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湖面积广阔,深度也是不浅。
虽然是湖边,但水的深度也超过了三四米。
宁昊跳入水中,往前游了二三十米便看见了正缓慢沉入水底的燕栖桐。
虽然水波清澈,但在夜间能够这么容易地找到沉入水下的人,却也不全是宁昊透视眼目力惊人的缘故。
至少浑身散发着点点星光组成的光罩,宛如一个大灯泡一般大放光明也是宁昊能够一下便望见燕栖桐的重要原因。
飞快地游近燕栖桐,宁昊伸手欲搀住燕栖桐浮上水面,但手还没等近身,便讶然发觉有一股柔韧却又坚实之极的气膜挡住了自己的手。
嗯?这是什么?
试着用力戳了戳,气膜似乎不是十分结实,但不论宁昊先轻后重的用了多少力气,那气膜却依然坚不可破。
宁昊仔细观察了一遍,燕栖桐这层笼罩全身的光罩既似光,又似气,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坚固密实的感觉,但其似乎又确实极为牢固。
光罩里面应该没有水,而且充满空气。宁昊在外看的分明,里面的燕栖桐衣衫未湿,脸上一滴水珠都没有,鼻翼微微翕张,虽然缓慢之极,但还是有呼吸情况存在。
看起来这光罩气膜应该是将燕栖桐完美地保护在了里面,外界一切都无法渗入其中。
这难道是师傅向高层次蜕变时自己形成的保护膜?
对武道接触的太少,即使是炼体境也还有一大堆问题没有摸清,更勿论之上的气罡、异丹境界。
只有一点宁昊十分清楚,那就是这种状态下的师傅虽然看起来已经形成了严密的自我保护机制,但防范自然界的侵扰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不知道若是遇到武道高手的袭击能不能抵挡得住?
春江市的治安并不是太好,武道高手之间的斗争宁昊虽然没有见过,但炼体境的战斗仅这重生的一个月来就看了两场,自己也经历了三场,其中还包括与江飞燕的一场生死搏杀。
因此即使不知道师傅的人品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敌人?宁昊也不敢就这么放任让其沉在这湖底不管。
万一要是师傅蜕变的这段期间遇见什么强敌,自己这个刚认下来的师傅可就不好说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了。
还是要给他安排到一个隐秘安全的地点才行。
不过在此之前,宁昊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呼吸。
虽然已经臻达炼体三重天,但未至练肺境界,能憋住的一口气仍然有限。
在水底游了这半天,宁昊已经快要憋到极限。
确认燕栖桐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后,宁昊手脚并用快速地浮上水面,换了口气后,分辨了一下方向,便再次潜入水中,托起包裹着燕栖桐的光罩浮到水面上,向一个方向游去。
同样的星空下,与正在白龙湖中进行类似武装泅渡训练的宁昊相比,苏雨墨就悠闲了许多。
半山豪宅的一处五层白色楼阁中有一处探出主体建筑足有三四米长,悬空在外,上无遮拦,下无支撑的面积大约四五十平的露天茶台。
茶台中心位置有一张茶案,周围则围着四张木质长椅。
苏雨墨就坐在其中的一张长椅上,双手枕在脑后,双腿搭在茶案上,沐浴着凉凉的晚风,仰头望着天空闪烁的繁星,目光迷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苏,夜晚天冷了,你怎么还坐在外面?小心着凉。”
茶台外半开放式的走廊中,走过来一个端庄优雅的美妇。
她盘着头发,只有耳畔垂下两缕青丝轻触温润的耳垂。与苏雨墨极为相似的瓜子脸不施粉黛,却犹如婴儿的肌肤一般嫩滑,配上黝黑的眼眸和长长的睫毛,勾人心魄,楚楚动人,自有一种天香国色的感觉。
她身披一件极为长大,垂感十足的丝绒材质黑色睡袍,从肩部一直垂至脚面,看不出身材如何,但一走动起来,那睡袍下偶尔可见的腰臀曲线轮廓却是有着让人惊心动魄的完美弧度,让人一望之下便忍不住心火升腾。
“妈,你回来了?”
苏雨墨转了一下头,看见这优雅的美妇,慵懒的问了一句。
“嗯,刚下飞机。”优雅美妇苏母手臂上搭着一条乳白色的纯羊毛毛毯,嘴角溢起充满怜爱的甜甜笑容,道:“刚回到家换件衣服的功夫,就听说我的小公主今天居然和人约会去了,而我事先居然一无所知,真是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情何以堪?”
“反正我也没想瞒过你,不过桐谷的嘴也实在太快了点。”
苏雨墨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满地道。
走到苏雨墨身边,将乳白色的羊毛毯盖在她的身上,仔细地掖好,苏母优雅地坐到苏雨墨的身旁,面容温和,但一出声却令人不寒而栗。
“那是因为桐谷知道不说或者说晚了,他这条性命就未必能保得住了。”
“哈,现在全春江市没结婚的富二代几乎都在追我,桐谷管家也未必能一一说出名字,照母亲你的说法,桐谷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啊!”
苏雨墨似乎对苏母那与温和外表极为不符的冷酷语气已经习以为常,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惊吓,害怕的样子。
“被人追求和真的出去约会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就如同你贪玩恶作剧和真做出出格的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一样。”苏母淡淡地道:“说说吧,你约会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男生?”
“我可以不说么?”
“当然可以,只不过明天以后你就可以完全遗忘这个人在世间所有的一切了。”
苏母平静如水地道。
“苏心若,你自己被逼着嫁给了并不心爱的男人,从此以后就看不得彼此相爱的两个人走到一起了?哪怕是你的女儿也是这样?”
苏雨墨仍然双手枕在脑后,出神的望着天空的繁星,但口中的话语却变得清冷之极。
“苏苏,你什么时候敢这样称呼你的母亲了?”
苏母苏心若的玉容顿时冻结上了一层寒霜。
“当我发现你们两个之间根本没有一丝可以称作爱的东西存在的时候,当那个人整整十六年也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一次的时候,当我发现每一个向我表示出好感的男生最后不是搬家就是被开除,甚至有人不知所踪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心中这么称呼你了。只是那时我还很怕你,怕你怕的要死,就算很想却从不敢喊出来。”
苏雨墨终于转过头来,星辰般明亮的双眼已经被呼啸的冰雪覆盖。
“但只有这次,当你连他也开始威胁的时候,我终于发觉自己已经可以如此平静的面对你,面对我的母亲,可笑而又可悲的女人,苏心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