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给王老二解释道，“柳肃中了毒，这会儿估计快死了。”

柳文君和柳恒身为胞弟胞妹，于情于理都应该过去看看。

“快死了？”王老二差点跳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承八这混蛋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再一想，似乎也不对，他几乎是片刻不理的跟着承八，这厮除了晚上在崔嫣那里卖了会儿乖，一直营里瞎晃悠，没有做什么呀。

白芷道，“你小声点，这是嫌咱守在这里太安逸了？”

都道是做贼心虚，他主子身处敌营，他心里着实没有什么底。

“那柳肃怎中毒的？”王老二嘀咕道，声音倒是小了很多。

按道理，承八闹了那么大一出戏，柳家对这位大少爷应该好生照看着才是，怎就着了人的道呢？

“估计是作恶太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承八凉凉说道，“一个江湖起家的家族，背后多少腌臜事谁也说不清楚。”

他的仇家就是萧钰的仇家，可是，想杀柳家人的，绝不止萧长胤的敌人。

清冷的夜风吹进王老二的领口，王老二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承八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有些瘆得慌。

老天爷看不得柳家富贵，所以下了天谴要对付柳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一个没有未来的家族，就算再有权再有势又能有什么希望？更何况，柳家并没有达到那样的高度。

王老二知道，柳家的富贵得靠着萧长胤，承八这话是不是在说老天爷也看不得萧长胤好？

这些权贵相争，从来离他很远，他只想平静的过自己的日子，重复父辈走过的简单人生。可是，家破人亡的经历，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当天下真的乱起来的时候，这天底下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得掉。

他的村子不遭殃，就会有别的村子遭殃，兜兜转转总有一天还是会轮到自己。

王权富贵从来和寻常百姓无关，可是这些人却要最先承受战乱流离。

王老二又问，“少爷，你说，真的会有老天爷吗？”

从前他是信的。是以，他虽胆小怕事，贪小便宜，但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天上总有一双眼睛盯着你，能不小心翼翼吗？

这话，承八觉得自己没法接。

他是不信鬼神不信天的，可若这样直接回了王老二，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只能？刚刚他才说老天爷看不得柳家来着。

想了想，承八说道，“或许是有的吧，只是这老天爷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是以，这世上好人总被恶犬欺，祸害常能活千年。”

他不信老天，但他相信花和尚给他说的佛家缘分。

“善缘能结善果，恶行招惹孽缘。所以，我们还是要多做好事的。”

王老二朝承八翻白眼，就这位一天到晚办的事情，能叫做好事，能结出善果？

他反正只看到好多人都恨不得杀了承八以解心头之恨。

“你这什么眼神？”

王老二心下一虚，天这么黑承八都看得到他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