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青要山驾鹤归来,我们径直去了保慧寺,把重伤初愈的智心住持送回去疗养。
之后,我们仨想尽一切办法寻找虚无子,始终未果。这一次,就连嗅灵犬咪西都无能为力了。
篮球场上,我和高鹏、李元泰正在跟其他班级的男生进行一场友谊赛。
“元泰兄,你说,这虚无子究竟躲到哪里去了?”高鹏一边灵巧地从李元泰手中接过篮球,一边问道。
李元泰无奈地摇摇头,“这次我也说不好了。不过那家伙火焰蛇护法已经破了,一时半会儿,应该翻不起什么大浪。”
高鹏起跳,投球,篮球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轻盈地飞进了篮筐。
“好球!”
李元泰从篮板边灵巧地抢过篮球,再次传给高鹏,高鹏稳稳接过球,不提防,对手一个斜扑,直奔高鹏手中的篮球,高鹏一闪身,再次投球,又进了。
对手当即认输了,临走时留下一句,“高二三班的高鹏和李元泰没得搞。”
我不服气追在后面大声喊,“高二三班还有路飞呢,不光是高鹏和李元泰!”
那帮人听了,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我,大声道,“路飞是谁?”
旋即,那帮人里有人醒悟,“哦,就是那个化着女妆、戴着假发、穿着女人的红裙子和高跟鞋的傻瓜。”
我瞬间石化。
李元泰哈哈大笑。
高鹏哈哈大笑。
那帮人哈哈大笑。
时间回放到我们送完智心住持回到常青学院的那一天。
那天我们一回到学校就立刻惨遭围观,时值下午三点半,好几个班正在上体育课,操场上全是人。
那该死的笨仙鹤居然就那么大刺刺地落在绿草如茵的篮球场上,学生们看见那么大一只仙鹤过来围观是自然反应。
他们不顾体育老师的责骂,扔下正在练习的篮球足球,从木马和单杠上匆匆跳下来,顷刻间,篮球场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哇,好漂亮的仙鹤。”
那笨仙鹤绝对是个人来疯,面对这么多人围观,毫不怯场,竟然迎风展翅,发出咯呀——咯呀——的叫声,在篮球场优雅地跳起舞来。
等那家伙跳够了,才屈下双膝,李元泰率先从仙鹤背上跳下来,高鹏第二。
“仙鹤背上还有人呢。”眼尖的同学大喊。
“啊,是高鹏和李元泰。”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
“我们的英雄回来了,大家看新闻了吗?咱们校的高鹏和李元泰协助警方智破五名红衣女子连环死亡命案,有媒体预言,他俩将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高中生神探。”
“真的是高鹏和李元泰,大家欢迎他们归来啊。”
篮球场上又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高鹏大摇大摆地走进人群,兴奋的学生们把他抬起来,扔起老高。
欢呼阵阵,美女尖叫声不断。
擦,还能再拉轰点吗?
不少学生好奇地跑过来观看这只体型巨硕的仙鹤,当然在他们抚摸着仙鹤羽毛的同时也顺便发现了我。
“快看那个家伙!”
当时的我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身上的红裙子早就被荆棘刮成了破布条,胳膊和小腿上全是血道子和被蚊子叮的大包,手上满是血泡的我艰难地跟他们嗨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如果不嗨那一声的话,可能还不会被他们发现我是个男人。
“人妖!”一个女生尖叫着,从仙鹤身边躲开了。就好像我能吃了她。
“不,他是个男人。”另一个女生反对。
“不!他就是人妖,因为他有胸部,还有喉结。”一个细心的女生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我,得出结论。
当时的我想跳楼的心都有,为了证明自己的性别,我一把撕碎这条倒霉的红裙子,摘去假发,扔掉文胸,只穿着一条小内内的我拍着胸脯对他们大吼.
“你们都给我看好了,我是个爷们!”
呼啦——女生们全都尖叫着散开了。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性别而已,她们用得着那么害怕吗?
那边厢,高鹏和李元泰在众人的簇拥下,宛如凯旋归来的将军。
我把撕碎的裙子捡起来系在腰间当遮羞布,恶狠狠地看着人群中笑容灿烂的高鹏,真想胖揍他一顿,这一切,不都是他带给我的吗?
我穿着女人的裙子和高跟鞋扮成女人的事迹很快传遍了全校,我迅速成了学校茶水房和食堂的一号话题人物。
那段时间,我走在校园里,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相信连水池里游动的金鱼和在柳树上栖身的家雀燕子都在说我的闲话。
裴主任为了纠正我的心理阴影和着装品味以及性别教育,专门在六日给我上心理辅导课,害得我少玩了多少把撸啊撸。
“都是被你害的,说什么神探助理,这下倒好,你成了闻名全市的高中生神探,而我成了心理畸形的异装癖男生。”我趁高鹏不注意,使劲跺了他一脚,怕他还手,赶紧跑开了。
高鹏拍掉鞋上的泥土,并不跟我计较,而是带着球绕着篮球跑了一圈,再次起跳投球,又进了。
“陆判和智心大师有什么消息吗?”李元泰看着高鹏矫健的身影问道。
高鹏摇摇头,“没有呢,那天虚无子被火焰蛇袭击,躲避不及消失不见了,你说他会不会就此魂飞魄散呢?”
李元泰摇头,“不会的,被火焰蛇袭击,至多是中毒或者灼伤,不会打散魂魄,更何况还是虚无子的魂魄,一条为他饲养道行、远不如他的火焰蛇怎么伤得了他,依我看,应该是虚无子见势不妙,拔脚开溜了。”
“那他这会子应该是在疗伤整饬,然后伺机报复。”高鹏皱眉道。
李元泰赞同,“所以咱们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李元泰拍拍傻愣在一边的我,招呼道,“走,上课去。”
“你也会去上课?”我惊讶。
“元泰兄上课,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高鹏惊讶。
李元泰嘿嘿一乐,“裴主任找我谈话了,说就算是特招生,已经修完了高中课程,偶尔也要去教室里露个面,至少一个月出现一次。”
我们仨闹闹嚷嚷地走进高二三班的教室,眼尖的我早就发现3号座位上坐着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