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八觉悟向来不高,也没有什么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责任感,但是,我承八也绝不会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去出卖自己的国家。”
崔浩然这样的人不败,还有什么天理!
慕容柏道,“你是皇上的人,想置身这场权利的角逐外,怕是不易。”
更多的时候,我们总是身不由己。如他,如萧钰,如崔嫣。
“我只是一把刀,而一把刀是不需要有太多思想的。”
对于这样的设定,承八显然还是挺满意的。他没啥大的志向,有生之年把灭门之仇报了就行。至于其他的,等想起来的时候再说吧。
慕容柏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承八抬起脸,看着慕容柏,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是也不似方才凛冽。
慕容柏不同寻常男子,他的脸很白、很干净,头发、衣冠皆是一丝不苟,落在桌面上还未收回的手更是美得像羊脂白玉一般,细腻而又光洁。
承八记得,崔嫣的手也是这样好看。
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个男人,甚至,可以算得上喜欢。他身上有一种很淡、很宁静气息,如幽兰、如山茶,是他这样的人殷切渴望而又从不曾拥有的。
承八问,“你是谁?又想干啥?”
慕容柏在崔家,按道理,应该为慕容柏考虑才对。
“在下慕容柏。至于我的目的,时候到了,公子自会明白。”
慕容柏不想说,承八也没缠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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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房出来,崔浩然就像是一个孤魂一般,在相府游荡。不知何时,竟来到了庵堂外。
夜色溶溶,庭院深深,庵内烛火暖暖,未败谢的寒梅暗影浮香,虽是严冬却别有一番风景。
崔浩然有一种仿若隔世的错觉。
他伸出手,摸了摸身旁的柱子,触感坚硬、冰冷非常,提醒他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崔浩然推门走进庵内,原本有节奏的木鱼敲打声骤停。孙氏转过头,见是崔浩然,站起来福了福身。
“老爷。”孙氏的声音依旧很淡,听不出悲喜。
孙氏用布包上炉中一直温着的茶壶,给崔浩然倒了一杯。
崔浩然眉眼微垂,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入口苦涩,带着一股子药味,完全不能和他平常饮用的好茶相比。不过,也不难喝。
“你还好吗?”崔浩然放下了茶杯。
许久未见,眼前的女子已不复初见时的明艳动人,依旧寡淡的模样,他一向最是讨厌,不过这一瞬,崔浩然却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孙氏道,“得老爷照拂,妾身很好。”
“那就好。”
她向来这般,不争不抢。
认真算起来,这相府的女主子,也就她让人放心了。
“这是什么茶?”印象里,每次来孙氏这里,孙氏都会为她倒上这样一杯茶。直到方才,崔浩然才注意到孙氏自己并不饮用。
“老爷有痛风,妾身询问了老中医,取苍术、黄柏、苡仁熬汤,加以木瓜、当归还有知母成茶,虽不能根治,可缓病痛。”
崔浩然很少来她这里,不过她却一直把茶温着,就是想着,哪天崔浩然来了,就可以直接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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