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匹夫,不在家里好好等死,跑这里来干什么!
崔浩然沉下眼,淡淡道,“大学士的意思是,若是此事负责的是令公子,令公子愿意承担全责?”
轻描淡写的,给邢安挖了一个坑。
邢安说得一副忧心天下的样子,指责起顾家来,亦是没有半分余地。等粮草毁在邢公子手上之后,他很期待,邢大学士能够一如既往的这般大义凛然,忧心天下。
“那是自然!”邢安道,“若是粮草毁在犬子手上,犬子愿意负起全责。”
皱纹横生的老脸,一双眸子却是熠熠生辉,闪烁着精明的光泽。
“全责?”顾延鹤直接笑了,“那可是能够累及满门的啊!”
顾延鹤状似提醒,实则让邢安无法拒绝。若是他拒绝了,方才那一番言论无异于打自己的脸了。
全责,这可不是一个自刎就能够了事的。
顾延鹤进言道,“皇上,臣觉得,邢大学士此言甚是,重罚之下,必有忠勇。加大惩罚的力度,必能让运送粮草的官员竭尽全力。”
邢安老匹夫,欺人太甚。老夫就是拉下顾家的名声,也要你邢家满门!
“臣附议。”崔浩然率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同样的,他也觉得,这个邢安,实在是太不顺眼了。
“臣附议。”
“臣也觉得此法可行。”
“臣亦附议。”
……
有崔浩然和顾延鹤的态度,崔党的官员几乎全部站了出来,表示邢大学士的这个法子不错。至于萧钰党的,倒是出来说了两句此法或许太过严格,不过,也迅速的淹没在了崔党的声音里。
朝堂上,难得和声一片,萧钰的勾起唇,难得笑了。
顾延鹤本以为,邢安会求饶,然而邢安却连一点为自己担心的样子都没有。
他道,“老夫还以为只有我这么想,原来,满朝文武皆知顾家小儿没有竭尽全力。”
摇了摇头,一副顾荣不配为人臣子的模样。
顾延鹤:“……”
握了握拳头,压下想要揍邢安的冲动。
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是斯文人,面对邢安,却有种时时想要暴走揍人的冲动。
他怎么就忘了,邢安,三朝元老,先皇的忘年之交,萧钰的恩师,以直谏闻名,铁嘴一张走遍天下。
哎,咬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这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呢。
哼,得意吧,看你还能得意道几时?这样一想,顾延鹤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哪知,邢安的下一句话,直接让怒火中烧,要不是崔浩然拉住他,他已经直接揍人了。
邢安道:“顾三胖,你教子不严,枉为人父啊。想当年,老国公亦是儒生风流,怎就生出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种!”
话说三分,留有余地什么的,他好像一点都不知道。
三胖,是顾延鹤的乳名,已经几十年没人这么叫自己了,再次从邢安口中听到,还是用这样的语气,在这样的情形下,顾延鹤的心情,可想而知。
“邢安!”顾延鹤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