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来凉州没有带上随行的大夫,或者特效的药粉什么的么?”萧林又问,“柳家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流血?”
从昨天柳文君来到现在,尉迟敬一点儿都没睡,先是带兵出去找劫匪,后来又安排守卫。折腾了一晚上,尉迟敬其实也有点累了。之前太史宏是主将,他不好说什么,不过现在嘛……
尉迟敬仍然不想得罪太史宏和柳家,毕竟,谁也不愿意多一个敌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想和萧林交好。
这一个月,他算是看清楚了,就算他做得再好萧长胤也不会多看重于他。
信王手上的兵马也不少,而且是身份尊贵的皇族,这些年一直负责京城周边的防卫,在大周北方是个极有话语权的人。尉迟敬觉得,与其讨好萧长胤,还不如给自己找一个坚实可依的大树。
“带了的。”尉迟敬没有半分隐瞒,“大夫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止血药粉也有,就是在路上洒了,军营里的止血药又没有效果。城门未开,派去周边镇子请的大夫也都束手如此。”
这才,一拖拖到了现在。
“呵……”萧林扯了扯嘴角。
萧林虽是纨绔了点,但也是出身皇族的王子,心思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听完尉迟敬的话,顿觉里面猫腻不少。
萧长胤带兵入京,恐怕就没想过回去的事情,凉州城的战火指不定啥时候就得烧起来。柳恒身上有这样的病,就算是放在一般人家也肯定是小心的保护着,怎么可能让他置于险地?
柳家的打算他不清楚,但就柳文君只让崔嫣医这一点,恐怕就是别有深意的。
要不然,怎么柳家人早不被行刺晚不被行刺,偏偏崔嫣一到军营就被行刺了,然后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若崔嫣不治,碍着她的身份自然没人敢说什么,可是这难免让人心寒。若是答应治疗,一旦接手了柳恒这个病人,恐怕就是捡了一个烫手山芋在手上。
不管医得好还是医不好,应该都不会很轻易的结束。
要知道,萧钰明面上并没有直接忠于他的兵马,他能在皇位上坐着,一是因为天子的威名,其二就是名声了。
帝后二人本就是利益共同体,崔嫣名声受损,萧钰必定也会受到影响。
“这柳家,还有点意思啊。你说,带这么个瓷娃娃来,到底是想祸害谁呢?”萧林说,“现在城中的守将是我老子,柳恒要是死了,柳家会不会也记我信王府一笔呀?”
萧林心中划过一抹郁闷,这样的事儿,要是搁在之前,哪里轮得到他来操心?
“这……”
尉迟敬觉得,萧林的问题,都很不好回答呀。思虑再三之后,他才又道,“柳公深明大义,想来会理解王爷的。”
“不理解也得理解,我信王府说白了不过就是皇上的臣子罢了,这城门,自然要有皇令才能开。”
承八挑了挑眉。
不错嘛,这个世子爷,似乎也没有那么窝囊。别看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可有好几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