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母后。”这次，她没有再拒绝。

“你身子不好，这几日便不要来请安了。”卫明珠又说。

崔嫣又屈膝行了一礼，而后才由王嬷嬷和青荷搀扶着走出长寿宫。

其实，她并没有这么虚弱，额头上的伤也卫明珠她们想的严重。

来时稍稍吃了一点东西，虽然走了一段路，有些累，却没有累到要人扶的地步。

母子同心，萧钰对崔浩然有多少不爽，卫后只能比她更甚。

如果崔嫣不是“虚弱”成这般，今日走出长寿宫之时，恐怕真的得要王嬷嬷和青荷扶着出来了。

不似来时那般需要“着急”给人看，离开之时，因着崔嫣虚弱的身子，一行人速度很慢。崔嫣坐上高高的车辇，撩开车帘子，寒风灌进来，整个人清醒得厉害。

崔嫣有些意外的是，卫后虽然有些心思，若说心计深沉，却似不像。一个侵淫后宫几十年的女人，竟是这样？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后宅心胸狭小，只知道为儿女打算的妇人。

甚至，崔嫣觉得，卫后并不比顾氏高明多少。

是她多想了么？总觉得卫明珠不似看上去这般。

崔嫣收起帘子，不再想卫明珠，朝外面淡淡开口道：“嬷嬷，你去收拾一下，看看有没有好玩的玩意，给睿王殿下送去。”

她相信，这句话后面一定能传回卫明珠的耳中。

不管卫明珠心计如何，只要不用在自己身上，便是好的。

“是，娘娘。”王嬷嬷应道。

“嬷嬷……”轿子又行进了一会，崔嫣在轿中，似欲言又止。

“娘娘请说。”

崔嫣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我这张脸，可是与人相似？”

若不然，太后见着她，为何会那般惊讶。

离长寿宫有了一点点距离，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时间刚刚好。

卫明珠的失态，崔嫣是看在眼里的，还有她的那句“只当故人来”，她自然也听在耳中，一个正常人都会好奇，她也不能例外。如果问得太早，显得她太无城府，如果这一路上都不问，也不太好。

既然是卫明珠的故人，想必，她希望听到王嬷嬷如何回到这个问题。

王嬷嬷心里惊讶，果然是个聪颖的女子，连这些细节都能想到，但是面上依旧平静，低头跟着车辇徐徐前行。

“娘娘与先帝的一个妃子长得十分相似，便是奴婢见着的时候，也惊讶不已。”王嬷嬷心知周围的人都是卫明珠的人，回答得滴水不漏。

“先帝的妃子？原来如此……”

崔嫣一副了然的样子。眉头却拧紧了，却不是因为卫明珠的态度，而是在想，王嬷嬷如此待她，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她不认为，自己几次表现出来的聪明能入王嬷嬷的眼，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事没有经历过？

在这深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

王嬷嬷虽然没有明着说什么，可是崔嫣也能感觉到，她是真心在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