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爷非要这样红口白牙睁眼说瞎话,老臣也没有办法。”刑安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表情,“不过,老夫犬儿有名有姓,这‘小刑’,着实难听了点。”
因着他的话,不光是崔浩然,就连众臣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厮,最纠结的是称呼?
众人表示,刑大人的思路,实在是太跳脱,完全跟不上啊。
萧钰也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恩师是顾大人的长辈,而顾大人,又是崔相的岳丈。算起来,刑大公子,当时崔大人的长辈才是。
这‘小刑’,却是有些不妥。相爷,你还是莫要这样叫了吧。毕竟,刑公子也是你的长辈。”
“臣遵旨。”
崔浩然在心里呕了一口老血,他一把年纪了,给个二十出头的小少年当小辈?没有比这更郁闷的事了。
见崔浩然脸色又黑了两分,萧钰的心情,只能用愉悦来形容了,他问道,“不知老师对崔大人的提议,是如何看的?”
萧钰说的,自然是运粮稽查官的事了。
刑安道:“犬子先天有疾,生活尚不能自理,相爷非要说我儿有才华,老夫年纪也大了,懒得争辩了。
不过,若是非要让犬子来当这稽查官,老夫有一条件。”
萧钰问道:“什么条件?”
刑安道:“老夫这个当爹的,都对他不看好,偏偏相爷觉得非他莫属,想必相爷一定有着特别的依仗,所以才会这么说。
老夫的条件是,若是粮草有失,崔家需和邢家担当同样的责任。”
“胡闹!”想也没想,崔浩然就直接拒绝了。
他还指望拿着这笔粮草,和西靖做交易呢,再次劫粮,势在必行。逐级追责,追必全责,崔家怎么能和邢家担一样的责任。
“这粮草丢在谁身上,就应该由谁来负责,这古往今来,皆是如此。”碍于崔浩然的威严,一个官员上前反驳道。
“皇上,老臣也觉得此举不妥。”
“不妥?”刑安这会儿可不依了,“相爷方才还保举我那废柴儿子,对他的能力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既然如此信任我儿,为何又不敢和我邢家同责?”
藏拙、遮短什么的,刑安好像从来就不会。估计,全天下的父亲,只有他一个会这么说自己的儿子了。
刑安眼中划过一抹了然,“难不成,相爷居心叵测,早知粮草会毁意图借此算计我邢家!”
如果说,前一句只是质问,那这一句,可谓诛心之语了。
分明是说粮草丢失,和崔家有关!
崔浩然脸色一变,连忙否认,“刑大学士慎言!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那你为何举荐一个自己根本就不看好的人?”刑安寸步不让。
“老夫既然敢举荐令郎,自然是对令郎的能力十分看好的。”
“既然看好,为何不敢于我邢家同责。”
崔浩然:“……”
有一种,陷入了死胡同的感觉。
再一次,体会到了顾国公的那种无力感。
他甚至,已经不气不怒了,只剩下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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