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低头看了我一眼。
她本来就比我高，又是在电梯里，这一低头，惨白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浓厚的阴影，猛地看过去，那张本来美艳的脸上，反倒多了几分阴森。
我的心一凛，想起之前关于她的那些诡异传闻，还有刚刚追杀我的“安助理”也是她的前任助理，手脚就有些冰凉起来。
我实在是太大意了，竟然敢就这样跟着她独自进入电梯！
要是她现在想对我做什么的话……
穆婉婉的手忽然抬了起来，我防备地往后一退，却没躲过，她葱白的手指就那样用力的掐在了我的脸上，狠狠捏了几下。
“……”这动作怎么和厉乔遵一摸一样！
我的心瞬间从害怕变成了极度不爽，也分不清是在不爽她捏我的脸，还是她的动作居然和厉乔遵完全一样。
这意味着他们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怎么这样就生气了？”穆婉婉极有眼色地收了手，终于将话题扯了回来，“那是因为我不是个人啊！”
我的嘴角一抽，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理直气壮又有优越感的说自己不是人的。
但等我反应过她话里的意思后，后脖子顿时一凉，满脸戒备地看着她：“你也是个鬼？”
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她和厉乔遵会关系匪浅了，大家都是同类嘛，而且鬼的寿命都是以百年为计数的，相处时间自然也多。
“不是。”穆婉婉姿势优雅地撩了撩耳边的黑发，“我是妖。”
“妖怪？！”我惊呼。
穆婉婉眸底划过一丝不屑：“别把我和那种低等生物归类到一起，我是最存粹的妖。”
“啊……”我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不知道这两种有什么区别，“那你是什么妖？”
那么喜欢收集貂皮大衣的妖怪……难道是貂的敌对？
“狐妖哦！”穆婉婉纤细葱白的手指在我眼前轻轻一勾，我的神思就一阵轻恍，像是被什么勾了魂似的。
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我回过神来，满心只剩震惊，既厉鬼、僵尸之后，我竟然连传说中的狐妖都见到了！
震惊过后，新的疑惑在我心底形成：“既然你是这么强大的狐妖，那你的助理为什么会……”死的那么惨，还变成厉鬼来骚扰我。
后面的话我没好意思问出来，总觉得太不给她面子了。
“她本来就是那个人的手下，是为了监视我才当我助理的，后来发现了更有价值的你，当然就暴露本来面目了。”
穆婉婉轻抬下巴，看向我的目光露出一些疑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一脸诚恳地看着她，“要不你给我科普下？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我是比你价值还大的存在？厉乔遵让我来当你助理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穆婉婉难得一见的露出呆愣的表情，过了会儿才道：“他竟然什么都没给你说……呵，还真是把你保护的挺好。”
“这才不是保护呢！”我撇了撇嘴，“什么都不知道，就比什么都知道更容易踩雷啊！指不定哪天我就被傻傻的骗过去了！”
“那倒也是。”穆婉婉慵懒地靠向身后的电梯壁，“不过既然他不说，我自然也不能多嘴。至于让你当我助理的目的嘛……”
她故意吊胃口似的，指尖缠着一丝黑发把玩着，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就是不说。
到现在为止，穆婉婉在我心里的形象已经从女神掉落为女神经，再加上又知道了她是个妖，原先的那些羡慕啊崇拜啊，全都化成了齑粉，随风而逝。
因此，见她这样，我也懒得配合，干脆也靠向电梯壁，百无聊赖地看向按键钮。
我能沉得住气，穆婉婉却不行，过了没一会儿，她就瞅向我：“你怎么不问？”
“没什么好问的，你要想说，自然会说。”我闲闲回。
穆婉婉的表情一噎，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你这样的性子，厉乔遵没有被你气死？”
“他本来就已经死了，哪儿来的被我气死？”我看白痴一样地看了她一眼。
正说着，电梯到了一楼，门一开，我就看到厉乔遵正站在电梯门外，脸上的表情略微阴沉，一看就是听到了我刚才那句话。
他身边依旧围着一圈公司高层，和穆婉婉一样，走哪儿都有种众星拱月的感觉。
“总裁下午好。”穆婉婉一面对外人，又是那副温婉柔媚的完美样子，嗓音也变得低柔轻缓起来。
我看着她这幅样子，嘴角就忍不住抽抽，难道这也是一线明星需要具备的重要技能？
那我可有点悬啊……
厉乔遵点了点头，薄唇轻启：“还行吗？”
他这话听着像是在问穆婉婉，但那双黑潭似的眸子却盯在我身上，明显在等我回答。
“还行。”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既然他这一安排别有深意，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围又响起低低的抽气声，还隐隐有“总裁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忽略了穆婉婉？！”之类的声音出现。
我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每次在公司里和厉乔遵见面，我都有种被当做稀有动物围观的感觉，简直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
穆婉婉柔柔低笑了一声，出声将我解救了出来：“我和小柠正准备去逛街呢！谢谢总裁，给我安排了这样一个好助理。”
厉乔遵点了点头，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进了旁边的总裁专用电梯。
穆婉婉依旧女神十足的，一把揽住我，极为亲密地向门口走去：“行了，咱们边走边聊吧！我的好助理。”
我跟着她向外走去，一路上收获目光无数，羡慕嫉妒恨不解，各种各样的都有。
大概所有人都想不通，我这样长得丑，又没什么名气的人，不但会得到总裁的青睐，还能在短短时间里和大明星穆婉婉关系这么好吧？
我享受着各色注目礼，在心里暗暗鄙夷，一个个是不是眼瞎，同时被千年厉鬼和狐妖缠上，有什么好羡慕嫉妒的！
……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在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体会到了传说中的“穆大明星逛街法”，真的是特别大方，刚刚到手的几万块钱的包包，一个不顺眼就送给了我。
“我又不是人类，这些东西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对于我的疑惑，穆婉婉这样解释。
我好奇：“那什么东西对你有吸引力？”
“人类的阳气啊！”穆婉婉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特别是你这样命格特殊的人。”
我顿时不敢再说下去。
“对了，厉乔遵让你跟着我，一方面是让我保护你，毕竟幕后盯着你的那个人略强，厉乔遵总有疏忽的时候。”
穆婉婉摆弄着手里的包包，终于想起了之前的话题，“另一方面，是希望你能跟着我学习些护身保命的符咒。”
我震惊了：“符咒？那是说学就能学的？”
按照电视里演的，难道不是要先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拜入师门过程，然后又得有什么灵窍，才能开始学吗？
“你这特殊的命格，不学这些玄门法术都是浪费。”穆婉婉眯眼笑看着我，“虽然太多的东西我不能多说，但是方柠，你注定是要和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打交道的，早学早轻松。”
穆婉婉这话就像一个称坨，沉甸甸地沉入我的心底，导致我直到回了家，都没回过神来。
注定是要和鬼、妖打交道的吗？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发生的过了二十多年，要不是因为我想要让自己变美……难道这也是命定的一环吗？
想到这点，我的心就开始发凉，如果老天真的将一切都注定了，那我的未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姐姐，你别太担心，像现在这样的生活，不也挺好的吗？”小鬼从佛牌里飘出来，冰冷地小手安慰似的摸了摸我的脸。
我看着他那圆溜溜的大眼里藏都藏不住地担忧，心里一暖，不由轻笑出声：“你们这些鬼啊妖啊的，怎么都喜欢碰人的脸？”
厉乔遵喜欢捏我的脸，穆婉婉也喜欢，这小鬼倒是不捏，却摸个不停。
“因为姐姐你的脸暖暖的，摸起来很舒服啊！”小鬼有些沉迷地说着，小手又想摸上我的脸。
这次不等我躲，他的小手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抓住了。
“你很闲？”厉乔遵忽然出现，嗓音冷的能冻死鬼，那双深潭一般的双眸瞪着小鬼，眸光凌厉。
小鬼脖子一缩，瞬间躲回了佛牌：“我马上修炼！一定尽快修炼强大起来，好保护姐姐！”
厉乔遵的冷眸看向我。
他的双眸是那种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即使眸底冰寒一片，但这样专注地看一个人的时候，却比穆婉婉那个狐妖更加魅惑人心。
我被他看着，无意识吞了口口水，脑子一抽，一句话就脱口而出：“看我，还在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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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