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珈尔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转眼间就化成一滴水,盯着掌心这滴水,陷入了回忆。
两年前,在他还未‘死亡’前,也是一个大雪覆盖的清晨,从十号别院离开,难得没有用赶的,而是踩踏没到脚跟处的白雪,缓慢朝岩浆地狱走去。
刚穿过与教学城堡连接的‘吉赛之路’大道,就在拐角处,与从教学城堡‘菲洛米亚分院’入口走出来的莰蒂丝相遇了,她在十来米远就看见莫珈尔,硕大的双眼亮起一丝光芒,莫珈尔也看见了她,两人相视一笑。
莰蒂丝立刻朝莫珈尔走去,但莫珈尔却内心苦闷,莰蒂丝眼中的亮光他太熟悉了,几乎跟伊莎贝尔盯着斯帕克时眼中透出的光芒一样,要说差异,就是一丝占有欲和疼惜感的区别。
明明他跟莰蒂丝没有交集,一年都见不到两次面甚至一年说的话加起来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但他不明白为何莰蒂丝眼神会带有这样的目光。
在莰蒂丝距离莫珈尔还有一米的时候,莫珈尔微笑着摇了摇头,他自己懂,而莰蒂丝也懂了,就这样静立在拐角处的尽头,飘雪突然间就变成落雪,空气中弥漫的寒意愈来愈浓。
莫珈尔依旧朝前走去,两人相交汇,然后擦肩而过,直到莫珈尔的身影消失在白雪里,莰蒂丝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躯,走出拐角,朝着与莫珈尔相反的方向走去。
之后的日子,莫珈尔明显察觉到凡是有他的地方,再也看不见莰蒂丝的身影,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却没想到他‘死亡’两年后再次涌现,他叹了口气,暗道:
“该来的,总会来,既然躲不过,那就坦然面对,我也想知道为何她会对我这么感兴趣,但是...夏儿那边...算了,不管了,以后再慢慢解释了!”
在邪魅急速奔跑下,没多久,他们就来到竞技场门口,看着越来越多骑着魔宠赶来的人群,还有不少学员对莫珈尔吹口哨,竖起大拇指,尤其以四年级和五年级学员居多,他眉头皱了皱,直觉这样的局势跟他有关。
莫珈尔跃下邪魅背部,摸了摸它的脖子,示意它自由活动,但难得这次邪魅没有瞎跑,而是自觉跟着其他魔宠,进入魔宠安置区。
莫珈尔深吸口气,不理会周围或是嘲讽或是佩服或是玩弄等等不同目光,径直走进通道,直接略过虚拟竞技场,朝四年级实战竞技台走去。
当他站在竞技台旁,与莰蒂丝对视一眼后,才知道这场战斗远没有想象的简单,拿出‘路易斯’的命运卡,递给判决导师,扣除四千灵魂点,四级战台护罩缓缓下降,莫珈尔走进去站定,等护罩重新封闭好,场外一切声音都消失,他跟莰蒂丝才相视一笑,犹如两年前那般。
紧接着莰蒂丝笑容消失,直接道:“开始吧”
“等等,在打之前,我想问你两个问题,一:为什么对我感兴趣,我是说为什么对那个‘我’感兴趣,二:那个‘我’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让人去暗杀夏伊·特蕾莎?回答我!”
瞬间莰蒂丝变得极为狰狞,好像要把心中所有憋屈都发泄出来,几乎是用嘶吼的:
“我为什么要暗杀她?既然你那么喜欢她,那我就送她去跟你作伴,不好吗?啊?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嘛?我对你仅仅是感兴趣嘛?我对你的感情你感受不到嘛?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你在人群中耀眼夺目的时候我都会在场?
入学时的第一顿晚餐,就敢跟最恶劣榜单上的人物坐在一起,引起那么多学员注视的场面我看见了,在香榭殿堂击败二年级的凯西,间接创造了三百年来‘另类第一’的场面我也看见了,半年成绩公开会上公然对抗八级导师,竞技台上两次碾压阿曼达,别院争夺战上那一句‘还有谁’震撼了多少人的心?这些都让我碰见了,这所有的一切又对我造成多大冲击你知道嘛?我这两年来这么拼命的挑战又为的是什么?你知道嘛?还不是为了体会你在战台上说出那句‘还有谁’时的感受,还不是为了更加了解你,莫、珈、尔!”
“你...”
观众席上,起码有三分之一,超过两百人是为了观看这场对局,见他们迟迟不动手,顿时唏嘘声不断响起,但有十几个人的反应有些惊异,其中三个人的反应很突兀,一个是夏伊,坐在中排观看席,冷静到恐怖,另一个是格鲁特,不断咂舌,还有一个,跟莫珈尔同一时期,排名第五的亚尔曼一脸不可思议,因为他也看得懂莰蒂丝说出的最后三个字,他心里暗道:“果然,那个‘狠人’还没死,哼,等阿曼达回来就告诉他,这次...嘿嘿!”
战台上,莫珈尔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略微向下,不想直视莰蒂丝,原本他还对莰蒂丝暗杀夏伊的事气愤,最终却发现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他发泄,感情这种事情没有对与错,虽然他还年少,但这个道理他懂。
所以他打算直接认输,但刚转身面向判决导师,莰蒂丝立刻吼道:“莫珈尔,这次不会再让你离开了!跟我打,如果我输了,从此远离你,从此离开你的生活,如果你输了,我可以不曝光你的真实身份,但是...你必须离开夏伊,永远的离开她,就算我得不到,她也别想得到。”
莫珈尔顿了一下,猛然转身直视莰蒂丝:
“战!”
莰蒂丝突然落泪了,虽然她一直在促成这种场面,但这却是最不愿面对的画面,猛然握紧秀小拳头,灵魂力涌动,阵阵雷系元素在她周围汇聚,可能是受到刺激,此时她周围的雷系元素要远比之前几百场战斗时的强烈,更加狂暴。
莫珈尔静立不动,但第一支点内恢复大半的水系战气全部涌出,汇聚到胸口,形成第一道防御,同时火系战气涌入右手,勾动已经覆盖右半边身体的萤火,也全部汇聚到胸前,形成第二道防御,最后血液加速流动,进入沸腾状态。
场外的人群察觉到两人的异状,气氛终于再次升温,“狂战、狂战、狂战...”欢呼声、呐喊声不断响起。
几分钟后,莰蒂丝的魔法逐渐清晰,阵阵雷系元素猛然收缩,在她左手臂上幻化出一把长超过两米、刻着古老纹路的机械枪,隐隐有齿轮卡动声,周围雷电匹练不断闪烁。