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君紧握着的拳头松了，她知道，萧长胤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这个世界，对女人总是苛求更多，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萧长胤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不过，亲眼见着萧长胤这样毫不掩饰的承认他对崔嫣的势在必得，柳文君发现……她，竟然是难过的。

不管她对这个男人的爱意有几分，她还是真实的体验到了心痛的滋味。绕是她是个不喜形于色的人，这一刻脸色也不可控制地带了几分凉意。

这情绪并没有影响她太久。

“多谢爷夸奖。”柳文君淡淡道，“比起狩猎，文君更希望猎物能够心甘情愿的过来。”

柳文君既然敢向萧长胤提出这样的交易，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她知道，萧长胤会答应她的条件，都是因为崔嫣这个砝码足够诱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可以转手卖掉崔嫣。

一个将死的人，她介意太多作甚？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她杀不了崔嫣，那个人也不会看着崔嫣成为萧长胤的女人的。

柳文君眯了眯眼，抬起了自己的下巴。

她会成为萧长胤的女人，不仅仅是一个身处家宅的当家的主母。她要的，是和萧长胤并拥天下！

“本世子以为，柳姑娘是个聪明人。”

既是一个聪明的人，就应该知道什么东西是自己能想的，什么东西是自己不能想的。

柳文君垂眸。

萧长胤的话就像一道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没有疼痛感，但委屈、难过的感觉确实一样的。他是在告诉自己，永远都不要去奢求他的爱意吗？

柳文君抬起眼，定定的望着萧长胤，“爷，您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对一个妻子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了！”

她本就是江南儿女，生得自是十分秀气，此刻眼眶微红的模样颇有些惹人怜爱。

只可惜，萧长胤惯是心冷之人，要让他暖起来谈何容易？

“柳小姐选择了这样开诚布公的方式，就应该做好承受真相的准备。”萧长胤拧眉，低声道，“如果你非要一句才能心安，本世子也可以给你。”

萧长胤表示，真话和假话之间，柳文君可以选择。

女子的哭有很多种，有的伤心有的委屈，或是梨花带雨，或是小声低泣，或如大雨滂沱……他虽不喜，但也谈不上讨厌。可是，这一刻，他发现，他不喜欢柳文君的眼泪，很不喜欢。

他看到的，除了委屈、不甘，还有浓烈的野心。

不是柳文君不会隐藏，而是，他萧长胤自己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同类，总是容易发现对方的。

“你想要什么，大可以直接说出来，如果我愿意给自会给。”不用做出这般样子来，我不会心软，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眼泪这种东西，只有在乎的人才会为你心疼，若不在乎，就算哭瞎也是于事无补。

柳文君怔了一下。

萧长胤的话，就像一盆冰冷的水，顷刻之间从她的头上浇下。很冷，很冰……把她整个人、整颗心，都浇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