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崔浩然是他的仇人，而现在，他杀不了崔浩然。

不过，皇上也不会放过崔浩然就是了。

“少爷，你说，崔浩然已经是丞相了，这么大的官，他怎么就还不满足呢？”

方才一眼瞥去，崔浩然似乎也不快乐。既然不快乐，为什么要去争、要去抢？王老二想不明白。

“人心总是不足的，得到了一样东西，又想要着下一样罢了。”他年岁虽然不大，这世间的丑态，却是看得不少。

“那公子呢，公子想要什么？”

照顾承八已有些日子，这个少年除了杀人时暴戾无比，见到皇后娘娘露出喜悦，更多的时候，都只是安静地抱着他的貂儿。

当然，养腿伤的时候，也把他们折腾得够呛。

承八脾气倔，最不喜欢的，就是吃药。

承八抬起头，看向天空，虽是残月却明亮至极，清冷的光辉带着几分圣洁。

承八眼中，满目荒凉。

王老二很笨，不过和他一般年岁，不像萧钰、于凤谦长兄如父。和他在一起，承八没有什么负担和压力。

“王老二，你还知道找崔浩然报仇，可承八我，却连我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承八淡淡道，“不过，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五哥。”

守护皇家，是承家世代相传的祖训。

五哥生来就是守护这江山的人，而他，生来是守护五哥的人。不过，承八觉得，自己还是比五哥幸运一点。

等过些年岁，他大了，看上谁家姑娘，想娶便娶了。他这辈子，或许终究还是离不开鲜血和杀戮，可是，总会有一隅安宁，永远为他守候。

如果，月亮上真的有抱着玉兔的仙子，看到人间的杀戮，她会不会难过。

“少爷……”

这一刻，王老二觉得，眼前这个少年，那般孤独。

下一刻，承八已低下头，一跃跳上回廊的栏杆，捡起了地上的瓷瓶。

王老二的嘴张了张，却没有说什么。

“你说这个慕容柏是好人还是坏人？”承八问。

“我猜是好人。”

王老二记得，娘娘上次被人抓走，可是因为慕容柏，才找到的呢。

承八细细的把玩手上的瓷瓶，微微扬起了唇。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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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柏守着下人熬好了药，又给顾延鹤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屋子里灯还亮着，不过油已快燃尽。慕容柏挑了挑灯芯，又倒了一点油。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话落，慕容柏便觉脖子一凉，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他颈上动脉之处。只要对方稍稍压下半寸，他的命就没有了。

慕容柏挑了挑眉，这个少年倒是个邪肆张扬的人。

“我记得，你叫承八。”慕容柏完全没有性命在别人手中的自觉，“以你的身手，用得着这样么。”

被人发现，承八也不气恼，径直在慕容柏的对面坐下，交叠着双腿。

“怎么发现我的？”

承八本想捉弄一下慕容柏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发现了。而且，最让他不解的是，他根本感觉不到慕容柏身上有内力浮动。

“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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