小女孩郑雨。我估计着,差不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小女孩郑雨也应该快来了吧!!!
这人啊,就是不禁念叨,我刚在心里想着小女孩郑雨的事儿,只见小吃街的远处,一道瘦弱的身影,一扭一扭的走着,正是那个非常苦命的小女孩郑雨。
我和于瑞都看见了小女孩郑雨,我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她的手里拿着两只黑色的塑料袋子,黑色的塑料袋子并不是很满,看样子,今天小女孩郑雨的收货不怎么好,可这并不能影响小女孩郑雨保持微笑的表情。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一个小女孩,还能保持这般,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了。也许在天真灿烂的年华里,她的世界中,并不会因为一些灰暗而遮盖五彩的斑斓。
小女孩郑雨走的很慢,每路过一家小摊位,都会停留片刻,寻找着她所需要的瓶子。渐渐的,小女孩郑雨离我和于瑞的距离越来越近,当小女孩郑雨来到老板大叔这最后一家摊位前的时候,我和于瑞站起身,我招呼道“小妹妹,来,哥哥有东西要给你。”小女孩听见我的话,朝着我和于瑞走了两步,疑惑的看向了我。
随后用着稚嫩且有些沧桑的声音说道“哥哥你要给我瓶子吗?”我和于瑞听的心里一阵的酸楚,没等我说话,于瑞蹲下身子,将地上的一个超市塑料袋拿了过来,笑着对小女孩郑雨说“小妹妹,这个给你,还有很多的瓶子哦!”小女孩郑雨听到瓶子二字,顿时高兴的不得了,就好像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那么的开心,激动的说“真的可以给我吗?谢谢姐姐!”
我也蹲在地上,指着地上的十二个超市方便袋,对小女孩郑雨说“嗯,真的全都给你,这里一共有十二个袋子,里面装着的,全都是空瓶子,不过是被踩瘪了的瓶子。”随后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又说“哥哥在给你一百块钱。”小女孩郑雨听到我说有十二个这样的超市方便袋的时候,小女孩郑雨呆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过了一会儿,小女孩郑雨兴高采烈的说着“真,真的吗?谢谢哥哥姐姐。”说完话,小女孩郑雨拿过于瑞递到面前的那个超市方便袋,看了看里面的瓶子,随即就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有些尴尬,因为我拿在手里的一百块钱,小女孩郑雨根本就没有理会,我咳嗽了一声,对小女孩郑雨问道“唉小妹妹,这钱你为啥不要啊?”小女孩郑雨抬头看了看我,随即又低下头一边数着超市方便袋里的瓶子,一边喃喃的说“爷爷说了,不能要别人的钱。我和爷爷有手有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换取。可是最近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不过这下好了,这么多瓶子,可以给爷爷买药了。”我听的一愣,不光是我,于瑞和老板大叔他们俩人都是听的一愣。老板大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而是到点里面去忙活了。
于瑞蹲在我身边,看着我,也没说话。我递给于瑞一个放心的眼神,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我将地上的所有超市方便袋都拿到了面前,对着小女孩郑雨说“小妹妹,你看,这里这么多袋子,这么多瓶子,你怎么拿回去啊?”
小女孩郑雨眨着灵动的眼睛,看了我几眼,又看了看地上的超市方便袋,想了一会儿,说“我可以多拿几次呀,一次我可以拿三个袋子!”听着小女孩郑雨有些幼稚的话语,我心里莫名一酸,随即我笑着对小女孩郑雨说“你看这样好不好,哥哥姐姐帮你拿?这样你可以一次性的全拿走,怎么样?”于瑞听到我的提议,点头附和“对呀小妹妹,姐姐帮你拿,这么晚了,来来回回的也不安全。”小女孩郑雨又抬起头,说“谢谢哥哥姐姐,不用了。我家很远,还是我自己多拿几次吧,我已经很感激哥哥姐姐了!不想再麻烦哥哥姐姐了!”
人虽然不大,可小女孩郑雨的话,幼稚中,却又夹杂着些许的成熟。不得不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于瑞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被我挥手阻拦了,我对着小女孩郑雨说“没关系的,对了,小妹妹,你晚上吃饭了吗?”小女孩郑雨点了点头,从她的那只黑色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包裹着塑料袋的半个馒头,说“吃过了,我还有半个,留着明天吃!”我看着拿在小女孩郑雨手里,那个有些脏的半个馒头,心头又是一酸,我叹了口气,对着老板大叔喊道“大叔,来20个烤肉。”老板大叔闻言应了一声。
我将小马扎拿了过来,说“小妹妹,你先坐下,一会儿哥哥姐姐请你吃烤肉,然后帮你将这些瓶子给你拿回去。也给爷爷带点烤肉回去。”小女孩郑雨呆呆的望着我,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深,仿佛她的眼神中,存在着一股力量一般。
我不明白小女孩郑雨的眼神为什么会如此,她的眼神,我好像...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